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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书生、诸葛无用等自松树林中绕到官兵后面,冲杀了出去。
武书生观天虎将军莫从的面貌,见其坐跨黑骏马,身着漆铠甲,披红红一件敞袍,宽脸浓眉,黑髯不短,竟是三十来岁,英姿勃发。手里提两条八棱钢鞭,鞭起处,火星乱溅,身吼时,吓人肝胆。
此时官兵队中听得后面声响,转面一看,不觉惊叫连声,冷不防有一二百人自后冲杀了过来。天虎将军莫从觑眼瞧见,也是微惊,想不到春寒山竟会出兵来战。
既是出兵来战,却只有一二百人,实在是以卵击石,莫从顿时不放在心上,继续与龙欢、容乐二人拼斗。
官兵队中另一个军将喝令后队转向,趋上前去,举刀枪迎敌。不想官兵队中弓箭手集中在前队,难以一时调转过来,武书生、诸葛无用等乱马奔蹄,来得很快,趋近时,马上的人乱箭放去,官兵后队顿时骚动,有中箭者倒地,叫嚷起来。
武书生、诸葛无用等兵马冲去,分散开来,自官兵左右两翼分杀过去。官兵后队以及左右两翼多为步兵,被骑者手挥大刀恶狠狠砍去,有来不及闪避的,便即中刀。当即两相会合,拼斗起来。
影子山的四五百个小喽啰已到穷途末路和生死关头,见有人来救,顿时个个精神抖擞,杀气横生,大声叫喊着冲杀向前,更加勇猛了。官兵一时间前后受敌,倒是有些慌乱了。
天虎将军莫从钢鞭砸出,龙欢受力不住,跌退两步,莫从再复一鞭,铿锵一声,有火星迸溅,龙欢栽下马去。
莫从转头向另一个将军叫道:“宫克,来者不多,你固守阵脚,将后队拉长,围住来敌,让骑兵冲出去,杀死贼寇。”宫克立即照办,喝命兵士起来。
武书生手起处,剑辉落下,有两个阻挡上来的士兵被划成四半。原来玄石宝剑看似无锋,玄黑沉顿,却是锋锐无常,削铁如泥。
他看那百胜将宫克,也是身穿铠甲,手提铁槊,身躯亦且高大。有二十七八年貌,面容凛然大气,双臂粗壮有力。武书生先前听诸葛无用说这百胜将宫克一向在天虎将军莫从手下为事,受天虎将军提携栽培,现为寮城兵马副统制,这两年来他常与天虎将军莫从一同剿寇,挣得名声。
宫克当下挥兵冲杀过来,兵众较多,武书生和秦湘女领众向两边散开,不做交锋,四处溃散,边扰边走,由此严整以待的官兵队伍便有些散乱了。
天虎将军莫从手挥钢鞭,容乐招架不及,险些被钢鞭砸下马去时,一马纵来,是女声清脆,叫道:“天虎将军,我来会你!”其刀影一闪,便架住莫从的虎眼竹节鞭。
莫从觉来者刀锋锐利,手法快速,闪目一看,是个美貌女子,其柔发梳挽,秀目舒睁,面额如花,心里一怔,忙问:“你是何人?”
“落梅之地白仙子!”
蓝素心将若月刀架住莫从的双鞭,莫从竟然压不下去,心里诧异何处来了如此貌美女子,武功甚是高强,便问:“你不是春寒山的人?”
