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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寿宴在七月下旬,此时已经是极热的天气。但是每个人脸上的喜气都如同那高挂天边的饿烈日一般灿烂,似乎太后过寿就跟他们自己过寿一般。
寿宴准备了很久,大概是两个多月。因为是太后的寿宴,所以相比较起来并不怎么重要的秀女的殿试也被推迟了。
文翎乐得自在,尽管她不担心自己会考不过,该会的该懂得她都明白了。以前上学时,她的学习能力也是极好的。而乐得自在的原因是不需要那么快就去考试。
她每天都在忙活着自己为太后准备的礼物,时而跑去厨房,时而跑去荷花池,又经常在屋子里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让应凌都猜不出自家小姐打算给太后怎样一个礼物。
文翎似乎是沉溺在了准备礼物的神秘之中,有外出便是在晚上,通常大白天便是在屋子里睡觉。应凌总能在子时见着文翎房间的灯光亮着,可文翎不许她进去,她担心着文翎的身体,时常劝着文翎要注意,文翎嘴上答应着,却是没往心里去。
应凌觉得自己的小姐已经魔怔,比先前文翎学剑还要投入,吓得应凌自己都不敢好好睡一觉。
直到现在太后寿宴将至,文翎这才好似忙完了一件什么事,作息时间渐渐恢复过来,应凌也赶紧从厨房里拿了各种各样的东西给文翎补补,文翎吃得很是开心,补上几天,文翎脸上倒是没有了先前的疲惫相,反而圆润了一些。
太后的寿宴分为两场,一是傍晚的小聚,也就是皇室自己的聚会,再喊上别家几个年轻人,要是巧了还能给凑个对儿。二是晚上的大聚,不仅有皇室,还有大臣与他们的家眷,一起听听戏,看看表演,也不乏饮酒作诗。
文翎觉得傍晚的时候也是热得不行,一出门就是热浪滚滚,要不是不能脱衣服,她大概早就把自己身上这一套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给扒了。
应凌知晓文翎心中的想法,想到她先前的确有扒过,生怕文翎再来一次,连忙对文翎说,再忍忍就好了,太后那儿有冰块可以降温的云云,听得文翎莫名想笑,大概是因为应凌脸上那紧张的神情,好像文翎正要去生孩子样。
直到文翎告诉应凌她知道场合,不会脱的,应凌才放下心来。
“小姐,你这什么东西?”应凌把最后一根簪子小心翼翼地戳进文翎的发髻之中,又仔细端详了一遍铜镜里文翎,觉得这个妆容自己画的还算不错,满意地点了头以后,眼神一瞟,就看见了放在文翎手边的一个木盒子。
文翎的妆台前总是会放着不同的东西,也以至于应凌没有注意到。等注意到时,发现这盒子似乎是个食盒。但是又与宫中的食盒不太一样。
文翎见应凌注意到了这个盒子,身子一动,侧过来,伸手拍了拍盒子,道:“这个啊,是我送给太后的第一件礼物。”
应凌见她脸上显露的是极其得意之色,不由得有些好奇。文翎知道应凌想看,就拉过应凌的手放在了那个盒子上。
手搭在木盒子上,十分明显得感觉到了里面传来的冰冷。是放着冰块吧?
应凌想着,还没想清楚,就见文翎拉着应凌的手,将她的手挪到了一边,一下子,冰冷的感觉少了不少。
“一半是冰块?”应凌收回了手,用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手掌,道:“那另一半是什么?”
