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理想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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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将军今日穿得比上京之时要正式得多,而且跟之前一样,没带一个随从,只身前来。
龚芳染对他来的意图大概猜到了个八九。其实她有些失望,若是他不来,她对他还有几分敬重和感谢。因为这说明他对她的帮助是临时起意,是无私的。可是他却如此迫不及待的来求亲,让她不得不怀疑他跟她的相遇并不是偶然的。可能他从闵汯安那里得知她要上京,才专门在驿站里等着她,好在她落难的时候英雄救美,再顺理成章的一路护送,让她心生感激对他投怀送抱。
贾将军进来后,只草草作揖便算了,对眼前的垫子视而不见,丝毫没有看到龚芳染要下跪的觉悟。
龚芳染碍于恩情,也不好硬要他跪,便也将错就错。毕竟一路上,她求人的时候,可没拿出郡主的架子。如今得了势就要帮助她得势的人下跪,有些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感觉。
贾将军的声音跟之前一样洪亮,谈吐和风姿却远不及那时。他絮絮叨叨将自己如何在驿站里救龚芳染,如何护送龚芳染上京讲了一遍,然后就拿出了生辰八字求亲。
就连侍卫统领都暗自皱眉:这个贾将军怎么回事?怎么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如今的他粗鲁却毫无让人喜欢之处,还废话连篇。
要不是这个人能把细节讲那么清楚,侍卫统领都要怀疑对方是假冒的。
而且就算是贾将军对龚芳染有恩在前,也不要一上来就提亲,好歹多来几次,重温一下旧情,做做样子试探试探龚芳染的态度也好,再说婚姻大事。
龚芳染不好驳贾将军的面子,毕竟对方是恩人。她只说让贾将军留下帖子,自己要考虑一下。
贾将军大笑说:“女人矜持一点也是应该的。”然后就走了。
龚芳染在他走后忍不住皱眉对侍卫统领说:“这就是你看上的人?”
侍卫统领干笑了一声:“贾将军真是性情中人,不会学别人那样遮遮掩掩。”
说得好听是直接,说得不好听就是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看来这事要黄。这个贾将军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侍卫统领暗暗叹了一口气。
岑守拙听说南关的贾将军上王府提亲暗暗吃了一惊。他曾去过南关,知道确实有贾将军这号人,还知道他的长相和脾性,笃定短时间内,贾将军不会有机会跟龚芳染打交道,才敢假扮贾将军。没想到,贾将军还真的上门提亲。
“听说那个贾将军救了郡主性命,还一路护送郡主上京。深得郡主喜欢。而且他位及三品,不曾娶妻生子,身份跟龚郡主十分般配。”闵汯兰一副茫然的样子,“护送郡主上京的不是你们两个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这个人还对这个过程了如指掌?”
三文钱一脸幸灾乐祸:“他肯定是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个事,如今又有大便宜捡,就将错就错来求亲了贝。”它倒要看看岑守拙现在怎么办?他要么就去向龚芳染摊牌说他才是贾将军。这样的话,龚芳染如果相信他,那他就骗了她一路;如果龚芳染不相信他,那他就更像个不择手段满嘴谎言的小人了。反正结果都是龚芳染把他乱棍打出来。
要是他不去摊牌,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把喜爱的人娶走。最扎心地是,他还是月老媒婆活观音,做好事记在别人头上,为他人做嫁衣裳。
岑守拙好一会儿才说:“随他去吧。”
呵呵,那就是准备做冤大头了。三文钱伸了个懒腰,暗笑:“我看你能忍到几时?”
