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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二牛是撒欢跑向村里面的,我和凌潇潇跟在后面,我们俩也走到村口了,鲁二牛也带着人出来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出来了二三十人,普遍都是年纪五十岁左右留守在家的妇女,采访的过程也不是我想的那样一问一答的。通常是一个问题问出去了,十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一大堆。
好在我们有录音笔、针孔摄像机等设备,村民们反应的情况比较一致,就是拆迁的首付款已经拿到了,也就是宏达地产公司预付的彩拆迁安置费,至于尾款,大家都表示没有收到。村委会组织多次维权,就是没有任何回应。
正在我和凌潇潇采访村民接近结束的时候,村支书来了……带着十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来了,当时凌潇潇正拿着录音笔采访一个50多岁的大妈,突然被一个村民推了一把倒在地上,另外两个人上去就把她手里的录音笔给抢走了,当场折断丢在一边。
我正要去扶起来凌潇潇,被另外一个人踹了一脚倒在地上,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乱踹,当我看清的时候才发现,带头的竟然是刘荣刚。
这是在找机会打击报复对么?我倒在地上用手抱着头,任由那些臭脚踹在我的身上,此刻我竟然感觉不到有多疼,我更担心的是凌潇潇,她是不是也被如此粗鲁的对待呢?大约过了一两分钟的样子,我听到有人喊助手。
是鲁二牛冲进人群把我扶起来,用身体挡在我面前,他十分不理解的嘶吼道:“村长你们这是干什么?易晓峰找记者来帮咱们伸冤,你们打人干什么?有力气去打开发商啊?”
“鲁二牛你懂个屁。”村长指着他骂道:“滚一边去,易晓峰这事你少管,今天就是给你个小教训。”
“潇潇……”我四处寻找凌潇潇的身影,她被两个村民抓着胳膊,头发凌乱的垂下。“你们想干什么?放开她。”
村长根本不理我,他走到凌潇潇面前,用一种威胁的语气说道:“我们村的事不用你们帮忙,该干点什么就去干点什么去,少在这里多管闲事。”
凌潇潇一脸倔强的说道:“新闻自由、采访自由,你无权干涉我的工作。”
村长指着凌潇潇说道:“你敢报道出去试试,信不信我弄死你,放开她。”
凌潇潇身后的两个人听到村长的话才放来凌潇潇,村民都傻了,刘荣刚从我面前走的时候指着我叫嚣说道:“你敢乱来,我就弄死你,今天是给你个小教训。”
我心里十分的憋屈,村里面跟着鲁二牛出来的那些大妈都傻眼了,站在一边看热闹,村长怒吼道:“都看什么?全都给我回来,鲁二牛你也给我过来,你们知道他找来的是不是记者?还是宏达地产公司的人?都给我回来。”
那些村民们听到村长说我们是宏达地产公司的人,全都灰溜溜的跟着村长走了,临走的时候,鲁二牛很认真的对我说道:“晓峰没事,我相信你,我先回去了。”
发生这样的事,我心里真的太难过了,我挨打挨揍都这无所谓,看到凌潇潇被那么粗鲁的对待,我心里充满愧疚,那些远去的村民把她的录音笔折断了,可是我还没等说什么安慰她道歉的话呢,凌潇潇却乐观的说道:“还好他们没有发现我们身上的针孔摄像机。”
那是一个很小的摄像机,被隐藏在她的发卡上面,我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正在用左手捏自己的左手肘弯,“你没事吧?”
凌潇潇挤出一丝微笑,“没事,他们没有弄伤我,就是有点疼,今天来这里收获不小,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忍着疼痛咬着牙说道:“屁事没有,被踹几脚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我把这个采访采访做出来之后,所有的委屈就都发泄了。”
凌潇潇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疑惑的问道:“你确定自己没事?”
“真的没事,上学的时候经打架,咱们继续,按照原计划现在是去村委会套话,但是现在没必要去了,村长心里有鬼,不敢让这件事曝光,他带人阻止咱们采访,就是最好的表态了,我们直接去找开发商吧。”
“也好,我们把事情可观的报道出来就行了,晓峰你这个选题很不错,一定会引起广泛关注的,后期可以做成一个专题了,连载几天,让关注度持续提高。”
是否能做成连载的专题,这个我暂时不考虑,至少能把第一篇报道出去就行了,明天就让这件事见报,我和凌潇潇受的委屈也算找了一种方式发泄出去。
离开鲁家村,我和凌潇潇就去了宏达房地产公司,费了好大劲,才见到项目负责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张姓男子,得知我们是信息报的记者之后,他很客气的问道:“你们好,请问你们有什么要了解的么?”
