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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闲道:"我问你,你所练的真的是如来神掌吗?"
慕容炎云道:"当然是如来神掌了。"
陶闲冷笑道:"难道此功乃是佛祖如来所写的吗?"
慕容炎云道:"不错,当年佛祖菩提树下得道成佛,在成佛之前,将其一身神功写成了此书,故而称之为如来神掌。"
"哈哈哈……"陶闲一阵的冷笑,霍然站起,道:"告辞了,明天早上再见!"
慕容炎云愕然道:"怎么?你走吗?不是说好的,跟老夫聊聊天,喝喝酒,明天一早再决一死战吗?"
陶闲冷笑道:"我可以和仇人在一起喝酒,但从来不跟虚伪的小人喝酒,对不起,恕不奉陪!"
慕容炎云道:"陶大侠何出此言?"
陶闲冷笑道:"佛果然是最虚伪不过的,佛本身都这么虚伪,那佛的弟子当然更好不到那里去了,你就算成了佛,也难脱佛之虚伪!我问你,如来神掌真的是释迦摩尼所写的吗?"
慕容炎云一怔,道:"这……"
陶闲道:"你不用这个那个了,这么幼稚的谎言,亏你也说的出口,释迦摩尼乃是天竺胡人,我问你,他懂什么经脉之学?懂得什么汉字汉语?怎么可能用汉字写出这种武功绝学呢?这可能吗?"
慕容炎云道:"佛祖无所不知,何来的不可能之说?"
陶闲道:"无所不知?你说他在成佛之前写的,他成佛之前是无所不知吗?你不必再虚伪了,因为我知道你所学神功的真正出处,这如来神掌,原本是黄龙秘籍三十三种武功之首,号称黄龙神掌,乃是我华夏之祖黄帝的盖世神功,本来封在昆仑山中的,在我中原已经失传数千年了,被你们胡人偶然得到,于是,你将名字改了改,篡改为如来神掌,企图以此神功,打败我中华武术,到时候,你就会说,胡人所创的武功,打败了我们汉人的中华武术,如此,胡人就压住了汉人,你要用佛来压住道,这就是你们胡人的阴谋!"
慕容炎云霍然变色,失声道:"你……你从何得知的这个秘密?知道这个秘密的,根本没有几人!"
陶闲冷笑道:"那我问你,现在你可承认自己虚伪了?"
慕容炎云脸一红,黯然叹道:"老夫承认,老夫知道错了,看来,老夫的修行还不够,还做不到四大皆空,还有争名逐利之心,实在是惭愧惭愧。"
陶闲道:"好,既然你承认如来神掌是黄龙秘籍,那我就告诉你我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陶闲又重新盘膝而坐,就将自己十七八岁时候,偶然得到浩然正气练气之法,以及羊皮卷上记载关于大禹和黄帝所留下神功的秘密,尽数说了出来。
慕容炎云怔了半响,这才长叹道:"唉……这可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因果循环,真是报应不爽!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浩然正气,还曾记载了这个秘密!"
陶闲道:"这就叫天下无不透风之墙,事无不可对人言,你就算隐瞒也隐瞒不住!"
慕容炎云连连点头,道:"说的不错,来,喝酒!咱们一边吃喝,一边慢慢聊。"
于是,这两个生死之敌,居然荒唐的推杯换盏开始吃喝起来,一直到酒足饭饱,二人又聊了一阵,直到将近三更,陶闲这才站起身,道:"明天还要决斗,你早点休息吧,我走了,明天一早,我会来找你的。"
慕容炎云道:"怎么?这就走吗?今晚上就在此住下吧。"
陶闲摇摇头,道:"不了,我在此,咱们都无法好好的休息,我希望这次决斗是最公平的,因为我视你为平生最可怕的对手,所以,你我都应该早点睡,早点休息,我去竹楼休息,你在次休息,明天早上见。"
慕容炎云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多挽留了,咱们明天早上不见不散。"
陶闲抱拳道:"多谢盛情招待,明日若决斗,我杀了你,我一定不会让你暴尸荒野,将你埋葬,就凭今晚上这次在一起喝酒,我定然会埋葬你,虽然你罪恶深重,但人死债消。"
慕容炎云道:"多谢厚谊,若是明天老夫杀了你,老夫也跟你一样,定然会尊重你,将你好好的安葬,也绝不会让你暴尸荒野。"
陶闲道:"多谢。"
慕容炎云道:"不过,我不想你埋葬了我,我想你将老夫火化,因为,佛祖涅槃成佛,其凡体就是火化的,这乃是我们佛门的规矩,希望你能成全我。"
陶闲点头道:"我答应你,一定将你火化就是。"
慕容炎云道:"将我火化后,骨灰就抛洒在此巍峨的世界第一峰上。"
陶闲道:"没问题。"
慕容炎云道:"那你还有什么遗言?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你的尸体是就地埋葬,还是运回中原送到你的朋友竹林七贤那里?还是你妻子那里?只要你提出要求,我都答应你,绝不食言。"
陶闲沉思片刻,道:"你就将我在此埋葬吧,我的尸体不重要,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慕容炎云道:"有什么要求?"