那个贾将军好像挺闲,每日必来王府报到,每次必带绢花金簪,胭脂水粉,布匹扇子等物过来。原本他也是一番好意,想要讨好龚芳染。可偏偏他那品味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他送来的东西,要么就是偌大的纯金镶嵌红宝石簪子,要么就是粉红配翠绿的绢花,再不就是绣着鸳鸯粉色荷花的团扇。别说是龚芳染一个见多了好东西的郡主看不上,就连王府里的伙房大婶都嫌这些东西太俗气。
偏偏每次他还煞有介事拿个精美的藤编或者木头盒子装着,巴巴地捧过来,一看就是花了不少钱的。让龚芳染又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只能收着。起初龚芳染还打开看看,后来直接就扔在库房里。再后来,就连放在库房都嫌占地方。
如此数次之后,弄得侍卫统领都忍不住提醒贾将军:“您擅离职守,滞留潭州这么长时间,就不怕皇上发现怪罪下来吗?”说起来送他们上京也是一去几个月。
贾将军呵呵一笑:“不怕不怕,我跟皇上告了假。如今南关多年无战事,况且还有副将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侍卫统领只能又说:“要不,您下次带点水果来。实在想要买名贵的东西,一串金丝黄花梨手串也行。”
贾将军却像那不开窍的石头,直摇头:“女孩子家怎么会喜欢那东西,你别逗本官了。下次我送块鎏金的红漆梳子来。”
侍卫统领暗暗捂眼睛叹息:“我错了我错了,真不该招惹他。”
关键,贾将军丝毫察觉不到龚芳染没把嫌弃显示在脸上那是因为她涵养好又念着他的恩情。他每次被三请四催才走,走之前还必问一句:“郡主想好了没?想好了,我就赶紧叫媒人上门来了。”
偏偏龚芳染也表现得很奇怪。虽然她打心里不喜欢贾将军却总也不明确拒绝他。
在贾将军持续上门半个月后,龚芳染一日早上忽然问侍卫统领:“你有没有觉得,如今这个贾将军跟护送我们上京那个虽然外貌一样,却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侍卫统领心里一动:原本以为自己郡主木纳看不出来才如此容忍贾将军,原来她也看出来了。
“是……有点区别。”侍卫统领艰难地回答。其实他也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倔强地不肯面对事实。
龚芳染又问自己那个贴身侍女:“你觉得呢?”男人可能还不是那么敏感,女人看男人会更细致些。
侍女瘪了瘪嘴。
“你尽管说,说错了,我不怪你。”龚芳染又说。
侍女才说:“这么说吧。之前那个像是泥封的玉菩萨,虽然外表不好看,人品风度谈吐却着实让人着迷。这个就是个从里到外都是稀泥的泥菩萨,完全没有让人一点喜欢的地方。两个差别太大了。”
龚芳染点头:“嗯,这么说,我的感觉没错了。”
侍卫统领问:“郡主要是不耐烦应付他了,直接回了他就是。”
龚芳染却冷笑了一声:“不。我打算答应他。”
侍卫统领和侍女都一起瞪大了眼睛:“啊?”
侍女小心地问:“郡主,你没有不舒服吧?没犯糊涂吧?”
龚芳染摇头:“我清醒得很。你们不觉得同一人前后差别这么大,分明是有人在耍我们吗?”
侍卫统领一脸不解:“您的意思是之前那个是假的,还是这个是假的,还是两个都是假的?”
龚芳染却不解释,只说:“今日贾将军要是再来,一定要好好招待。我要答应他的求婚了。”
先弄个看似冷漠粗旷其实温柔细腻的男人来,让她产生好感,再来个天差地别的翻转羞辱她,这分明是要让她绝了嫁给别人的心思。
那人以为这道菜既难看又难吃,她肯定吃不下去,她却偏要接过来还要吃下去。
她倒要看看,这个贾将军和那个人要怎么应对?!
贾将军果然如期而至。今日他带来的果然是个恶俗无比的红漆鎏金边木梳子。
龚芳染却不接盒子,只问:“贾将军知道本郡主是在招赘吧?”
贾将军讪讪把盒子放在茶几上:“知道。”
龚芳染又问:“贾将军不介意?”
