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旻岚烟一口答应下来,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这些姑娘多接触接触,多实践才能尽快融入这个时代,才能给自己寻到出路,沈家这条路已经不保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自己卖了,靠人不如靠己。
瞄见林方平望过来的眼神时,旻岚烟自然而然的当做没看见,这位是沈家的家生子,能走到今天全靠沈老太太感念他爹是为救长子而死,才让他兄妹做了良民,当然也是不能靠的。
送走林家兄妹,旻岚烟也上了马车,刚坐定就听见沈明熠问:“阿烟觉得林家兄妹如何?”
如何?
旻岚烟认真的想了这两个字,看了眼似乎心情不错的沈明熠,没像早上给人摆脸色看,低头道:“林姑娘心思单纯,想来林副将平日里很护着她。”
这话,是不满意?沈明熠眉心一动,侧目看向正聚精会神盯着裙摆的旻岚烟:“方平只有这么个妹妹,的确护着些,不过你不用担心,清雅虽然有些小性子,做事还是有分寸的,不会跟你为难。”
旻岚烟嗯了声,抬眸看向沈明熠:“沈大哥这是要把阿烟嫁出去吗?”
她分明在问,但听起来更像是在陈述,神情平静得就像只是寻常一声问候,这般的处惊不变,叫沈明熠又想起那段离奇的记忆,那个姑娘害了很严重的病,却总笑着跟他说没事。
沈明熠拧眉,盯着旻岚烟有点儿疑惑,理智阻止着他想下去,也没有否认:“你已经十七,是该挑个好人家嫁出去了,还留在沈家叫人笑话。”既然决定划清楚界限,他自然不会再犯魔怔,元宵那晚的事终究是根刺。
旻岚烟被沈明熠看得不自在,他的目光极有穿透力,就像要扒开她的衣裳剖开她的血肉,从中寻出她的魂魄,让旻岚烟感觉到后背灼热,冷汗蜂蛹而出,心噗通的几乎跳到嗓子眼儿来,比她的明熠生气时还要吓人,直到他开口这可怕的眼神才消失,旻岚烟舒了口气,抿唇没有搭腔。
这本就不是她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沈明熠想用个体面点儿的方式把她赶出去,重点还是林方平愿不愿意,就是不知道林方平听了林清雅的话,会先来找她,还是会先去找沈明熠。
“回去让玉鹭打理好东西,过几日我请祖母做主接你回去。”沈明熠觉得今天的事顺利,虽然旻岚烟有点儿抗拒,但这是头一回,再多见林方平几次,习惯了自然会好起来,因此他把后续的安排也说了出来。
旻岚烟抿唇,眉心拧起来,如果换成别的姑娘,被他这样精心打算,只怕感激涕零无以为报,但她现在最不想的就是嫁人,沈明熠越是替她打算,她越觉得烦躁。
为什么就一定要嫁人?
沈明熠交代完,旻岚烟烦躁不想开口,马车里就只剩下寂静,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来,车夫说到了,旻岚烟抿唇深吸口气:“沈大哥,我先进去了。”
说完她就钻出马车,看见正候在边上的玉鹭,暮色四合灯火笼罩,那双大眼睛里的殷切期盼越显眼,看得人心里直发哽。
这算个什么事!
旻岚烟郁闷的进屋,灌了两口茶也顺不过来气,见玉鹭一脸欲言又止,更加郁闷:“别站着了,把那些容易带走的收一收,过几天去沈家。”
如果沈明熠说要娶她,旻岚烟就当他是在放屁,但把她从沈家嫁出去,沈老太太必定是千愿万愿,容不得她不答应。
玉鹭原是见旻岚烟紧着脸回来,以为她是又在沈明熠那儿失利了,正心慌不知如何宽慰,听到要回沈家,着实是愣住了,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姑娘,沈公子要接你回沈家,你怎么不高兴?”
旻岚烟正烦着,斜了她眼:“怎么就你话多!”
玉鹭慌忙抿紧嘴,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隔了会儿见旻岚烟没有生气,才低声道:“奴婢这就去收拾,姑娘有事叫奴婢。”
玉鹭跑得快,她觉得自家姑娘肯定是在烦回沈家之后的事,毕竟沈家在富阳是名门望族,高宅大院里规矩都多,以后肯定不如在这儿自在,但能进沈家,肯定比在这儿见不得光的好。
旻岚烟如何不知道玉鹭的想法,这两个月她念得最多的不就是这回事,看她这么欢喜,旻岚烟撇嘴翻了个白眼,要是这丫头知道沈明熠接她回去就是为了把她嫁给其他人,她还会不会这样高兴?
旻岚烟很认真的想了想这个问题,却发现这丫头应该会更高兴,做妾哪有做主母自在,况且上头没公婆要伺候,下头就一个没两年就会嫁出去的小姑子,林家又跟沈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沈家的肉吃,不用担心没汤喝……
旻岚烟更加烦躁了,暗骂沈明熠这个王八羔子,她不要嫁人!绝不嫁!脏水都泼上身了,她看哪个不要脸的软脚虾敢娶!
沈明熠这边刚回沈家,问了延寿堂里还没歇,知道是在等着自己去回话,正好有事,索性一并去说了,也好叫老太太安心,但还没到二进门,小厮就喘着大气追上来:“公子,林副将来了!”
“可有说什么事?”沈明熠转头回前厅,小厮急忙跟上:“林副将只说有要紧的事要请教公子你,小的看他挺着急的……”
小厮小声说着,后头那句看起来像是意中人跟人跑了,想了想还是咽回去,没听说林副将有意中人,应该是真有急事吧。
沈明熠这下拧起眉头,蓦然想起白日里旻岚烟安分的模样,不由得生出来几分不妙,到前厅里果然看见林方平正绕着厅中来回踱步,脸上都是纠结沮丧之色。
“将军!”看见沈明熠,林方平就跟看到了救星,急忙迎上来,却没说究竟怎么回事,只看了眼后头小厮,等小厮识趣的退下,他才咽了咽喉咙,脸上的纠结之色越盛,“将军,今天旻姑娘同清雅说,她说,她对男人没那心思,她,她……” 侯府小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