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变态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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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守拙愣了愣,也就是说:周老夫人寄生的那个孩子死了。不过当时周老夫人死的时候,妖怪身上的修行丹就已经小的如米粒大小,这样再腾笼换鸟折腾一下,能支撑着孩子活这么久都是奇迹……
他喃喃地说:“三文钱,你有没有发现,这种脱胎换骨多次寄生的妖,最近好像失败的机率愈来越高了,像周家这种能转两代以上的越来越少了。”
三文钱哼了一声:“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规矩,若是可以无限制脱胎换骨下去,还有那个妖怪肯好好修炼,岂不是无法无天了。每一次脱胎换骨都要消耗大量的妖力,所以后面的妖力越来越弱,最后肯定会失败。周老太太也是有几百年修行才能这样。别的小妖精一代之后就死了。”
“而且人老死的时候,对精魂的束缚最小,所以妖脱胎换骨的时候耗费的妖力少,相比之下再次寄生更容易一些。那些阳寿未尽,年轻力壮就死了的人对魂魄的束缚大,妖精被迫退出时,要耗费很大的妖力,所以没法再次脱胎换骨。比如被人害死的那些产妇还有周夫人,还有那些夭折的孩子。”
三文钱笑了笑:“你现在说话的样子跟龚芳染真像。她会把这些叫做实例或者实验。”
岑守拙捉住它:“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三文钱以为自己戳到他的痛点,惹恼了他,吓得耳朵一缩:“呜……龚芳染。”
“不是,你说她会把这个叫实验。”他忽然意识到一点,那个幕后主使确实是有目的,而不是纯粹出于变态才到处杀人。因为之前的妖和孩子的生辰八字都被详细的匹配过,幕后黑手在寻找妖长期寄居在人身上并且能保证一直成功脱胎换骨的方法。
“我现在就告诉你刚才说的重要事情了。我的一个爱慕者跟我说,几日前她路过一家人家,发现那家的孩子原来是妖寄生的。”
“等等,又是你的爱慕者,是相好的吧。既然能说话,看来还是个妖怪,你还真是荤素不忌,畜牲妖怪通杀啊……”
“这个不重要。”三文钱红了脸干咳了一声。
“她如何能看到?”若非寄主濒死时,旁边恰好又有有法力的人才会被察觉,不然他们也不用费那功夫了。
“那孩子得了重病。”
“然后呢。”
“又好了。”
“那他也有可能是第一代寄生妖。”
“不对,七八年前,他家死了一个老人。我那相好,哦不,爱慕者刚好路过,说那一晚上他家就多了个孩子。那一家第二日就去报备孩子的出生,却等了足足一个月才去报备老人的死。她觉得很奇怪,所以记忆深刻。所以我刚才才跟你说你们漏了这一类人。”
岑守拙‘噌’地一下站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幕后主使得到消息肯定回去找那孩子。”
“放心,那孩子半个时辰前才又醒来。”三文钱话音刚落,岑守拙的身影便消失了,然后院门自己打开了。
三文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累死本神兽了。”
“还不快来?”岑守拙的怒吼从墙外传来。
三文钱翻了白眼,叹了一口气,从石桌上站了起来,从头到尾抖了抖,把黏在毛发上的银杏叶抖干净了,忽然纵身一跃消失在半空里。
如果这些真的都是试验品,那这个刚刚被发现是寄生妖的孩子就是仅存的硕果之一。幕后黑手一定会从这个孩子身上找方法,所以他只要埋伏在这个孩子身边就行。
他们离开不久,这件事就被报告给了闵汯安。狼兵问闵汯安要不要再跟踪。闵汯安摇头:“不用了,我亲自去。你今夜在我房中。若是有人来敲门,你就替我应答说困了,不想开门了。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话等我回来。”
闵汯安说完朝狼兵伸出手。
狼兵一脸懵懂:“什么?”