“不介意。不瞒郡主,我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一直孤身一人。这些年漂泊无定,如今只想成个家。上京的路上,我眼见了郡主的端庄大方,宠辱不惊,其实已经对郡主情根深种,只是怕郡主看不上我这粗汉子,才不敢表露。”
龚芳染忽然觉得,这么多天了,这才是他说的唯一的真心话。
就连一直嫌弃贾将军的侍女也十分动容,看着他发了呆。
只要说话好听,行为举止斯文,就连带着他那黑粗的长相都顺眼许多了。说起来,他们在客栈初遇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贾将军接着说:“只要郡主肯嫁给我,我一定会把郡主当奶奶供着,以后家中都是郡主说了算。郡主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
才不过说了两句话,他又原形毕露。侍女忍不住笑出了声。
龚芳染嘴角抽了抽,拿起茶几上的盒子:“难得将军对本郡主如此钟爱,本郡主再推拒就太不近人情了。”
贾将军瞪大了眼睛:“郡主的意思是……”
龚芳染微微一笑:“嗯,你明日就叫媒婆上门吧。你滞留潭州已久,我们早些把事情定下来,您也好安心回南关,恪尽职守。”
贾将军一下跳了起来,冲龚芳染一拱手:“多谢郡主体恤,我这就找媒人去。我们争取一个月把婚事办了。”
侍卫统领瞠目结舌望着喜滋滋离去的贾将军。他和龚芳染一样,以为贾将军一听到真要结婚,定会退缩。
他喃喃地问:“他一口应承竟然应了!!莫非前后两个都是他,他就是这样的人。如今如何是好?”别说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龚芳染深陷泥沼,就连他一个做下人的,想想自己以后要常跟这样的人打交道都觉得十分不妥。
龚芳染眼光波动,垂眼说:“等。以静制动。”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事就看谁先扛不下去。
岑守拙日日听着三文钱从相好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快要笑死了。龚芳染肯定嫌弃死贾将军送的那些东西了。
他笃定龚芳染熬不过两次就会把那贾将军赶出去。
可是龚芳染好像乐此不疲,竟然每日都接待贾将军,足足撑了半个月之久。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这个与常人不同的女子不会真的喜欢上更加古怪的‘贾将军’了吧?
今日三文钱回来的时候,脸色十分凝重。
岑守拙乜斜了它一眼:“怎么?又被闵汯兰抓着穿裙子了?”
三文钱咂了咂嘴:“不是。我这是在替别人担心。”
岑守拙嗤笑出声:“你啥时候为别人操心过。”
三文钱叹息:“唉……你啊。我是替你操心啊。本神兽的相好告诉我,龚郡主已经答应了贾将军的求婚了。”
笑容瞬间从岑守拙的脸上消失。他垂下眼不出声。
三文钱观察着他的脸色,撇了撇嘴,继续说:“贾将军欣喜若狂,已经去请媒人了。依我看,以那人的脾气,搞不好会半夜把媒婆拖过去向龚郡主下聘,然后明日就办婚礼。”
岑守拙攥紧了拳头,许久才说:“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挺好的。”这句话说来轻描淡写,其实句句扎地他胸口剧痛。
三文钱仰头故作忧伤:“龚郡主那脾气怎么可能受的了这么粗俗的人?我猜她是把这个人当成护着他上京路那人,心中念着那人的风姿和恩情,完全看不到这个贾将军的缺点。等到洞房花烛夜完了事,她知道真相也晚了。”
岑守拙攥紧了拳头,脸上却风淡云轻,站起来说:“我出去走走。”
三文钱假装不知道他的意图在他背后叮嘱:“带个烧鸡回来。”
“知道了。”岑守拙回了一句,“吃吃吃,我都要被你吃穷了。”
三文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嘀咕:“听说贾将军一出王府就在打听最近的媒婆在哪里,然后去找北街了。不知道如今他是不是已经请到陈媒婆,在回王府路上了。”
岑守拙慢悠悠出了门一转弯就贴了个隐身符,开始往北街狂奔。
只是街上人太多,大大阻碍了他的速度,他心里焦急,一跃上了墙头。那走在墙边的人只觉得莫名其妙一阵风掠过,却无人知道是岑守拙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掠过潭州城。
远远看见贾将军刚从陈媒婆家出来,走在一个小巷子里。
岑守拙无声无息落在他们面前,造了个幻象,然后用个结界把他们和自己包围了起来。
如今外面就看不到也听不到巷子里发生的一切了。
贾将军只觉得眼前忽然大雾弥漫,回头一看,刚才分明在身后的媒婆不见了。他正诧异,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从浓雾里钻了出来,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一把按在墙上。
“你是谁?”贾将军瞪大了眼睛。
“你是谁?”那人也问。
“我乃南关守将贾将军。”贾将军说。
“胡说,我才是南关守将贾将军。”那人也瞪大了眼睛。
贾将军掰着那人的大拇指。那人吃痛便不得不松了他。他却顺势一拳过去:“你是哪里来的妖怪,竟然敢假冒我。看我竟日不打烂你这张脸,让你再也没办法骗人!!”
