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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过这数里花海之地,接近了袅袅白雾,视野不透,众人无不激越出声,满心赞叹,暗道似这般将要如何行走进去,都好奇在心。
蓝素心记得上次她与书生穿越白雾之中,行于林中小路,有猛兽狂蛇环视周遭,吓得她芳心乱颤,不知这次------?
所有人都是欢腾无甚,兴高采烈。突然间白雾晃动,卷腾起来。似乎里面藏有深水漩涡,正在翻涌滚动。并且众人耳听得野兽戾吼,音色嘈杂;并且咝咝之声,撩得心里不安。
白雾之翻涌倏忽间变得强烈起来,那雾中怪声越加嘈杂,狰狞可怕,似乎里面暗藏着一种极为可怖的力量,受不得外人搅扰,发出警告,并躁动不安起来。
众人纷纷惊诧,同时心中受吓,皆转头看向武书生。武书生回头看众人,见众女和群豪:
惊鸿剑何承亮、白衣文士柳中元、悬壶散人许忠、千年蛇聂文风、万年蝎聂武风、金毛大王金石开、火眼大王钱大飞、霹雳手孙大魏、笛中仙秦子今、一丈天文谦、千面人形易之、风雷公子阳英、银豹子方怀、金豹子金汤、厨中仙东方破、笑面屠夫东方落、心儿;
白仙子蓝素心、梅七姑、血娘子柳如意、红影剑程素颜、云中燕黄飞燕、寒剑女侠何念情、梅樱等等,他们人人惊诧,个个好奇。
武书生叫住车马,双臂一展,纵身上前,双脚自花草中游荡出去,身影好不翩然,已然到了前方好远处。众人看他轻功好生高强,直如会飞的鸟儿一般畅快如斯,轻盈洒落。
武书生身子靠近袅绕白雾,看里面翻翻滚滚,戾气窜驰的形状;同时那吼声如雷,声震于野。
有咆哮,仿佛撼动山岳;有低鸣,似乎沉吟谷底;有狂吼,彷如激愤扬扬;有暴喝,又似烈性勃发;加之咝咝裹挟之声,犹如众蛇盘旋,游地涌动;还有扑腾之声,好若狂鸟振翅,愤然翱飞。
白雾翻涌越加狂烈,兽吼之声更加凶躁,众人似乎看到白雾卷动中有猛兽身影,厉吼一声之际,忽闪而过。
果然,有两只粗壮沉黑、犹似巨柱一般的东西甩将出来,猛烈卷出,向武书生砸落过去。武书生顿时扬起手来,那“巨柱”翻滚而到,竟赫然停在他两手之间,乖乖巧巧,任由武书生抚摸几下,直听雾中烈吼连连,好似凶兽兴然狂叫,倏然把“巨柱”卷缩回去。
扑腾声响,雾气窜流,众人又恍惚见袅袅白雾中似乎有一只楼高的黑色大鸟将翅一展,“嘎、嘎”烈叫几声,黑翅展动,刮得雾气流巻,实在惊奇之极。那大鸟扬身飞起,把白雾卷得似瀑布倒挂而上,猛然生成一个漩涡,流插进雾里深处去了。
众人从来没见过这般奇艺的景象,想天地之中,竟存这般异景,如若似武书生所说的,这属于另类空间,也令人匪夷所思;或者他拥有无上神通,会行那至上道法。虽世间真有谙于道法之人,但却是少之又少,不能亲见,只是传说。更兼道法种种,虽然稀奇古怪,却哪及得上眼前这种奇异景象的真实罕见和气势雄浑?
众人见武书生舒开双臂,扬起头来,好似眼前空气熏腾,暗流涌动;又似时间停住,天地静彻。
就在这时,不知自何处传来一个声音,打破了这儿的宁静致远。瞬息之间的静彻过后,众人耳目轰隆,仍然回到了先前兽吼连连、白雾涌动的景象。
只是朦胧之中,似乎于这隆然杂音中,出现了一个清细的声音,并伴随着马蹄匝地之音。
“情义哥哥!”“情义哥哥!”------
不错,确实是另外一个声音,并且疏远于这雾中隆然的杂音之外。
而且,有人发觉,这声音来源于身后花海之外,一时便回转头去,举目遥望。
武书生猛然间心尖一颤,那举起的双手滞了一滞,继而迅速放落下来。他听得耳内清晰,这个声音来得突然,虽意想不到,却令他牵挂在心,忧虑在腹,赫然撩得他满心激荡——“湘儿!”
他迅疾回头,脚步跟着飞跃出去,眼中所见的,是山林脚弯处,有一匹黑马在向前疾冲。
马上身影蹁跹,一抹淡淡纤衣沁入他的心底,更兼那熟悉的红色坎肩,衬着舒白的衣衫——湘儿一向喜爱如此妆扮——武书生不觉目中催泪,心底激荡。
更兼那熟悉的“情义哥哥”四个字彷如九天回音,震入心胸。黑马奔疾,纵入青草绿地,踩踏满地野花,奋勇而来。
马上女子一手握缰,一手摇举,好似欢喜无甚,迎面而来。
“啊!”------
众人无不感到意外与惊奇。
“啊!”------
蓝素心、梅樱、何念情的心里无不震荡,难以想到。
蓝素心芳心颤抖,面上舒喜,喜泪涌出。梅樱柔心打动,难忍激烈,倏然转意。何念情手心一颤,眸底深沉,与众人皆是欢悦起来。
武书生狂巻如风,拂得草叶纷飞;犹如流星斜划,弧线优美,已经接近了那个翩跹身影。
黑马减速,吭哧着声,马上身影舒落而下,并不是向着武书生飞落过来,而是身子一歪,滚鞍下马,往地面花草中倏然砸落。
“湘儿!”
武书生脚步激增,犹如流星赶月,又如闪电冲出,身形倾斜下去,双手贴于草叶之间,堪堪接住她的身子。双脚点拨于乱草之中,身子翻仰起来,武书生双手稳稳抱住了心爱之人,却见她脸色病容,身子哆嗦,双目缓闭,显是中毒已深。
她眼中余光却极力瞧向于他,面容泛出沉沉欣爱,同时玉泪涌出,伴有浅浅黑色,乌紫的嘴唇轻轻一张,吟吟低声,道:“情义哥哥,湘儿快要------湘儿快要死了,只求见你------见你最后一面,便即安------安心满足了!”
她说着眼皮跳开,喜喜看了武书生一眼,随即气息缓忽,沉沉静静,昏厥了过去。
“啊?湘儿?”武书生愕然一下,心头仿如奔雷重击,好生麻痛,双脚一时无力,跪倒在地,双手却紧紧抱住了秦湘女,看着她珠泪滚落在疲累憔悴、由白转黑的面皮上,好不伤心绝决,泪光淹没了她的双眼。
草地拂动,野花溢香,却有晶莹的泪珠自脸畔滴落在花瓣上。
清风吹来,令人不寒而栗。虽阳光照在大地,天地间却似冰天雪地了一样,静彻无声,清彻无垠。
天地悠悠,遥远无边,不知岁月流往何处------ 江湖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