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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江氏关切江婉婷,通判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沉声对儿子道:“姑娘家的名声重要,还是你那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思重要?还不把手撒回来!”
通判夫人气归气,心里却是门清,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的力,两个丫鬟都掰不开手来?只怕是有人不想让江婉婷撒手,她这个儿子也是个蠢的,早交代过他沈家的姑娘不能沾惹,就算是表姑娘也不行,还往人跟前凑,惹了一身腥!
沈家始终是武将出身,传了这么多代也没点儿规矩,教出来的姑娘就会勾男人!前头那个旻岚烟是,现如今来了两个表姑娘,这才几天,便也教坏了!
刘同珂脸上的苦意更甚,忙挣扎了两下,意外的把手抽了回来,他惊喜,但看见母亲阴沉的脸色,那点子惊喜立时就没了,只扯了扯袖子,遮住手腕上的乌黑,真不是他怜香惜玉,怕大力挣脱伤着人家姑娘,而是这姑娘力气大到不可思议,他根本就挣不开。
通判夫人教训完儿子,自是不觉得解气,斜了眼正诊治的老大夫,凉凉的道:“金大夫,沈二太太这侄女莫不是得了什么怪症,怎么说晕倒就晕倒?”
通判夫人自然不愿意自己儿子吃亏,只想把过错都推到江婉婷身上,江氏闻言脸也黑了,她虽然觉得这个侄女不堪用,但到底是自己做主请来做客的侄女,江婉婷不好,能有她的好处?
“金大夫这还没诊治出来,刘夫人您就知道了。”江氏扯着皮肉笑道,金大夫师出大家,医术了得,莫说寻常人,便是他们这些权贵也不敢轻易得罪,乔氏说江婉婷有病,江氏也不介意让她得罪金大夫。
“够了!”沈老太太厉声喝道,横了眼江氏,“在这儿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还不把姑娘们请到别处去!”
“老太太,我去吧,二夫人怕是走不开。”另一位太太开口说道,见老太太同意,忙吩咐丫鬟把姑娘们请到园子里去,又吩咐人去准备了屋子,“老太太,请江姑娘到屋里去吧,在外头总归不大好。”
说完正巧金大夫诊完脉,起身神色凝重道:“老太太,江姑娘这不是有怪症,而是中了毒!”
中毒!
老太太惊住了,通判夫人和江氏也惊住了。
“好生生的怎么会中毒!”江氏咬牙,这会儿她倒宁愿江婉婷是有什么怪症,至少她可以说自己不知情,把过错往娘家推,可中毒——
沈家如今是她在管家,岂不是说她治家不严,才会闹出中毒这种事。
金大夫摇头:“这老朽便不知,不过……”
“姑娘!”
金大夫话没说完,旁边的丫鬟突然惊叫,众人望过去,只见姚素心也晕了过去,把迟了步离去的林清雅看得眼都直了,她想给姚素心和江婉婷找不痛快,哪晓得人家竟主动把上她痛快的场面送到眼前,这,这怎么就这么的让人不安呢?
林清雅看见老太太发火就想走了,奈何离得近,被那位夫人抓着帮忙,现在再想走,她瞄了眼老太太,默默的收回脚,这时候还是不要去扎眼的好。
老太太见姚素心晕倒,脸色也沉了下来,金大夫又一次不用吩咐,忙上去诊脉,隔了会儿神色越加凝重的道:“老太太,姚姑娘也是中毒了。”
“是什么毒,可有解药?”老太太皱眉问道,金大夫面露迟疑,往旁里看了眼,示意借一步说话。
“送两位姑娘回屋里歇着。”老太太会意,“金大夫这边请。”
余下众人不知道金大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不敢违抗老太太的意思,忙把姚素心和江婉婷送进屋里,林清雅也趁机远离了这是非之地,迟些时候又吩咐了个小丫鬟去甘杏寺给旻岚烟递消息,她觉得和沈家这两位表姑娘比起来,向来让人讨厌的旻岚烟也变得不那么面目可憎了。
起码旻岚烟只给人脸色看,不像这两位,平日里姐姐妹妹的叫得亲热,动起手来就要置人于死地,虽然林清雅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敢肯定,这件事姚素心和江婉婷谁都脱不了干系!
况且旻岚烟现在也没那么喜欢给人脸色看,就是在嘴上气气人罢了。
林清雅还没发觉自己心态的转变,自然更不知道这种变化为了来日方便劝说沈明熠留下旻岚烟,还是因为有了两个更烦人的做比较,不过这也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上旻岚烟当心些,今天闹出这么大的事,老太太心情肯定不好,明天可别触了霉头。
金大夫跟老太太到了一旁,也没有墨迹,只是叹了口气,低声道:“老太太,两位姑娘是沾上僵尸草了,不过老太太当心,两位姑娘沾上的不多,江姑娘已经没大碍,姚姑娘再等上一炷香就能恢复。”
“僵尸草?不是已经灭绝了,怎么又有了?”老太太皱眉,她也算是见多识广,自然听说过这东西,少量沾上不过是浑身僵硬些时候,若是沾染多了,立时就会窒息而死,以前富阳一带常有牲畜家禽无故而亡,后来被发现是因为误食了一种极为细小的草,村民们大举铲除,才断绝了这样的祸事。
金大夫摇头:“天生地养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断绝,不过是寻常难看到了而已,这东西不常见,不是对山里很熟悉的话,也难寻到,老太太可以着人去打听打听,近来谁去采僵尸草了。”
金大夫只管治病救人,查案破案实在是无能为力,因此提出建议便算是尽了本分,没有什么再好说的。
老太太叹口气:“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还得麻烦金大夫隐瞒此事,素心和婉婷那儿,给她们写张清热解毒的方子吧。”
“老太太言重了。”金大夫笑道,他给各家治病,其一靠的是手段,其二靠的便是嘴够严。
对金大夫的保证,老太太很满意,但转头脸色就沉了下来,直到见着两个小孙女才缓和了些。
江婉婷已经醒了,老太太却没再让宝贝孙女和她玩儿,而是哄了两个小姑娘去寻林清雅,江氏瞧着心底沉了几分,张嘴想说什么,被老太太严厉的眼神截了回来。 侯府小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