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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珊摆上一副甜美的笑脸,主动迎上去,问道:“这位帅哥,怎么受伤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扶孟南渡去餐桌旁坐下。
孟南渡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的搀扶,径直走向了餐桌。
晓珊脸色有些尴尬,讪笑着没说话。
收银台这里,乔舒颜正认真地挑选着关东煮,听到门边的动静,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不久后,她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食物,搁在孟南渡面前,冷冷地说:“你这招蜂引蝶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孟南渡惊诧地抬眼,蹙眉瞪着她。
这也能怪他?
这女人真不讲理!
等等,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她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这么一想,孟南渡得意了许多,扬眉一笑,“个人魅力太大,没办法。”说完还不忘摇头叹息,表示不堪其扰。
乔舒颜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
两人并肩而坐,注意力迅速转移到面前的食物上来。
孟南渡一边嚼着鱼豆腐,一边揶揄:“你该不会每次上班都在这儿偷吃吧?”
“哪有偷吃?”乔舒颜辩解道,“我付过钱了。”
“哦?那还得谢谢你,请我吃豆腐。”
这次,他真的是无心的。
但乔舒颜却瞬间炸毛了。
靠!说好的翻篇了,怎么还提?
还是当着别人的面!
孟南渡一开始还没意识到口误。他正美滋滋地吃着丸子,突然感觉背上寒风一凛,余光瞥见一道冷冷的目光,像飞刀一样扎了过来。
他这才反应过来。正想着怎么道歉,突然心念一动,觉得她炸毛的样子也挺可爱的,忍不住就起了玩心,想调戏一下。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能怪我吗?谁叫你不穿内衣——”
靠!
乔舒颜蹭地一下站起身,凶神恶煞地瞪着他,鼻孔喘着粗气。
宛如一只被激怒的小野猫。
孟南渡依旧坐着,一副不怕死的样子,仰着头看她,目光却不自觉地瞄向某个部位——
“你这个——”
乔舒颜顿时羞红了脸,迅速裹紧毛衣,双臂抱在胸前,咬着牙骂出了自己词库中最狠的词:
“臭流氓!”
孟南渡却玩上了瘾,背向后一靠,一脸坦然地说:“很明显啊,我又没瞎。”
“闭嘴!你还说!”
乔舒颜气得直跺脚。一转头,收银台旁两个小姑娘都在憋笑,眼神十分暧昧。
她想当场去世……
在原地生了半天闷气,乔舒颜终于咬咬牙,坐下了,小声解释道:“我、我出门急,没来得及穿——”
“我知道。”孟南渡敛了笑意,恢复了一本正经的神态,安慰她,“不用担心。经我亲测,你胸型很好。”
靠!
乔舒颜趴在桌上,把头埋进双臂里,欲哭无泪。
她开始认真思考杀人的计划。要么杀了孟南渡,要么自杀。
她正憋气,试图憋死自己,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戳了戳,某个欠揍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还有一碗,赶快趁热吃了。吃完我们去看日出。”
咦?看日出?
他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乔舒颜终于把脑袋从臂弯里抬起来,脸涨得通红。
她挥舞着一串丸子,目光炯炯地瞪着孟南渡,威胁道:
“孟南渡同志,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就、我就报警,告你猥亵、性骚扰!让你臭名昭著、人人喊打!”
孟南渡憋着笑,点点头说:“行。那以后,这些事就我们俩之间讨论,不要说给外人听。”
这话听上去怎么怪怪的?
乔舒颜板着脸,铿锵有力地吼了声:“严肃点!以后要是再犯,我就要使用暴力了!到时候你别告我袭警!”
“不敢不敢。”孟南渡摇摇头,脖子一缩,“咱们之间,只有家庭内部矛盾。”
乔舒颜一挑眉,顿觉上当了。
谁跟你是家庭?
算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懒得再做口舌之争,索性继续吃着丸子。
终于吃完,她伸了个懒腰,感觉热量和力气又回到了身体里。
身旁,孟南渡侧坐着,单手撑着脑袋,优哉游哉地望着她。
“吃完了?我们去海边看日出吧。”
乔舒颜眉头一蹙,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生抗拒。
“不要。海边很冷!”
“把我衣服给你。”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外套,披在了乔舒颜身上,自己只穿着简单的灰色T恤。
乔舒颜瞥了他一眼,有些于心不忍,“你穿这么点不冷吗?”
“不冷,我身体好。”孟南渡拽着她的胳膊站起来,把她往门口推,“走吧走吧,我都好多年没有看过日出了……”
乔舒颜暗叹一声,心想,日出?每天不都一样吗?有什么好看的?
即便不情不愿,十分钟后,他们还是来到了海边,找了个合适的方位,在沙滩上并肩坐下。
海面一片漆黑,远处的灯塔闪着光,海浪一层一层翻涌着,卷起白色的泡沫。靠近海湾处,停泊着几艘渔船,在海波中轻轻摇曳着。
乔舒颜环顾自周,才发觉头顶上暗夜无光,身后空寂无人,蓦地有些心慌。
真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啊。
这个念头冒出来,把她吓了一跳。
她忍不住往孟南渡身旁挪了一小步,小声地说:“哎,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孟南渡望着她,只觉得好笑,“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说得也对。今晚的种种表现足以证明,他就是危险本身。
这么一想,她又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孟南渡眺望着海面,眼眸沉静似水,漆黑如墨,又像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夜。
乔舒颜怔怔地看着他的侧颜,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见他的情景。
那次,她便是一头栽进了那片黑夜之中,从此再也走不出来。
孟南渡大概也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声音很轻,被海风吹得有些零落:“乔舒颜,你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
乔舒颜垂眸,在海滩上抓起一把细沙,任由海风把指间的沙吹散。
“不记得了。”声音波澜不惊。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办了一家流浪狗救助站,我还做过一段时间的义工?”
“不记得。”
“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年刮台风,你在救助站抢修,我去找你——”
“不记得。”这一次,乔舒颜没等他说完,就强硬地打断了。
很明显,她不想跟他一起回忆过去。 月光之下皆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