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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禾杨看来，宋明然终究还是失去了多年前的快乐，她的眉宇间没有了那份温暖了。
而眼角的泪痣总让禾杨觉得有些刺眼，那也是对宋明然生命终结的一个预告。
“看来还是没能改变这一切。”禾杨的话里带着苦涩。
宋明然也不气恼，像她对宋明成所说的那样，毕竟都是命吧。以前她总以为自己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可以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可时间越长她越发现，原来自己就是一只井底之蛙，比自己厉害的人多的是。
而自己所谓的谋略，手段，也不过就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宋明成一脸看开的表情：“也没事，反正这一切没能朝着想要的方向去也实属正常。毕竟人生之事十有八九都是不顺的。”
禾杨伸出手想要摸摸宋明然的泪痣，快到宋明然的眼边时，又收回了手。
宋明然看破不说破，她看了看院中没有生机的君子兰，她问禾杨。
“先生，不知您的卦准不准？”
禾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确自己就是为了多年前的那一卦来的，从今日开始算，宋明然还有十日的活头了。
可他却不敢说自己是算的准的，原来命书里的每一件事都一一实现了，他甚至开始怀疑师傅临终前将宋明然的命数交给自己是为什么？
宋明然等了半天也没见禾杨回答，便转向了其他话题。
“多年不见，突然想起还不知先生的姓名？”
“哦，我叫禾杨。稻穗的禾，白杨的杨。要不你叫我禾杨吧，叫什么禾先生听着怪怪的。”
“禾杨，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知道我会嫁给如今的皇上？”宋明然是一个无神论者，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妖魔鬼怪。但是她想起多年前禾杨的那些话，却觉得很神奇。
禾杨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其实禾杨他们是一个家族。怎么形容呢？
在这片大陆上，所有人都会有自己的命数，何去何从都在自己的命书上有记载。而禾杨的家族就是掌管和他们自己年龄相差不过三十岁之人的命书。
每隔六十年就会有一个新的候选人成为掌握命书的掌事。
而在宋明然同一辈的掌事就是禾杨。
在他们的家族了，没有父母长者，唯一值得尊重的就是自己的师傅。
而禾杨的师傅昌黎就是上一辈的掌事，也就是和先皇帝，宋眴他们同一辈的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宋明然明明应该是自己所掌管的人，而她的命书却是在他的师傅昌黎手中。
自己从师傅昌黎手中接过宋明然的命书上，也觉得奇怪，但是自己却没敢问，师傅在禾杨心中有绝对的威严，他不敢去质疑他。
但是看过宋明然的命书，一直到现在他都在怀疑，师傅是不是改过宋明然的命书。
可是自古以来家族就有祖训：天命不可违。
每个人的命数都是天定的，没办法改变的。
禾杨也明白就算篡改了别人的命书，或者是强行告诉别人，让她朝着不同的方向去改变，也依然没有用。方丈和宋明然就是摆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例子。
禾杨故意装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小姑娘，天机不可泄露。”
宋明然一脸怀疑：“真的不可泄露？”
禾杨也故作认真：“对”
看着禾杨这认真的模样，宋明然也不好意思再问。但又不晓得该说什么，一时间场面有些寂静。
禾杨又看了看宋明然的泪痣，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痣有些奇怪，他也说不上来。
“宋姑娘，你这痣怎么看着有些奇怪？”
宋明然抬手抚上右眼的泪痣，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上次误食了象谷，自己的眼角就长了一颗泪痣。
记得父亲以前说过，眼角长泪痣的人多半是苦命的，所以上天就会安排一颗痣在眼角，每日用泪水浇灌。
宋明然不知道自己在现实意义中算不算是一个苦命的人，但这痣莫名的长了出来，倒是让宋明然奇怪了。
“我也不知，或许是平常眼泪多了，就长了这么一颗痣吧。”
“不不不，这痣我像是在哪见过？”禾杨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宋明然觉得好笑，这天底下又不止自己一个人脸上有痣，她觉得禾杨有些大惊小怪了。
禾杨心中的疑惑像是生根发芽了一样，开始疯长。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一颗痣如此奇怪，但他不晓得该怎么说。
宋明然看禾杨一直盯着自己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唤来门外的宫人，叫他们去准备些蔻丹，她想染染指甲。
如今这双手好比五六十岁的老妪的手，满是皱纹，而且自己十个指甲中间都有很宽的黑线，她比较好面子，她不想自己离开的时候，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宫人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将蔻丹取来了明德宫。
宋明然看着面前颜色繁多的蔻丹，一时间不知道选哪一种了。
宋明然性格变了很多，但是没有审美的能力还是依然没有改变。她平常穿衣打扮都是明丽给她准备好的。
宋明然正打算让明丽进来为自己拿个主意，一旁的禾杨拿起其中的墨绿色递给宋明然，他觉得这颜色比较衬宋明然。
宋明然倒是不拒绝，谁叫她也不知道选什么，正好有人解决了这个选择的问题。
宋明然刚涂了一个食指，禾杨就在一旁开口了。
“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都是将死之人了。”宋明然对自己的生死也不避讳，只是这话听起来有些丧。
禾杨知道宋明然并不像她所言的那样淡然，他生平第一次这么不想知道别人的命运，他想起了宋明然的命书上有一句话：残暴无礼，遗臭万年。
但禾杨看着眼前的宋明然，他只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怎么说呢？他觉得这命书真的是混蛋，每个人非要按照这命书里的内容走下去，人的一辈子就被安排好了，就像时钟上的齿轮，没有任何偏差的走下去，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王朝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