陶闲道:"你若是杀了我,可以说,中原武林,没有一人能是你的对手,你已经天下无敌了,我希望你不要血洗中原各大门派,不要去伤害我的朋友们,不知道这个条件,你可答应吗?"
慕容炎云竖起了大拇指,赞道:"陶兄弟,你真不愧是当世第一侠,果然是为国为民,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好男儿!我火云佛神此生从未服过任何人,但我却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我知道,你们中原有落叶归根之说,你死后,按理说,任何人都会提出,希望尸体能回归故土安葬,交给妻子朋友,最亲的人,而你之所以不让我将你尸体送回去,是因为你怕我送你尸体回去,你的朋友为了你跟我拼命,到时候,他们的武功在我面前不堪一击,定然会全都死在我手,所以,你宁愿死后客死他乡,也不愿让我将你的尸体送回去,你就算死后,惦记关怀,将朋友始终放在第一位,可见,你是一个义气深重,重情重义的好汉,这一点,可谓是令人折服!"
陶闲苦笑着叹道:"那你答不答应我的条件?"
慕容炎云点头道:"我当然会答应你!我若打败了你,我已经是天下无敌,你的朋友根本就不值得我出手,我又何必杀他们?我就算将你尸体送回你朋友之手,我也绝不杀你的朋友,也绝不再踏足江湖,绝不会血洗中原,这一点,我可以答应你,我火云邪神慕容炎云也是响当当的好汉,决不食言!"
陶闲道:"好!你也是一条好汉!"
慕容炎云道:"那你死后,尸体究竟是埋葬在此,还是送回中原竹林七贤之手呢?我将你尸体送回去,立刻退隐江湖,绝不伤你朋友,这你可以放心。"
陶闲道:"不必送回去了,我若死去,就埋葬在此吧,因为你若将我尸体送回去,就算你不杀他们,他们也绝不会放过你,就算拼着一死,他们也会跟你拼了,因为我的七个朋友,绝无一个贪生怕死之辈,都是热血男儿,宁死都会替我报仇!他们并不知道我在此,还以为我早死了,就让他们以为我早死了吧,不必将我送回去了。"
慕容炎云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陶闲道:"既然如此,我告辞了,明天早上见!"
"请!"
慕容炎云在后相送,将陶闲送出了屋外,跟陶闲非常客气的告别。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二人乃是多年的朋友,却那里能想到,这二人乃是彼此有深仇大恨,不死不休的仇敌!
这就叫风度,绝顶高手之间的风度。
火云邪神慕容炎云将陶闲当作平生最可怕的对手,他尊重陶闲,尊重自己的对手,其实就是在尊重他自己,有时候,真正了解你的,非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仇人。
陶闲虽然杀了他的子女妻儿,害的他一生的基业断送,他本该恨透了陶闲,但他却知道,这本就不怪陶闲,是他的拜火教,先去招惹的陶闲,而他们只是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对立面罢了,在私人的关系上,他们是死敌。
可是,在武学之上,他们却都是一等一的绝世高手,这种英雄相惜,高手跟高手惺惺相惜之谊,那是无法解释的。
他们要求的都是公平一战,绝对的公平一战!
因为这乃是武学最高手平生所彼此遇到的唯一的对手,也是此生最大的对手,故而,他们要求的都是公平,绝对的公平,绝对谁都不会暗算谁。
陶闲也一样,虽然火云邪神罪大恶极,但在武学之上却是他的劲敌对手,尊重对手,就是尊重自己,故而,陶闲对火云邪神是光明磊落的来决斗,从未想过暗算火云邪神,或者趁人之危。
这就是绝世高手和绝世高手的风度气概,若没有这种心胸,又岂能练成绝世神功?
陶闲跟火云邪神告辞,然后从二百多丈的陡峭坡上飞下山来,宛如一朵淡蓝色的云一般,轻飘飘的落在了山下,直奔不远处十二莲花尊者所居住的竹楼而去。 江湖闲侠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