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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骷髅烟花乃是巫芙蓉和手下众女研制出来的,以作报讯所用。
文冲之诧异道:“莫非迷山军想要乘夜夹击我们?”
柳寅摇头道:“咱们炮车点火,阻住泠道,山里面的人杀不出来,而咱们却可以马上奔杀进去,管他什么伏兵,定是小股乱民,以作扰乱,不足为奇,咱们须不乱阵脚,严守阵势。”
他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不远处乱山中响起重鼓之声,以及敲锣吹号和狂呼乱吼。官兵听得,有些心神不宁,担心后阵遭遇埋伏。
柳寅道:“此乃贼寇穷途末路之举,我们眼睁睁看他大队人马已经奔进深山中去了,亦有一二千人马正被围困在黄龙山上,外面所伏者只是小股反民,休要惊慌。”
范央皱眉道:“咱们看见的只是马军队伍,却不见一个步卒,咱们须得提防,不如派出一军向后退,以作哨探,有任何动静,即刻来报。”
柳寅摆手道:“分兵而出正中他的计策,咱们就只留此处,进可攻,退可守,不必另生枝节,如若出兵后探,定会中他埋伏。”
炮车上的火弹依旧不断投掷,泠道火势汹汹,誉为壮观。武书生站在高处,回头对众将道:“看来该到咱们冲杀下去了。”
虽是夜黑,他已秦湘女于四周林子探看了一周回来,那泠道之中燃起大火,便是战机,于是指着右面坡林,下令道:“留金大王、钱大飞部于此,其余各部随我悄然下山,冲出黄龙山,欢乐二公子部向右山奔退,我向左山奔退,以蓝色响箭为号。”
众人领命,悄然随武书生从林中摸黑而下。
月色似隐不隐,微光浅淡。
柳寅处有探马奔来报道:“禀报将军,来路凤凰山道有大火燃起,好似有兵马埋伏。”
范央、柳寅等俱各轻呼一声,又听山丘中喧声更大了,亦且多处传来重鼓和重锣之声。
柳寅还是坚持道:“众将务须稳住,休得理会惊扰,我等摆立牢固阵势于此,谅贼兵冲杀不过来的。如若分散,便是中计。”
话声未歇,只听阵中迎天打起一只响箭,便听有“嗖、嗖”之声连响不绝,黑夜火光中不大看得分明。
不过立即有无数人惨叫起来,有人大叫道:“地下有人!”“贼兵来袭了。”“小心暗箭!”------
果然官兵阵地里草掀泥开,有人探出头来,乱箭望着官兵胡乱放射。
由于遭到暗中偷袭,官兵中箭者不少,两翼马军不断有人惊叫,并翻身落马。
原来迷山军早就掘出了地道,用厚木板盖住洞口,用竹筒伸出木板来透气,彻夜等候。乱草掩映和植被覆盖中,官军并未有任何察觉。听到讯号之声,草地下的埋伏者纷纷出动,开始反击。
官兵万料不到草地下也埋伏有人,范央、柳寅、文冲之、莫从、朱杀等大小将领皆是慌了神,连连喝令大军稳住阵型,不论贼兵用何方法,绝难破阵。
只见一众兵车所停之下,也是草叶掀起,泥土分开,飞出无数弩箭,正在投掷火弹的兵士防不胜防,被射杀了不少。
兵车之下,总有百余个人头探了出来。
柳寅怒气横生,喝令骑兵冲杀过去,亦且令左、右、后三面骑兵也向外冲杀,势要把坑洞中所藏贼兵戳死在地道里。
骑兵得令,挺着长枪,向各处坑洞奔杀过去,不想赶到近前,猛然马失前蹄,纷纷往地里陷落。
随着惊惶之声四起,便是人仰马翻,栽进陷坑中,冲锋在前的骑兵皆被陷坑中尖桩尖刀戳得透心凉。
四面都有陷坑,官兵顿时不好冲杀,四围之阵,皆乱腾了起来。
乱箭不住飞射,那一众投掷火弹的兵丁死伤过半,火弹逐渐停下,整个花海草地上人呼马叫,惨绝不已。
几员大将亦随着骚动了起来,观看四周,一边喝令中军稳住阵形,一边喝叫外围骑兵冲杀贼人。