“隐身符,别装傻。我父亲给你们的隐身符呢?不然你们是怎么隐身的?”他越来越觉得闵良忠会的法术未必比岑守拙他们弱。只是闵良忠一直命令狼兵们对闵汯安刻意隐瞒,他才没发现。
狼兵见瞒不下去,只能拿出一张符咒:“这个符咒只有一个时辰。”
还未说完,闵汯安的身影就消失了,然后门自己打开又关上了。
岑守拙和三文钱蹲在那家的房梁上,默默看着下面床上睡着的孩子。
夜里冷得很,岑守拙怕暴露不敢用法术,所以抱着三文钱冻得直打摆子。三文钱被他抖得不耐烦了,轻轻一震,一股暖流将两人包围。岑守拙瞬间觉得不冷了,只是暖和起来又犯困,上眼皮粘住下眼皮真是要命。他的头一点一点,好几次都差点直接摔下房梁。
三文钱见岑守拙要睡着了,便撤了那暖流。岑守拙瞬间被冻醒了,又开始打摆子。如此反复,‘咔咔咔’震得房梁上的灰尘只往下掉。
三文钱哭笑不得,却一下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兜头一件披风罩下来,岑守拙彻底吓醒了。
扯下披风发现闵汯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岑守拙立刻很有骨气地要把披风甩回给闵汯安。可是一扯掉披风,冷风嗖嗖地钻进来,他立刻没骨气地重新裹上披风。
狐狸皮的披风柔软细滑,温暖贴身,实在是太舒服了。
‘算了,这厮是半妖皮糙肉厚不怕冷,不要还给他白白便宜他了。’岑守拙暗自嘀咕,收紧了攥披风的手。
“我可不会感激你。”这是那一夜之后,岑守拙跟闵汯安说的第一句话。
闵汯安抽了抽嘴角:“没人要你感激我。我只是怕你抖抖抖,惊跑了我要等的人。”这个提醒了岑守拙,岑守拙立刻用结界把三人包围起来。现在他再说什么,或者打摆子都不怕人发现了。
三文钱盯着床上那孩子,痞气十足地龇了龇牙:“凡人叫人,妖怪叫妖,这被妖寄生的凡人叫什么?”
“人妖。”岑守拙接了一句,然后两个人一起坏笑了一声。
闵汯安哭笑不得:“都说宠物类主人。你们两个的爱好脾性,还真是一模一样。”
岑守拙和三文钱收齐了笑,一本正经地盯着那孩子。
才不过几秒,岑守拙又说:“或者妖人。”然后跟三文钱又一起傻笑。
“还是人妖别致一些。”三文钱嘴咧得越发开了,“以后遇见什么不方便需要打暗号一起动手的时候,我们就用这个词。”
“你不会连人妖都上过吧?”岑守拙忽然想起什么,问三文钱。
三文钱摇头:“不不不,本神兽的红颜知己都是纯正的妖,连个半妖都没有。”
岑守拙一脸不屑:“你一个宠物哪里知道什么相好不相好,什么红颜知己不红颜知己的?”
“呵呵,本神兽只是还没有学会变成人形,在这方面绝对比你这个半吊子的凡人强了不知多少。”
闵汯安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这点我非常赞成。”
岑守拙哼了一声:“不要说的那么煞有介事,某个家伙不久前连鱼都不会吃,要我帮它把刺挑完才能吞下去,不然就卡住只翻白眼。”
三文钱脸颊发红,梗着脖子说:“相好的就是上过床的,红颜知己就只看不上床的,最多摸摸手。像你跟龚郡主,还有他跟杜纤纤就算是红颜知己,最多就是你们两个自己兴奋而已,没让她们两兴奋起来。”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闵汯安听三文钱越发没正形了,皱眉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看了看外面,“都子时末了,那人还没来。是不是三文钱的消息有误?”
