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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夜，昏暗的路，昏暗的牢房，一个女人披头散发侧身倒在铺有稻草的地上，一动不动。
牢房外似乎走进了什么人，脚步轻缓稳重。
侧卧的那人缓缓睁开眼睛，透过散落下的头发看见了站在较为先前的那人。只见那人一身金黄服饰，墨发垂肩，面沉如水，冷眼看着自己。
她挣扎地坐起身，身体因先前的拷打而疼痛起来，引得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胸腔却疼得她止不住咳嗽。
赵岩见她如今已经是这样一副狼狈模样，不需要过问太多便知道是她嘴太硬不肯说出幕后主使是谁，这才受了这般罪。
女人咳了一阵之后见赵岩还是没有开口，不禁大声笑道：“你不就是要来问我幕后之人是谁吗？怎么？不打算问了？”
赵岩沉声道：“本宫问了，你就会说？”
女人一愣，继而笑道：“哈哈哈……不会！我打死也不会说！”她说完这句话又是一阵咳嗽。
漫长的咳嗽之后，她抬起头，原本清秀的脸庞沾染着污渍，她的双眼布满血丝，眼里透着恨意：“你们就等着改朝换代吧！”
此话一出，狠狠无比。身后的狱长闻言脸色一变，便要上前毒打女子。
赵岩负手而立，缓慢举起了一只手，示意着狱长住手。
在他见到这女子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答案，面对这般严刑拷打，却也始终不肯说出幕后之人，或者说是雇主是谁，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难道是江湖女子都这般硬气？倒也是让他刮目相看。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女子居然会如此轻而易举地说出他们的目的。尽管这个目的早就在他的思虑之中，然而真正听到时还是忍不住皱紧眉头。
改朝换代……
有意思。
他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道：“那你就留在这牢狱之中吧。本宫并不奢求你能说出口。你最好希望你一心护得那人能够来救你一命，否则你便是命不久矣。希望你不会尝到太多苦头。”
语落，赵岩不再去看地上那一直瞪着自己的女人，转身离开，一旁的袁一跟着一块离开。
空荡的走廊回荡着身后女子疯癫的叫喊声：“你们就等着灭国吧！灭国吧！啊啊啊！”
出了牢房，赵岩负手而行，眉头越锁越紧，思忖片刻便是问了袁一如何抓获这名女子的。
想到先前下元节的船上，那女子的身手显然是不错的，没想到此番会落得这样的地步。
袁一沉吟片刻道：“是云公子与司徒世子跟着下属一起抓获的。”
“哦？他俩也跟着你去了？”赵岩脚步一顿，转过头挑着眉看着袁一。
袁一的脚步跟着停了下来，低声道：“是。”
赵岩回过头，看着前方昏暗的路，心道：这件事本来只是交于袁一去办，那两人掺和着什么？尽管说因为他们的协助，而对抓捕那名女刺客有了更好的帮助，可是谁让他们去的？又是为了什么而去？为了皇上？还是太后？还是朝廷或者说是整个赵国？
恐怕是为了文翎吧？
不知为何，赵岩心中便是冒出这样一个念头。随后又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否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总是会在一些事情上面带着文翎，真是有些奇怪啊。
他心下叹了口气，想想还是不要去想文翎的事了，于是又重新迈开脚步，边走边问：“那名女刺客叫什么名字？”
袁一道：“云素。”
“云素……”赵岩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之后，话题一转问道：“沈三娘走了吗？”
“走了，昨日启程。”
“其他人呢？”
袁一一顿，随后想到赵岩说的是什么。他道：“沈三娘那日所给的仅有三个人的名字与画像。”
“屠炉门上层？”
“是，除了云素之外，还有江虎，郭立龙两人，这两人都是男子，并无与云素同行。而且……”
“而且什么？”
“据说那两人十分痛恨云素。”
“为何？”
“云素进入屠炉门之时仅十七岁，因身手不凡而直接进入，并处于上层。据说屠炉门的等级都是靠着比试上去的，可是云素并没有这样的比试，因而引起众人不满。在上层者本来还有一名女子，名唤郭枝凤，是郭立龙的妹妹，同时也是江虎未过门的妻子。因看不惯云素这样不合规矩的行为，于是向她提出了比试的要求。”
赵岩”哦“了一声，道：“后来那郭枝凤死了？”
袁一跟在赵岩身后道：“是。”
这不难猜测出来，现在的上层有三个人，而当初却还有一个女子，又与江郭二人均有关系。江郭痛恨一名女子的原因必然是那女子做了什么让他们无法原谅之事。倘若不是这样的举动，赵岩无法便无法知晓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两个大男人对一个女子用上“痛恨”一词，并且众所周知。
“屠炉门的比试点到为止，但据说当时云素对郭枝凤下了杀手，并且手段毒辣。也就是那场比试，云素在屠炉门确立了地位。”
袁一极少说这么多的话，说完之后他抿了一下唇，接着道：“而且，屠炉门的门主从不限制云素的行动。因此此次事件，屠炉门主似乎不知晓。”
“不知晓？”赵岩脚步又顿了一下，问道：“难道说是云素自行行动的？”
袁一道：“大概是这样。”
赵岩沉默。
这倒也是有趣，自家的手下接了一个很不一般的任务，而上头却是不知晓的。
这云素又是坚决不说出幕后主使是谁，那模样可不是一般的杀手对雇主的维护，倘若跑开江湖上所谓的原则什么的，那倒更像是下属对主子的维护。
云素，你究竟是为谁卖的命？ 闷骚王爷终成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