凌潇潇拿着我的那支录音笔,姿势很专业,她轻声问道:“是这样的,关于鲁家村拆迁款的问题,村民一直反应尾款没有拿到,是不是存在这个问题呢?鲁家村的村民多次上门讨说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张姓男子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反问道:“你们从哪听到的消息?根本没有这回事啊。”
我和凌潇潇都迷茫了,尤其是凌潇潇,她一脸不理解的看着我,我当时就没沉住气,大声反驳道:“不可能啊,我们刚刚采访过鲁家村的村民,他们都说有维权这回事,而且我以前也是住在鲁家村,我也参加了维权。”
张姓男子仍旧是很淡定从容,面带微笑的说道:“我想你们是搞错了,鲁家村拆迁的事,我们没有产生任何矛盾,拆迁款一直在协商。”
凌潇潇呆了、我也傻了,这采访还怎么进行下去呢?张姓男子见我们俩有点懵了,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微笑,“这件事,我觉得你们是真的搞错了,对此,我个人还是非常感谢媒体朋友的关心,如果没有别的事,二位请回吧。”
我和凌潇潇就是这么被赶出来的,和我原来想的一点都不一样,究竟是那里出错了呢?站在马路边,凌潇潇略显疲惫,她没有责怪我为什么不想弄清楚再来,但是我真的想不明白,和究竟是为什么呢?好奇怪。
凌潇潇站在路边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们以前都是去什么地方维权的?”
“宏达地产公司附近,区政府,每次都是派代表去谈,我们一群人就傻坐在外面晒太阳。”
“代表……代表就是村长?村支书?会不会是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呢?或者是在你们晒太阳的时候,他们只是进来喝喝茶,根本就不提维权的事呢?”
“那不太可能啊,每次都几十人一起来,穿着衣服呢,宏达的人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到,或者……他们有相互勾结?”
凌潇潇一点都不笨,接着我的话说道:“村长带着你们维权,让你们在下面等着,他上来和这个张姓男子沟通,给张姓男子一点好处,然后对方就可以装作不知道,把这件事给瞒下来……”
“很有可能是这样,但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这件事似乎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容易,制定计划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复杂。”
凌潇潇微笑安慰我说道:“其实想当一个记者很容易,混日子一样可以拿到薪水养活自己,但是想要当一个好记者做有深度的报道,那你就要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别灰心。”
我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此刻的我是担心凌潇潇责怪我办事不利,都没制定好计划,没有想到会遇见的困难,此刻她反而安慰我,真是让我无地自容。
采访计划不得不重新设计,中午吃饭的时候,鲁二牛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村长上午看到我和凌潇潇去采访这件事,马上召开全村人开会,特别说这件事不能对任何媒体曝光,理由是怕惹怒了宏达地产公司之后,村民更拿不到钱。
我问二牛村民们是什么反应,二牛竟然告诉我,大部分的人都相信了。
我真是挺无语的,这些村民实在是太朴实了,但是并不证明朴实就是傻,凌潇潇下午还有个采访要去,我一上午没什么作为,只能回报社继续研究接下来要怎么做,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我是不是应该找宏达地产公司的高层呢?
回到报社,我就上Q把月姐、66还有辉哥都拉到一个群里面,讲述了一下今天的遭遇,辉哥和66两个人根本不关心我工作上面的事,尤其是辉哥,看我说完遭遇,就问了一句:晓峰咱今晚要不要去把这个刘荣刚给办了?太他妈嚣张了。
66附和道:必须弄他,上次打的轻。
月姐:你们俩闹够了没有?就算打他一顿又能怎么样?打残废了你们俩还得赔钱呢,晓峰你先别急,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宏达那边的高层,我也觉得这件事挺奇怪的,你有没有维权时候的照片?
我:必须有,还很多呢。
说完我就发了一大堆维权的图片到群里,结果66发出来一个大笑的表情,问道:晓峰你穿着那套衣服特像个傻逼你知道么?
老子就不想和他说话,这绝对是个损友。月姐一直没有在群里说话,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打电话过来,很认真的说对我说。 欲望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