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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灵门自立门之初到现在几百年，从没有像今日这样热闹过。

　　修仙各大门派几乎到齐，比上次寻找混沌残灵来的人数有过之无不及。

　　济灵正厅里，站着的坐着的，满是黑压压的人。

　　所有人都在目光不善地盯着柏炘源。

　　“是我亲眼所见，柏炘湄与混沌残灵共鸣，难道我还会扯谎不成？”方敏醒来后发现方兮雯放走了柏炘湄，怒不可遏，事情已经脱离她的控制，在天下苍生的平安面前，她顾不得与济灵门的私交，必须要将柏炘湄除掉，因此将柏炘湄与她在若耶城外发生的事告知众人。

　　“方阁主，你说的混沌残灵与柏炘湄融合可是真的？”红叶宗宗主叶岷惊道。

　　方敏闭眼，沉痛地点点头。

　　柏炘源与济灵门的人对方敏的态度与反应都难以置信，昔日最可信的方姑姑，从小对他们兄妹三个都颇为照顾的方姑姑，此时此刻，居然如此冷血无情，丝毫不念往日情分。

　　柏炘源最先镇定下来，开口已变了称呼，问道：“方阁主，炘湄是您看着长大的，哪怕性情大改，也绝非突然，这中间定是有误会或者发生了什么事。”

　　“她本身与混沌凶灵融合，即使说她是混沌转世也不为过，就算不是偶然，也一定是必然，没有例外！”方敏冷声道。

　　“看来方阁主是没有勇气向众人言明是你杀害了月华宫的秦二公子啊。”众人正沉浸在柏炘湄便是混沌凶灵的消息中，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这样一句话，纷纷惊讶向门口看去。

　　柏炘湄站在厅外逆光而来，一身凶煞妖气，却偏偏穿了一身白衣，妖艳无双却仙气飘飘，周身气质十分古怪，再不复从前洒脱开朗模样。

　　众人见她进来纷纷情绪激昂：“你还敢回来？”

　　“妖孽，还不乖乖伏诛！”

　　“你杀了月华宫弟子，还伙同秦遇清灭了渺云楼，罪孽滔天！”

　　“混沌凶灵，人人得而诛之！”

　　原本柏炘湄静静的听着所有人的谩骂，但听到他们把秦遇清扯进来，沉静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点点波动。

　　柏炘湄走进厅内：“方阁主，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不分青红皂白杀了秦遇清，可有告知秦老宫主？”

　　“炘湄姑娘，你说什么？！”秦玉绦不敢相信脱口而出，随后将目光转向秦芸。

　　秦芸面色已不再是刚才的样子，平稳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探寻与颤抖：“方阁主，柏炘湄说的可是真的？”

　　方敏神色复杂，盯着柏炘湄未出声。

　　柏炘湄绕着寄生玉的流苏，嗤笑道：“怎么方阁主敢做不敢当么，当日的慷慨陈词，口口声声说替月华宫清理门户的方阁主哪去了，还是说你准备和其他人一样，将所有脏水都泼到我身上，然后用一句混沌凶灵便解释了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

　　本以为自己时日无多，背了所有的人命去死也未尝不可，可如今活着回来，又已化身成混沌凶灵，注定不会有好结果，她便罢了，可奄奄一息的秦遇清何其无辜，被埋藏在心底里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的那一分执念绝不允许任何人无端端攀咬他。

　　方敏脸色铁青沉吟半晌，看起来在极力忍耐：“秦遇清，确实是我误伤，我还未来得及向秦宫主说明，不过柏炘湄你不要歪曲事实，当日，我是因为亲眼证实你就是混沌凶灵才想替仙门铲除你这个妖孽，秦遇清是替你而死。”

　　听着方敏避重就轻的话，柏炘湄就放心了。

　　当日方敏想一举杀了秦遇清和柏炘湄两个人，死无对证，事实到时候全出自方敏之口，只不过她没料到方兮雯会出手，才造成眼下的局面，不过刚好，正因如此，柏炘湄才可以顺利将秦遇清摘出来。

　　“是啊，秦二公子何其无辜。”柏炘湄低首感叹。

　　“湄儿！”长惜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

　　“秦遇清确实为保护我才死在方阁主手里，可是方阁主，您当日那句替月华宫清理门户的话可不止我一个人听到了，贵派的众弟子也一样听的清清楚楚，您要不想承认也容易，反正当日在场除我二人外全部都是天衣阁的人，您不想承认自然能不承认，我说的又算的了什么？”柏炘湄一边说着一边坦然向方敏走去。

　　“方阁主，柏炘湄虽已是混沌凶灵，可不会无端端攀咬你，遇清死于贵派手中，难道方阁主全无一言，任我儿白白丢掉性命吗。”秦芸一向对众人温和，可面对杀子之仇，此刻已要与方敏翻脸。

　　柏炘湄微微垂眸，秦芸还是信她的，或者说相信秦遇清。

　　方敏一向心高气傲固执己见，见秦芸语气不对，少不得为自己辩白：“秦宫主，令郎死于我之手，也不算冤屈，他与混沌凶灵柏炘湄沆瀣一气，助她控制混沌凶灵，还杀害渺云楼一百一十七人，罪不可诛吗？况且我最开始，也没想杀他，是他自己扑上来千方百计护住这个妖孽才绝于我手，秦宫主可要分清楚什么是大是大非！”

　　方敏这话直要把秦芸气死过去，柏炘湄觉得可笑，她到今时今日才看清楚，她一向敬爱的方姑姑，也不算是什么仙门名士。

　　“遇清是什么样的人，我秦芸可用月华宫百年声名作保，他绝非渺云楼灭门之人。”秦芸思来想去，多说多错，最后只简单用月华宫声名发誓，却比任何辩白都有效。

　　众人皆沉默，秦遇清无端端杀人，在场之人本就心有疑虑，那可是少年成名的秦遇清，从无劣迹的秦遇清，何至于此？

　　“可他身边还有个混沌凶灵柏炘湄，焉知他不会做出什么事来。”方敏接道。

　　长惜立于柏炘源身后忍无可忍，冷冷的话锋怼过：“方阁主，从前贵派与济灵门也算百年世交，您又与先门主柏潇私交甚好，如今这种情况是济灵门所愿吗？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炘湄所愿吗？湄儿只身归来，诸位可都看见了，她心智未失善良未泯，否则混沌凶灵果真发起狂来，现在厅内会是这样安静任由你方阁主耍威风？”

　　看着方敏脸色煞白，长惜又接道：“您不了解这孩子吗，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仍然是她，又怎会杀人潜逃，又怎会灭门渺云楼？您就算不相信，此刻也该置身事外，而不是反咬一口！” 寄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