正说着,有个黑影在窗户上划过。
岑守拙立刻正经起来,放出了定妖砂。
定妖砂像是一条细细的银蛇,贴着屋檐底下无声无息地游到墙边,在顺着墙流到地上,在地面散开成水雾一般几乎透明的薄纱,接着夜色的掩护朝那个黑影靠近。
那人如鬼魅一般溜了进来,凑到床边,朝那孩子伸出手去,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处在定妖砂摊成的大网的中央。
岑守拙正要将定妖砂收拢,却被闵汯安按住了手。岑守拙皱眉瞥了闵汯安一眼,不知道他要干啥。闵汯安却朝下面抬了抬下巴。
长期一起共同进退形成的默契,让岑守拙立刻明白,原来闵汯安是想看看那人是怎么鉴别寄生妖的。
其实岑守拙也很好奇这一点,因为,他们用的法子太笨,太慢,太粗鲁。而且这个人要想不被人察觉根本不可能弄出那么大动静。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对准那孩子的头部。
孩子立刻痛苦地挣扎起来,白色半透明烟雾一般的精魂被拉扯着像是随时都会从孩子身体里抽出来。
那人看清楚那个精魂是一条蛇,便立刻把瓶子一收。
精魂缩回孩子的体内,孩子又安静下来。
闵汯安立刻明白过来:这个瓶子有类似于寄妖伞的法力,可以收纳妖的精魂。
这个方法真是巧妙,至少比岑守拙的那个法子好多了。
闵汯安似笑非笑瞥了一眼岑守拙。岑守拙假装没看见他眼里的讥讽,恶狠狠把手指一抓,定妖砂便立刻像一张网把那黑影包围住悬到了半空。
岑守拙迅速咬破手指,把从伤口里渗出来的血弹到定妖砂里。定妖砂立刻变成了绯红色,即便在黑暗里也很耀眼。
现在这个定妖砂便能连肉体带精魂一起绞碎,什么都别想从里面逃脱了。
岑守拙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这孩子怎么办?”闵汯安落在他身边问。
“三文钱,交给你了。”岑守拙对三文钱说。
三文钱摇了摇尾巴,走过去舔了一下孩子的脸。那精魂便像一层糖霜一般被它舔到舌头上,悉数吃了进去。孩子眨了眨眼,醒了。三文钱摸了摸孩子的头,孩子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闵汯安寒毛一竖:“你到底是个什么?”说它是妖吧,它没有一点妖气。说它不是妖吧,它有兽类的外形却会像人一样思索和行事。
三文钱没理他,咂了咂嘴把方才那妖怪身上枣核大小的修行丹吐出来,拍在闵汯安的胸口:“这玩意毛用都没有,吃起来还磕牙。”
岑守拙阴森森朝那被定妖砂围在中间的人走去。如果韦发财来救他,这个人就是真的幕后主使,如果韦发财没出现,那他就只是幕后主使放出来的喽喽。
其实岑守拙打算今夜连韦发财也一起抓起来,不然就算他们抓到了幕后主使,韦发财也想办法把他救出去。
“不要太快。” 闵汯安淡淡出声。
岑守拙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放心,我会让他生受剐刑还痛苦万分。”
他慢慢把手指收拢,那定妖砂网慢慢收拢,碰到那人的衣角,衣角立刻碎成末,落了下来。
那人想要冲出来,可是手掌一碰到定妖砂立刻惨叫缩了回来。掌心血肉模糊,鲜血直流。他捉着自己的手腕,痛苦地蹲了下来。
“痛苦吗?想想那些被你生生剖开肚子拿出孩子的人,她们会不会痛苦!!”岑守拙咬牙切齿地说。