文翎眨了眨眼睛,笑道:“是很普遍的东西,不过,我只放了一点,待会到了那儿我再给你看。”
“好。”
应凌话刚落,门外就进来了个小太监,说是太后派的轿子到了,让文翎这就过去。
文翎应下过,伸手提过那个盒子,就拉着应凌走出了房门。
应凌本想帮文翎拿,但是文翎拒绝了,说是有点重,怕应凌拿不动。而后见文翎将这盒子放进了轿子里,也就不再去争着什么。
聚会的地方并不在太后的寝宫,而是在另一处阁楼之中。那儿绿荫茂盛,又处在通风的地方,一进那个院子,文翎就觉得跟进了一个小空调一样舒服。她没想到这皇宫也有这么一个地方。
下了轿,应凌上前把盒子提了,文翎没有反对。毕竟这是皇宫,讲的都是规矩,万一有人瞧见了自己拿着东西。却让侍女双手空着,必然会无中生有,道上那么一句“没大没小。不懂礼数”什么的再大放厥词一下,就又会引来麻烦。
于是就乖乖地让应凌拿着。两人一直跟着小太监走,等上了二楼之后就由着一个嬷嬷领进内。
二楼的四周都摆放着冰块,诚然如应凌先前所说的一样,文翎在里面好不凉快,都已经心生了一种想要一只留在这阁楼的念头。
一进去,文翎就看见了坐在一旁的赵岩,云飞,司徒清还有文娇娇等人,大概是讨得太后欢喜,便把这几个人一道叫来了。
粗略一算,现下坐着的也不过是十来个人。位置摆得挺长,都是两两占着一个桌子。文翎由嬷嬷引到一旁,就见自己的位置居然是在赵岩身边,不知道是不是皇后故意安排的。
但是目前太后皇上皇后同雨郡主和黎贵妃等人都还没来,在场的不过是一群小辈罢了。
文翎的另一桌是两个是十多岁的孩子,一男一女,见着像是龙凤胎。
她不认识这两个孩子,不知道这两孩子与皇室是什么关系。
或许是赵岩见她一直盯着那两个孩子看,竟主动开口跟她说话,声音听着有些僵硬,冷淡,“他们是司徒清的弟、妹。”
文翎意外于赵岩开口,愣了好半天才收回对那两个孩子的注视,低着头道:“哦,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司徒清居然有两个龙凤胎弟弟妹妹,真是叫我意外。”
自从那次赵岩离开了文翎那儿,文翎就长达两个多月没有见着赵岩了。她曾心想是自己话说得太难听了,惹得赵岩生气极了所以就不想搭理自己了吗?
但这个想法只想了一次,后来因为忙于准备礼物就忘记了。直到今天太后寿宴,见了赵岩这才想了起来。
“没什么奇怪的。这两人也不过是出了名的麻烦,你不要接近他们。”赵岩又是开口提醒。
文翎一愣,偷偷瞥了他一眼,心想他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要是生气的话就不要跟她说话嘛,可是不生气的话,又为什么板着一张脸?
文翎心中有点郁闷,用手撑住下巴,视线不由自主地又挪到了那两个孩子身上。
也不知道哪个大哪个小。
不过这两孩子倒是让文翎想起来夺云寨的若云若雨两人。
这样想着,忽然文翎就对上了龙凤胎里中的小女孩的眼睛,两人视线一对,就见那小女孩眼里似乎闪过些什么,看着不清楚,一闪即逝,随后就冲着文翎扬起了一个笑容。文翎一愣,刚想回以一个笑容,就感觉到一直手突然搭在了自己头上,硬生生把自己的头转了过来,随后就听见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不要冲着她笑。”
文翎一愣,感觉到自己头上的手已经拿了下来,她疑惑地抬眼看向赵岩,却见赵岩侧着脸看向那对龙凤胎,眼神里充满着警示,文翎顺着他的视线再看向那对龙凤胎,就见那小女孩轻吐了一下舌头,似乎是有些小害怕,缩着脖子乖乖地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她身旁的小男孩倒是看了赵岩一眼,又瞥了小女孩一眼,嘴角上扬,明显是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文翎满脸疑惑,觉得有些诡异,她压低声音道:“什么情况?”
赵岩收回了视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淡然道:“去问他们哥哥。”
文翎撇了一下嘴角,也准备给自己倒一杯酒,但是被赵岩拦下了。文翎心想今天的赵岩怎么有些不对劲啊。
“你今天是怎么了?”文翎叹了口气,抬眼看他。
赵岩道:“什么?”
文翎盯着他那张淡然的脸看了很久,最后放弃,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刚喝下一口,就听见异口同声的声音:“哥哥!”
文翎放下杯子,就见楼梯口上来了一个人。
一身白衣,手持折扇,头上顶着个白玉冠,脚步轻盈潇洒得很,看起来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但是文翎却觉得他眉间似乎有些愁绪。
奇怪,司徒清这么个人,还会犯愁?
她心里觉得怪有趣,很想知道这司徒清的愁是从何而来,又想到赵岩刚刚说的关于这两孩子就去问司徒清,于是趁着司徒清刚把那两孩子赶回原来的位子上的时候,她就起身走向司徒清。 闷骚王爷终成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