那人反应奇快,一把接住贾将军的拳头,还将他手臂反拧到身后又把他压在了墙上。那人冷笑:“你个不知道好歹的妖怪,说,是谁告诉你我护送郡主上京过程的细节?你为何要假冒成我来向郡主求亲,坏我名节!!”
贾将军也不是软柿子,反腿一扫,趁着那人躲避一晃就挣脱了那人的禁锢,然后连扫数腿:“你个冒牌货,假扮本将军护送郡主上京,本将军只是顺水推舟。莫非你个冒牌货还想来管本将军的事么?”
那人跳开了,盯着贾将军,忽然叫了一声:“闵汯安,你给我出来。”
贾将军又攻了上来:“关闵将军什么事,你少用疑兵之计。”
那人不耐烦了,侧身躲开贾将军的攻势,把他按在墙上,贴了个定身符在他背上。
贾将军就保持那个姿势,不能动弹了。
那人怀里飞出晶莹细碎的尘雾,把贾将军团团包围起来。他冷冷地说:“你要再不出来,我就把你的人绞成肉末。”
等了片刻,却没有任何人回应他。那人一发狠,收拢了那美丽飘渺的网。
网以很慢的速度缩小,却也很快碰到了贾将军乱蓬蓬翘在空中的胡子,胡子立刻碎成黑色的粉末飘落在地。贾将军眼睛里终于露出惊惧的神色。
“你这又是何苦呢?”闵汯安的声音忽然从浓雾中传来。
那人把手指一张,网又无声扩大,离开了贾将军。贾将军眼一翻,差点就这么站着晕过去了。
那人收了伪装,原来是岑守拙。定妖砂如一缕烟雾无声无息回到了他怀中。
“果然是你。”岑守拙冷笑。
他想来想去,知道他假扮贾将军,还知晓他们上京途中细节,又有兴趣来掺合龚芳染婚事的人,只有闵汯安了。
闵汯安脸上一片淡然,丝毫没有愧疚和心虚:“没办法,谁叫你的个性就是这样。我不逼你一把,你是不会意识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龚芳染嫁给别人,更不会强出头。”
岑守拙一挑眉,似笑非笑:“你要我如何出头?”
闵汯安点头:“好说,你若答应去向龚芳染求婚,我就让贾将军打退堂鼓,也替你把冒充贾将军送龚芳染的事情隐瞒住。我保证,除非你哪一天自己想告诉她,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大概当时他派人护送他们,就已经埋下这个伏笔了。让龚芳染以为闵汯安跟贾将军是好友,自然也就只相信闵汯安的话了。
岑守拙气笑了:“我若不去呢?”
闵汯安凉凉垂眼抚了抚袖口:“你就算杀了这个,也没关系,明日贾将军照样会带着媒婆上门,直到把龚芳染娶进门。”
岑守拙嘴角勾出一个讥讽的弧度:“莫非你舍得把潭州守将的位置让给别人?”
闵汯安抬头望向他的眼睛:“你应该这么说,我是要潭州城一个地方呢,还是南关和潭州城两个地方?”
