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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书生方放了心,见时候不早了,也就起身告辞,梅樱不舍道:“我在这里陪我娘,就不回采薇园去了。大哥,我送你出去!”
武书生看向梅七姑道:“七姑早些休息!”梅七姑微微颔首,目送武书生出去,梅樱送到院门,禁不住牵扯武书生的手道:“大哥,你也回去早些休息,你受累了。”她好似一个夜晚不见,就会深具挂怀,冲口而出道,“我夜里在梦中见你,明早又来见你,总算时时相处一起了!”
武书生觉她情意浓厚,不知该说什么。梅樱芳心一动,又道:“大哥,你明早过来一起吃饭,我等你!”
武书生点头,看梅樱清美笑容和秀丽之姿,极具心喜,便掩上院门回自己房中歇息去了。
几日来,梅樱果然依照娘亲之言,不对柳中元太过亲近,虽是偶然送来药水,端来热汤,但也只是态度淡淡的,说话少许,口头上不叫“柳大哥”,亦不叫“爹爹”,只称“你、我”。
柳中元明白这其中曲折含意,也不能怪怨什么,更没有伤怀必要,毕竟有女如此,已经足够,应该值得欣慰才是。或许女儿心中深具心意,只是碍于她娘的原因,不能直抒胸臆,明显表达出来罢了。
一日梅樱又送药来到柳中元房中,将药汤摆在桌上,看着柳中元问:“你的伤好些了没?现在还疼吗?”
柳中元心中早已感动,抓住梅樱的手,柔和道:“樱儿,想不到相处一二年来,爹爹竟然无知无识,毫不知觉樱儿竟然会是爹爹的女儿。唉,都怪世事古怪,太过曲折,爹爹丝毫没有尽一丝半点的父亲责任,反而助纣为虐,不仅苦了你娘,还苦了你!爹这些时日痛定思痛,深悔过往,的确不敢于你面前自称为‘爹’,但见樱儿你不计前嫌,深具亲情,爹反而更加惭愧,无以言表了!”
梅樱轻叹一声道:“我知道这其中的因由,有些事情既已过去,便不能强求,即便我想关怀照顾于爹,但请爹将心比心,理解我娘的苦心,她一路艰难走来,或许常人无法体会她的心怀,但至少也能感同身受几分,我想爹会知道往后该怎么做的,无为而无不为,便是最好!”
柳中元点头欣喜道:“爹能听你亲自叫我为‘爹’,真是开心至极。更加你能说出此等深具大义之言,足见女儿你心性聪明,深知大理。爹反而受了你的点拨,有了启发!”
梅樱刚才的“爹”字的确自然而然冲口而出,此时反而有些忸怩不适起来,说道:“爹,女儿不敢点拨于你,女儿只是随口一说,冒昧之处,还请见谅!对了,爹,你还是乘热喝药,这些药都是武大哥平日里教我做的,极具效能。武大哥教了我不少东西呢,我亦常常看些医书,于这小伤小痛小病的,也能有些个解法。”
柳中元听她提到“武书生”时,满脸欣悦无甚,仿佛心花怒放,此生最喜,心下纳闷武书生那小子到底用了手段俘获得女儿以及其他几位姑娘服服贴贴的,亦且那些位姑娘个个不但不是简单的角色,而且是极其难缠的,竟能对武书生如此死心塌地,的确非同小可。
当下他探问梅樱道:“樱儿,你一心一意在你武大哥身上,就没想过另选一个对你真心真意、一心一意的美好郎君吗?”
不想此话未完,梅樱手中端起来的药碗重又放下,侧头不喜道:“爹说的什么话,显然居心叵测。爹怎知武大哥对我不是真心真意、一心一意了?除了武大哥,天底下还有什么人算得上美好郎君呢?如何去寻那真心真意、一心一意的美好郎君?像爹你这样的,算得上美好郎君吗?”她说完,便即迈步出门。
柳中元“唉”的一声,想要说话,梅樱不理,径直出了门。他只能自觉失言,暗觉理亏,唤人来服侍他喝药,但全然没有了女儿喂他吃药的那种美好了。
这日,武书生正与诸葛用两个在内堂中研究迎敌之策,岳贞和形易之已经安然回来,到内堂相见。
武书生和诸葛用急忙请二人坐,一面说:“二位哥哥辛苦了!”一面亲自沏了茶给二人。
岳贞和形易之喝了茶,连说:“没什么辛劳的,为了迷山,做什么事也算不上辛劳。”
“兄弟不用客气!”
诸葛用摇扇笑问道:“看二位哥哥面色带喜,莫非是探到备细军情了?”
形易之“嗨”的一声道:“喜什么喜,白帝城里守卫森严,不是我和神行客没本事,只能尽力而为。我和神行客亲眼见兵马浩浩荡荡,大部分是轻骑兵,即便步卒也用多马大车乘坐而来,行动甚速,因此算不上疲惫之师,咱们迷山也占不了以逸待劳的便宜。形某我踅进城里,想要摸进兵营探听备细军情,但盘查太严,实在不易。不过总体探知得:京都起一万五千兵马,领头二将以天豹将军范央,天狼将军文冲之为副,此二人武功着实了得。此二人皆是禁军中的统领,受朝廷新任三军大帅白英提拔,派为前锋。听说这白英是太皇爷的亲信,此次征讨便是太皇爷亲旨,意在捣毁我迷山,同时大振白英大帅的兵威。听说官兵们志在攻入迷山,于我等迷山头领格杀勿论,就地处死,亦且要烧毁山寨,驱赶山中万民,更说那攻下迷山的兵马无须回去了,自此就在迷山安营扎寨,大搞修葺,建造楼阁亭台,好让太皇爷来度个长假”。
武书生哈哈大笑道:“既然这些官兵真想就在迷山安营扎寨了,咱们就少杀些,多俘虏些,果真让他们在迷山安营扎寨,供我驱使,大搞修葺之事。”四人都笑。
岳贞接着道:“绿城有个将军名唤七手大圣石将军,很是悍勇,领兵六千,是太皇爷前年从京城里带出来的兵马之一,一直驻扎在绿城,作为前哨已经奔袭而来。天豹、天狼军随后就到。有寮城天虎将军莫从、副将白胜将宫克、烈火将朱杀领三千兵马来助,鹤州霹雳将军章逊极其徒弟震八方雷震领兵三千来助,天台山太皇爷嫡系柳寅,副将贝天夔、参天佑所领三千兵马亦且不日到来,总计三万人马。”
武书生问:“这通共三万多人马,主帅由谁担当?”岳贞道:“无人担当,各自为阵,互为臂助!听说这些人个个有名,人人了得,又是分从各地调来的兵马,虽由太皇爷亲自调令,但太皇爷没有亲临,也就各路先后到达,并不统一为营了。”
诸葛用颔首道:“如此,也多了一分胜算。”
武书生道:“迷山多面屏障,要么于水路攻击,要么于前山攻击,但迷山之外,有流烟山、凤凰山、黄龙山、乐啸山等等多处山势屏障,咱们都已分派兵力驻扎,料想朝廷官兵不敢轻易进入山来,咱们就来个分而击之,牵其鼻子,拖累了他,再蚕食于他。” 江湖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