蓝素心睫毛一抖,道:“不是,我是迷山的人!”莫从反问:“迷山?”蓝素心叱道:“少废话,看刀!”说着唰啦一声,刀尖自双鞭中抽调出来,刀影横斜,向莫从横切了过去。
莫从虎吼一声,不敢轻忽,铁鞭猛压向下,不想蓝素心刀法转变太快,匪夷所思,不知如何变转时,又已纵横过来。
莫从打马游走,双鞭并举,放力去挡,不过对方刀尖月弯,刀影横斜,泛着寒光,沁人肌骨,实在不敢轻忽一下,否则便有中刀之险。
两匹马迎头前奔,马上一男一女拼斗激烈,各使招式,好不令人眼花缭乱。
龙欢和容乐爬起身来,庆幸保住性命,见前来搭救自己的就是前些时日来过这里的武书生、蓝素心等人,登时来了精神,虎吼一声,再行上马,手绰画戟,率众向官兵队里杀奔了去。
没有劲敌挡路,龙欢、容乐便是霸王,画戟起处,恶狠狠挑翻数人,不顾多少人阻拦在前,皆奋勇冲杀。有身后小喽啰大刀长枪簇拥而去,借两个大王虎威之势,奋力砍杀,官兵接档不住,往后踩退,逐渐乱了阵脚。有退得不及的,便即做了刀下之鬼。
登时春寒山下喊杀连天,拼杀猛烈。
天虎将军莫从觑眼瞧见,心下转惊,想要喝令兵士,却被蓝素心寒刀挥洒,缠绕住了,竟然无法脱身,只得双鞭生威,猛烈砸落。
两马蹄奔,兵器交响,钉钉有声。
百胜将宫克喝令军士四面围挡冲杀过来的马上骑者,不想前军被龙欢、容乐二人赶杀过来,令后队站不住阵脚,只得放开后队及两翼,让军士冲散开去。
即便官兵人数多了两三倍,阵脚稳重,不想此时被冲得散乱了。一二百个骑者在武书生、秦湘女的喝令声中佯装不敌,四散走开。武书生、秦湘女领着六七十骑向西奔去,宫克勃然大怒,领兵望后追击。
天虎将军莫从大叫:“宫克,不要追,收兵回来,会和一处!”不想隔得远了,马蹄乱响,尘灰扬起,宫克如何听得见莫将军的声音,早已率数百人追击过去。
莫从心里起急,双鞭带开蓝素心的若月刀,打马便走。不想蓝素心嘻嘻一声,走马追去,刀锋掠过。莫从心里吃惊,扬鞭格挡,边走边斗,一边喝令兵士集中一处,不要乱跑。
诸葛凤率众奔出春寒山,向官兵营寨冲袭而去。留守在营寨中的七八百官兵闻得报讯,即刻聚集军士,由一个小将带领,分出三四百人来出营迎战。
两队人马接着了,诸葛凤手抓蛇矛剑,砍杀向前,那官兵小将迎杀上去,两个斗了几合,诸葛凤假装力怯,声音畏惧,喝令手下兵士回撤而走。
那小将呵呵笑道:“女流之辈,自不量力。”眼看诸葛凤颇有几分美色,心中痒痒,挥令身后兵众追撵过去。
诸葛凤见官兵追来,心里暗笑,只在前头隔着十来丈远,不时回头去瞧身后那小将。那小将愈见前面女子很有美色,想要捉拿,追得愈急。
待得奔进一片树林,诸葛凤提缰回马,哈哈大笑起来,手下兵士也回杀过来。顿时两边林子里的枯松背后转出一些人来,乱箭放出,官兵猝防不及,死了不少,慌乱一片。那小将一边叫撤,一边拨落几支箭,不想乱箭又来,射得他满脑皆是,落地死了。
前后有人围住,官兵冲突不出,林子中抛出无数挠钩套索来钩住官兵手脚,拖拽了去,立时捆绑住了,只有少数冲突了出去。
武书生、秦湘女领众冲入林子中去,宫克数百人望里冲杀进去,见林子稀疏,心头不备,只要赶杀山贼。愈加林密,并且有些斜坡。
宫克正在迟疑要不要再追击进去时,不想坡上滚下数十大石来,向人众中乱砸而下。一众兵士慌张,后退不迭,举盾牌挡住,怎能抵得住大石的横冲直撞?顷刻间乱石滚到,将兵众砸散。
宫克急叫后撤,林子左右两处都有人冲杀过来,便是诸葛无用、何念情等自两边包抄过来,宫克打马后退,不想树枝上丢下一段红绫来,虽是轻薄锦缎,却是如劲风狂卷,唰啦卷下,宫克猝防不及,身子立时被红绫倏然拉紧。
有大力猛扯,宫克立时冲撞出去,额头撞在树皮上,眼冒金星,晕死过去。
秦湘女嘻嘻一声,跳下树来,左手又是一扯,宫克便飞将过来,砸在地上。 江湖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