岑守拙忽然明白过来:既然闵汯安能让人把贾将军装得如此像来娶龚芳染,自然可以让南关的贾将军也变成他的人。闵汯安早就想好了如果岑守拙若是死活都不肯配合,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闵汯安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不要怨我用这种法子逼你。只要你不出现,龚芳染就算是推了这个贾将军,也迟早会嫁给甄将军,李将军。与其别人趁虚而入从我手里把潭州抢过去,不如我来掌控局势。我父亲也是这么想,所以你不去,我没办法说服父亲不逼闵汯广去娶龚芳染,只能让贾将军娶龚芳染了。”其实闵良忠说的期限早就到了。在闵汯安再三请求之下,闵良忠才肯多给一些时间。
岑守拙盯着贾将军:“这贾将军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闵汯安嘴角抽了抽:“他可以是真的。”
岑守拙点头:“既然你都筹谋策划得如此完美,何必还要非要拉我进来?你就索性让他娶龚芳染,你把两地都攥在手里。”
“老实告诉你,你若今天不来找这个贾将军的麻烦,我真的会照着我的计划进行下去。可是你今天就是来了,说明你还是在乎龚芳染。既然如此,你何不接受我那日的提议,代表将军府去向龚芳染求婚。这是最好的结果,你我二人可以继续精诚合作,你们两人开心,大家都不用为难,皆大欢喜。”
“我只能不能接受你们利用我来接近她,并不是什么放不下她。毕竟我和她也相识一场不想看她上当受骗,终身大事就这么被你们毁了。如果她要嫁的人是个青年才俊人中龙凤,我肯定不来掺合。”
“你如今尚可以嘴硬,莫非真的打算到最后关头才熬不住去抢亲?到时候,就算你有这个胆,我也帮不了你了。只要皇上一下旨赐婚,你去捣乱就是抗旨,诛九族的大罪。你不如趁着现在还来得及,回心转意。”
“可是龚芳染在见了这个假的贾将军十几次之后依旧接受了他,代表她对这个人还有几分喜欢的。”
“那是因为对龚芳染而言,除了你,别人都是将就。她也知道,就算不接受这个贾将军也要接受别的陌生人,还不如接受个知根知底的人。你忍心让她在别人怀里强颜欢笑,痛苦一辈子?”
岑守拙攥紧了拳头:这些日子光想想龚芳染每日陪着这个贾将军说笑,他都如蚁噬心,坐立不安,要疯了一般。别说是有一日,她真嫁给别人。
“你陪她上京路上这么久莫非就一点没有察觉到吗?龚芳染心里还是只有你。只有在你不小心露出跟岑守拙相似的地方,龚芳染才会注意那个贾将军。何苦死撑着让两个人都痛苦呢?”
岑守拙僵硬着身体,抿紧嘴,许久才叹了一口气说:“你现在让这个家伙冒充贾将军向龚芳染求婚,她也答应了。就算我不要脸不要皮地去找她,她也未必肯理我。”
他这是答应了……闵汯安暗暗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岑守拙的肩膀:“你不必忧心这件事。我自然会处理好。”
岑守拙斜眼望着闵汯安:他很好奇,这家伙到底要怎么办?
让贾将军用公务为由不辞而别?可是既然就算贾将军忽然消失,龚发染执拗又有些死板的个性,已经答应了求亲也会等着贾将军在上门。
杀了贾将军?龚芳染还没嫁自然就不用做未亡人,可以顺理成章的再找人。可是贾将军怎么都是朝廷三品大员,也不可能为这种事就杀了他。
让贾将军去退婚?那龚芳染被求亲又被退婚,颜面何存?
那就只有戳破贾将军就是岑守拙这件事才能让岑守拙顺利接棒。可是这样一来,等于‘啪啪啪’打岑守拙和龚芳染的脸,龚芳染一气之下可能真的会将岑守拙乱棍打出,随便挑一个人嫁了。 寄妖伞(全四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