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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我只要雷蕾。”尹寒阳冷冷的说。
“啪”地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尹天正站起身,几乎用了全身力气打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尹寒阳只觉得金星乱闪耳膜轰鸣,唇角破裂沁出血来也倔犟的纹丝不动,五个指印清晰分明,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只要雷蕾。”
尹天正不怒反笑,叫简素心:“把护照给他,他要是去,我马上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从今以后就当没这个儿子。”
简素心默默地把护照放在桌子上,试探地擦去他嘴角的血痕,语重深长:“本来我也心疼雷蕾那孩子,从小就没了妈,可听完小晴的话,妈也觉得她没那么简单,听话,别去了!”
尹寒阳盯着桌子上护照沉默了一会,说:“妈,对不起!”拿起来义无反顾地走了……
……
到了巴黎,飞机刚落地就给雷蕾打电话,手机打不通,他又打给向曦,手机始终处于通话状态。
他漫无目的的走在巴黎的街道上,鹅毛大雪仿佛要将整个巴黎吞没。
他突然想到一个与雷蕾十分要好的同学,连续给学院教务部打了几个电话,才要到这个同学的号码,直接拨过去。
林书瑶也是名华人学生,一直留在法国任教,一听是老同学,寒暄了几句就告诉他:“雷蕾在第五区……”
尹寒阳拿到详细地址欣喜若狂,不顾饥肠咕咕,开车赶往第五区。
雷蕾住在离学院较远的居民区,相对其他地方这里简朴许多,他不免有些心疼。
敲过门,屋子里没有人,他坐在车里一直等,等到深夜也不见雷蕾回来……
大片的雪花在路灯下翻飞,大雪将车身包裹住,他拍打车窗上的雪,不经意看到雷蕾从另一栋房子出来,身上只穿着一件毛衣,他开心的推门下车,正准备脱下大衣给她一个惊喜,忽然发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面追上来。
向曦穿的单薄,却把自己的毛绒围巾围在雷蕾脖子上,不知道说了什么,在漫天大雪里,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尹寒阳一直傻愣愣的站在远处,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掏出手机给向曦打电话!
“喂?”
他问:“你在哪?”
“波尔多,过来看看酒庄生意。”向曦停顿了一下问他:“你来法国了?”
“没有,我爸把我护照藏起来了。”
后来向曦再说什么他不记得了,只记得他一直抱着雷蕾……
雪漫过小腿,踩下去深深一个黑洞,寒风凛冽看不清前方的路,直到体力透支,他才整个人躺在厚厚的雪地里,无人之处失声痛哭……
尹寒阳上了回国的航班,一夜未眠,呆呆的看着半空出神,身旁的人说:“怎么还不降落?”
他这才意识到飞机好像在城中的上空盘旋了好久。
这时,广播里传来机长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尊敬的旅客朋友们,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由于飞机起落架出现故障需要紧急迫降,请各位旅客做好迫降准备……”
机舱里人仰马翻,乘客都坐不住了,甚至已经有人抱头痛哭,还有人离开座位发狂似的乱喊乱叫:“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所有空乘人员手忙脚乱不停的安抚。
场面乱作一团。
广播还没有播完,空乘已经拿着纸笔信封走出来,发给每个人的时候安慰道:“不用紧张,我们只是做最坏的打算……”
头等舱并没有几个人,一对外国夫妇,妻子怀里抱着孩子,丈夫紧紧将她们揽在怀里,一边安慰一边念念有词,尹寒阳听的懂,上帝保佑……
尹寒阳看着空白的信纸,沉思了一会,默默写下几个字交给空乘人员,很坦然也很平静,仿佛对世间没有任何留恋了。
突然一个爽朗的声音对他说:“很高兴认识你!”
尹寒阳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现在才发现身旁坐着一个女人,成熟大方,明艳照人,淡然的对他微笑。
“你不怕吗?”他问
“怕,但我更相信机长,他有十年的飞行经验,一定不会有事。”
那女人依旧笑着,笑的很僵,好像已经不会转换其他表情了,尹寒阳知道她心里害怕自我安慰。
不知道为什么他摊开手:“很高兴认识你。”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确实有种力量可以相互支撑,命悬一线相视而笑……
……
1212空难,飞机迫降时状况十分惨烈,死伤无数……
他只记得当时隐约听到有人叫他,不停拍打他的脸:“先生,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声音越来越清晰,救护车,消防车,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周遭人声鼎沸更是嘈杂不堪……
还是那个声音不断地叫他:“先生,能听到我说话吗?”
大脑慢慢恢复功能,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左侧下半身一点知觉也没有,有人撑开他的眼皮,一道刺眼的强光射进来,他皱了皱眉。
“看得到我吗?你叫什么名字?”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比划。
尹寒阳视线还很模糊,隐约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双手还在忙碌着。他意识开始清醒,这个女人就是刚刚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一边伸手摸他的颈动脉,一边看着手表:“你叫什么名字?”
他几乎是用气声说出:“尹……寒……阳。”
女人在一片狼藉的机舱里翻找他的背包,拿出他的身份证看了一眼,医护人员冲进来时她拼命招手大叫:“这里,这里有严重伤者,大量失血……”
红色白色,救死扶伤的大队人马赶过来,那女人对救护人员说:“尹寒阳,男,23岁,两分钟心脏复苏,神志清醒,脉搏60,膝关节贯穿,引起腿部动脉大量出血,我已经做了止血措施,不过还是要尽快送去医院,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消防人员撬开压在他下半身的座椅,据掉不知道什么东西时,才感觉左腿膝盖处震动引起的剧痛,仿佛有硬物襄在骨头里,一声嘶吼响彻天际…… 娇妻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