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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然走了以后。
禾杨才从房内走出来，一向严肃的住持这时候却恭敬地向禾杨行礼。
“公子，为何不直接告诉她？”
“住持你知道吗？宋明然的命书是我见过的最苦的。”
“可公子，人生路漫漫。人生就如同饮水，冷暖自知。”
“可她是个好姑娘，怎么能背负着天下人的血债。”
“天下人？”
“只愿她不会嫁给四皇子林宬。”
宋明然又睡着了，她想起了以前的事，以前见过的那些人。
明丽在一旁轻声地唤着，宋明然没有醒，明丽又轻轻地拍了拍宋明然。
宋明然才幽幽转醒。
“娘娘，这几日你睡得更久了。”明丽有些担心宋明然。
自从前两日误食了象谷，虽然那一会儿感觉好了些。
但是她知道，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长期食用，这个人就算是废了。
宋明然望了望渐渐暗下去的天。
“明丽，今日是西境王大婚的日子吗？”
明丽轻声说道：“是的，娘娘你忘了，刚刚西境王还来见过您呢。”
“看来本宫这记性越来越差了。”
明丽没有回应宋明然，但确实是，如今的宋明然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明丽，皇上呢？”
“回娘娘，皇上在明仁殿批阅奏折。”
宋明然慢慢掀开了毯子，然后将站起身，站起来的一瞬间觉得头晕目眩，不受控制地坐了下去。
明丽看着宋明然这风一吹就会倒的模样，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宋明然按按眉心：“明丽，你去给皇上准备些安神的香。”
“是。”
此刻呆在明仁殿的林宬根本就无心批阅奏折，他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宋明然。
“皇上，宋明成求见。”如今的宋家，没有了宋眴，就像没有了主心骨。
唯有一个宋明然做了皇后，可是没有母族加持，就如同漂浮的云，没有什么分量。
所以宋明成和宋明晔如今和庶人没什么区别。
“宋明成见过皇上。”宋明成行了跪拜礼。
林宬放下了奏折，询问宋明成来是因为什么事。
“小人来是为了皇后娘娘。”
“为了明然？你有办法？”
“小人想问问，皇上您是否知道我这妹妹为何会到如此地步？”
林宬摇摇头。
宋明成也猜到了，他告诉林宬自己想要去看看宋明然，林宬也没拒绝。
宋明成到了明德殿时，却被明丽告知宋明然已经休息了，明丽瞧着天色也晚了，就将宋明成安排到了明德宫的偏殿。
宋明成躺在床上却没有半分睡意，现在他脑子里全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那日宋明成和赵瑜一同去了曾经的明月阁，却发现明月阁早就不存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小酒馆。
宋明成问了半天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就连那些小二对于明月阁都像是从未听过一样。
宋明成觉得很奇怪，后来他让赵瑜回了宋府，而他却去了凝香馆。
宋明成到了凝香馆，很多人都不见了踪迹，可却还是有人认得他。
宋明成走进凝香馆的某个厢房，那个他曾经常常和宋明然一同前去的厢房。
宋明成还是学着以前的模样，为自己斟茶。
“宋公子，久违了。”一个老鸨打扮的女人走进来了，脸上有些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是却不影响她的美，只是这美多了些风尘。
“真难得你还记得我。”宋明成瞧见面前的方孟，有些感慨。
方孟也不矫情，打趣道：“这若是放在十年前，谁人不知宋眴宋将军家的二公子呢？”
宋明成想了想，却发现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很多事情也记不太清了。
“公子，才回了京就到这里来，看来是有事吧”
“是啊，我就是多年不见我这妹妹，想着为她挑些首饰，结果明月阁也不在了。”
“宋公子这就说笑了，如今明然姑娘可是这安国的皇后啊！要什么没有呢？”方孟捡了一个蜜饯放在嘴里。
宋明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那倒是，不过你说这明月阁在当年可是首屈一指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方孟脸上没了笑，而是认真地盯着宋明成，有些怀疑地问他：“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正经？”
“孟姐，您算算我都离开皇城多少年了，多少事不知道也是正常。”
“听孟姐这意思，看来有些事情我该知道？”宋明成从方孟的话里听出了些猫腻。
方孟却支支吾吾地不肯说，但耐不住宋明成的软磨硬泡。
“这明月阁听说就是明然姑娘的侍女创办的，相信你也认识，就是惜乔姑娘。”
宋明成明显有些震惊，若是说明月阁是宋明然创办的，那宋明成还会相信，若是说是宋明然创办的，打死宋明成都不信。
他从小见着惜乔和宋明然一起长大，在他的眼里，惜乔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围着宋明然转，如果说创立明月阁，他觉得绝对不可能是惜乔。
方孟看宋明成一脸不相信：“你别不信，这消息可是先皇帝亲自发的诏令。”
宋明成内心的震惊更大了，但是他还是收住了脸上的表情。示意方孟继续说下去。
“就在你离开的第二年，宋将军就战死在丽城了。”方孟不得已提到过往的伤心事。
“就在宋将军离开了半月之后，明月阁就被抄了，没两天明然姑娘就入了宫，后来就嫁给了四皇子。”
“那一日四皇子成婚的诏令颁布以后，明月阁被抄的这件事，先皇帝也就草草的了结了。”
“那诏令说惜乔姑娘是通敌叛国的细作，明月阁是她的庇护。”
方孟悄悄观察了一下宋明成的表情，看到他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她就放出了另一个炸弹。
“听说当初宋将军之所以会在丽城战死，是因为惜乔姑娘给荣国传递了情报。”
宋明成这时候有些不淡定了，他现在是越想越想不明白了，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孟不忍心再说下去，就将这个烫手山芋抛给了宋明晔：“宋公子，若是你还想知道更多，方孟建议您还是去问问您大哥宋明晔吧。我相信对于这些事他比我们这些外人更了解。”
宋明成失魂落魄地点点头，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以为会找到答案，却没想到自己像是走进了更深的迷雾里，看不到前方的路。
他离开了凝香馆，去曾经常去的小酒馆提了两壶老酒回宋府。
或许这酒能让他大哥开口。 王朝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