不想军阵中心突然有人惨叫起来,原来冷不防于草地中伸出长长尖枪,将马戳翻,或是将骑兵钩下刺死。于此同时,彷如天塌地裂,人马不断陷下深坑,一时马嘶人喊,十分惨烈。
原来不仅是大军外围出现陷坑和贼兵,连中军阵地下也有埋伏。
陷坑不断在大阵中出现,已经有了一二十处,那飞跳而出的贼兵,都是些身有武功的剑士,挥洒之间,官兵无可抵挡,死伤惨重。若那剑士被围攻时,又跳入深坑之中,盖住木板,藏住了身形。
整个大军受此袭击,开始全面骚乱了起来。
这许多突如其来的陷坑似有将整支大军隔断之势。
范央、柳寅、文冲之急令兵士于那陷坑与陷坑之间的空地上冲击出去,不要被阻滞在中间,自乱阵脚。
这些官兵虽然在京都中训练有素,杀伐猛烈,但太长时间没有亲上战阵和见过生死,平时再怎么训练,此时也忍不住惊慌失措,个个惧怕。
况且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从前官军绝没有见过这等于平地中钻出伏兵突然袭击的景象,之前所有的训练都了无作用,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应付。
小兵们见几位主将好像也是慌了神,更是慌张了起来,听着夜空中的惨烈之声,心胆儿越发惧吓。
天虎将军莫从打马跳过一座陷坑,奔到本处阵势。他的军阵摆在花海草地左侧一带,有副将烈火将朱杀带领,幸亏所中伏箭不多。
朱杀正指挥弓箭手向坑洞靠近,放射乱箭还击。
但一有官兵放箭,坑中的人立时缩头,推上木板,箭羽虽如雨下,一概射在木板和草地上,中者不多。
官兵一旦向坑洞奔来,总会又有陷坑现出,让官兵陷入。为防官军聚杀到附近,藏人坑洞四面皆挖有陷坑。
当即坑中不断有人飞跳而出,皆是些勇猛之士,手持刀剑或是长枪,就近砍断马脚,斩杀官兵,双方狠烈拼杀在了一起。
火光之中,视野并不广阔。从坑中纵跳出来的武士皆穿黑衣,与夜色一色,腾挪闪跳,甚是灵活,令官兵防不胜防。并且武士越来越多,从各处坑洞中蹿跳出来,逐渐有四五百人。
有不少武士砍死马上官兵,即刻飞骑在马上,打马狂奔,于兵阵中乱砍乱杀,兵阵顿时更加乱了。
当然,官兵乱枪攒刺,兵器并举时,也有不少迷山猛士死于非命。
范央、柳寅、文冲之三将眼看大阵越来越乱,再也严守不住,便组织骑兵四处分散开去,打算往阔地摆开,与敌拼杀。
莫从、朱杀自顾带领寮城二千五百兵马不乱阵脚,于斜侧围杀贼兵,顾不得中军如何了。
于此同时,灌木丛林中冲出不少迷山兵来,原来都是事先藏在坑中,伺机杀出,总有四五百个。
那灌木林甚是浓密,因此藏躲更为容易。
此时杀出,正在时机,迷山兵分从泠道两侧一边大呼小叫着杀奔出来,一边手搭弓箭,不住放射,那马军人头攒动,无须瞄准,便即中箭者不少,纷纷惨叫着倒栽而下。
虽然马军亦放箭阻击,但这些冲杀出来的迷山兵丁每每组二三人,中间由一人放箭,边上两人手举木牌拦挡敌箭。有官兵挺枪冲杀过来,便是弓弦响处,落马者不少。
一众梁山兵翻身官兵之马,驰入大阵之中,在马上与官兵拼杀不休。
泠林渡口,诸葛用三千兵马早就按捺不住了,一听草地上响箭打起,便即出动。两侧兵士举着长木盾牌排成两列,拦挡住火苗,中间马军奋力杀出。
卫江、卫湖水军出动,用骏马拉着水箱,浇灭林火。
早有兵士于前一面浇灭了大火,一面将泠道通开。只要将最上一层的燃木搬开后,下面几层的木头都未着火,众兵搬得更快了。
木堆一经搬出个缺口,马军奋勇而过,最前兵丁紧握着弩箭,分出一队冲击天虎将军的军阵,其余大部冲击官军主力。 江湖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