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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路途平坦。
湖州之地千里肥沃,四野农田。武书生用布袋将翁步巅和边让芊两个装了起来,担在一匹马上,众人连夜赶路。
夜深疲累了,稍作休息,吃些干粮,燃起满地篝火。与一众女子为伴,驰骋江湖,自然别有韵味。
武书生见淑公主和白妙语两个打开被褥,睡在车内,想她二人不曾这样奔行劳累过的,于心不忍。
冬日微寒,白霜冷地。幸好火光熊熊,众人不曾冷着。天亮赶路,行往宣城。
米公公、杨亮、孙飘一行人各处打探两位公主的消息,有杨太手下密探早已打探得两位公主原来就与武书生等一道,已到了日月湖。朝廷中人便车马启程,离开浦城,要去日月峰要人。
冬日于空,车马在路,官兵侍卫,乱砸砸千余人。两辆豪华马车有朱阙、傅还二将护持两侧,便是两位公主日常所乘,此时是落裳和柳烟儿坐在里面。
二女唏嘘叹气,各自失去主子,心里失落惶恐,前日更是被米公公好生训斥一顿。幸好两人日常各自被主子宠爱,米公公不敢过分责备,但已心怀不解,暗自垂泪了。
两人掀帘往外瞧,见车马轩轩,缓缓行走。朱阙和傅还二将于旁骑马,侧眼向她两个瞧来。
落裳见朱阙形容潇洒,举止风度,更是俊俏的下颚处留起髭须来,已经不短,颇露阳刚之气,便有些暗喜在心。
两人四目相对,朱阙含笑,落裳故作讨厌,抽回头去,其实心里扑通有些起伏。不过她想:“公主出嫁,我作为贴身丫环,是要随嫁出去的,公主尊崇万千,婚姻大事乃宫中大事,我自小深得公主爱戴,便是一辈子服侍于她,死也不会离开她的。如今我心里面不知为何对朱阙起了些意思,这可如何了得?如若叫米公公知道了去,第一个不饶,恐怕罪过不小。我得收敛着些,不要叫别人知道的好,况且这朱阙只是白帝城一个小小守将,朝不保夕的,我喜欢他做什么?”
朱阙见落裳外貌柔美,装扮好看,故而相视一笑,不想受了她的白眼,心里有些惴惴。
他心想,落裳是公主贴身第一等的丫环,主子尊崇,她自然也是尊崇,似他小小牙将,照礼数,连说话都不能与之正面交谈的,须得躬身答对,方成体统,更别说胡思乱想了,那是摆明了对公主不敬。
一年以来,他的心被九公主深深折磨,只是观看光景,他无福受公主欢心,只能暗自苦思,痛定思痛之下,决定挥刀剑,断情丝,最好的办法便是移情别恋,思念他物。
原本爱屋及乌,朱阙打定主意退让一步,移情于柳烟儿身上,毕竟柳烟儿一直伴随九公主身畔,更加如今她也是出落得身姿好看,脸面可人,完全有理由喜欢上她。正当他要实施心性时,不想偶然间发现柳烟儿竟然暗暗对傅还有意。
不留心浑然不觉,一留心便果真如此。观察数日,朱阙见柳烟儿偶尔会目光柔意,注视在傅还身上,暗中瞧他。
只不过傅还为人肃严,仿似不解女儿心怀。因此朱阙拿不准他对柳烟儿到底心有何意。此时柳烟儿便是偷眼觑瞧在傅还身上,朱阙注意到此举,用手肘拐了傅还两下,悄声道:“烟儿姑娘在瞧着你呢!”
傅还脸色迟疑,转眼瞧向车轿,正与柳烟儿眼神撞了个正着,柳烟儿慌无躲处,只好趁势问道:“喔,我正想问你们两个,此处是到何地了?不知有无我家公主的确切消息?”
傅还答道:“烟儿姑娘但请放心,已近湖州,两位公主已前往日月峰脚下的日月湖了。”
柳烟儿“哦”的一声,点点头,即刻抽头回转车内,脸色晕红火热,用手去摸,很是害臊,仿似被人看破心事一般,心神不宁。
落裳瞧她举止忸怩,便问:“怎么了,敢是瞧到野兽了?”柳烟儿含怨道:“你才是瞧到野兽了!”落裳掩口“噗嗤”一笑,瞧着柳烟儿的面容,心领神会。
毕竟少男少女,心意易生波澜,善起涟漪。朱阙见柳烟儿对傅还有意,便心里失落,好没意思,暗暗决定不能再对柳烟儿心生情意了,倒是还有落裳,令他心头起伏不定。
蓝素心、程素颜一行人马在竹剑婷、松柏柳杨四刀的带领下于日月湖边停留两日,又到了日月峰脚,在一处峰坳中结起营帐,安排人马停驻。
竹剑婷、松柏柳杨四刀将蓝素心、程素颜、柳如意、梅樱、诸葛凤等迎上日月峰做客,倒也无事。
***
迷山。
七座山峰倒映江水,方圆广阔。从远看去,云烟氤氲,山峰高绝,好似延伸进蓝天碧空中去了一般,用目测之,难以道出奇妙。
自从世上多了迷山,即便迷山的人不曾广做宣传,但“迷山”二字在世上也慢慢地流传了。
有那各州各县来往经过的商队人马和行人流民,或只身,或团伙,远远自迷山前面几公里外的大路行走,虽要循观迷山,却被路侧一片起伏的凤凰山拦挡住了视线,行人无法见得,惟有行经流烟山,至右黄龙山,方可窥见山形轨迹。
如此圣山圣水,境地非常,虽是比不上绵延千里的山脉雄奇高伟,地势多变,但隐于天地之间,山水俊秀,并沟通各处州府,可集经济交通,实乃世间少有唯一。
虽有那千里延绵的高山巍峨,却穷山恶水,空留山色。虽有那狂卷迅猛的大海广阔,却惟有深水,空贮水韵。
惟有迷山,山水映接,天时地利,破天道而存,孕宇宙而生,实乃惊奇,可谓神圣。
诸葛用立身在中山左侧正中一座圣峰嶂上。
此处山峰比之中山一众寻常小山都要高些,况且不受主峰中神峰倒影掩没,晨有朝阳暖照,暮有余晖洒落,夜受星月之辉,饱尝风雨,可谓是吸天地灵气,饱日月光华。
圣峰嶂上树杂多色,风光迷人。抬眼可观主峰高俊嵯峨,眺目可看山寨错落建盖,将大片中山与北山、西山、东山交接处风光收揽眼底。
诸葛用手摇羽扇,吹受山风,坐于石上,观看远处映日坪上。
如今迷山一万五千余众,虽其中不少老幼妇孺者,但经过这之前的辛勤开垦和尽力劳作,已将大片地区林木砍斫而开,修建了道路木桥,搭盖木房草屋,以及种植了花草蔬菜,喂养了鸡鸭牛羊。
虽如此,但大山广阔,百万的人皆可容纳,别说如今区区万余的人。只是物资缺乏,工具太少,令人束手束脚,无法施展。人们的生活更是单调失色,原始无味了。 江湖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