那人发出‘嗡嗡’的声音,那是他再念咒。若是往日岑守拙早痛苦万分,今日他却安然无恙。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岑守拙冷笑,“这个诅咒也不是对我随时都有效。”今日他不似往日那般被偷袭,所以可以分神护住自己,暂时来说,诅咒对他是无用的。
定妖砂的网迅速缩小。
那人慌忙弄了个结界,把自己保护起来。这样虽然不能让他脱身,却可以暂时保命。
岑守拙冷笑:“雕虫小技。不过就是逼我两只手都用上。”
他伸出两只手,做捧物状,放在胸前轻轻合拢。
定妖砂便发出‘嘶嘶’的叫声,开始像挤橙子一般挤压着那人的结界。
黑暗中忽然响起‘咻咻’的声音,那是韦发财的冰针朝这边飞来发出的声音。
看来,这个人是正主了。岑守拙冷笑了一声。明知道韦发财想要故技重施逼他撤回定妖砂自保,好让这人脱身,他却不予理会。
三文钱挡在岑守拙面前,抖了抖,赤红色的火焰便组成一个屏障,将他们包在中间。
冰针落在上面,瞬间化成水汽。
闵汯安忽然想起之前在它梦里多次出现的场面:一个吞火吐火的妖怪在烟雾中忽隐忽现。他想靠近看却被那妖怪一掌拍晕。
“原来是这么回事。”闵汯安喃喃自语。
三文钱慢慢走了出去,仿佛一团移动的火焰照亮了黑漆漆的院子。
闵汯安看见了站在院门外的韦发财。
韦发财见情况不妙,转身就跑,三文钱追了过去。
那人的结界已经出现了裂痕,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没人能救你了。”岑守拙对着定妖砂中还在明显已经体力不支的人,龇牙一笑,“你若现在让我看看你的脸,我就让你死得痛快些。”
三文钱叼着死鱼一般毫无反应的韦发财进来,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噗’地一声。
那人低头看看韦发财,结界应声碎裂。定妖砂猛地收拢,绞碎了那人的斗篷。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定妖砂莹莹的光芒里。
“闵汯安!!”岑守拙瞪大了眼睛,看着网里的人喃喃地说。
怎么会?方才在他身边那个莫非是傀儡?难道一直跟他斗的都是闵汯安?
片刻间,岑守拙乱了心神。
那人趁机又开始念咒。
岑守拙的心剧烈的一缩,痛苦地捂着胸膛退后一步 。
“不要中计。”闵汯安察觉到岑守拙眼神迷茫不似往日精神,忙扶住他大声提醒他,“那不是我,我在这里。”
岑守拙看了一眼闵汯安,眼睛重新变得清明。
三文钱过来伸出爪子搭在岑守拙身上。岑守拙顿时觉得好了许多,打起精神,正要把网中人绞碎。
凭空出现了一个结界把韦发财跟定妖砂都包围在中间。刚才还晕厥的韦发财忽然坐了起来。原来方才他是装晕,目的是为了不引起岑守拙怀疑的靠近定妖砂。
岑守拙不理会韦发财,只管压着定妖砂朝那人逼去。
韦发财却伸出手朝定妖砂里面伸去。
岑守拙这时才发现,韦发财的手臂上带着黑金护臂。定妖砂吱吱响着把护臂一点点消磨殆尽,很快就磨到了他的皮肉。
血肉横飞,韦发财惨叫着却不退缩,等他碰到那人时,手以及成了森森白骨。
岑守拙立刻把定妖砂扩大。如果韦发财再不退开,定妖砂便会反过来把韦发财绞碎。
原本岑守拙还念韦发财是他师叔,想留韦发财一条性命,现在看来,对他不能有半点仁慈。
定妖砂暂时不威胁到生命,那人便忽然开始狠狠念咒。岑守拙顿时觉得如万箭穿心,若不是三文钱扶着他,便直接晕厥过去了。定妖砂停了片刻,韦发财便在这一瞬用自己的皮肉在定妖砂网上硬生生扩出一个缺口,然后一下把那人拉了出来,在结界保护下一起消失在了黑夜里。
三文钱松开岑守拙去追韦发财,闵汯安紧随其后。
岑守拙踉踉跄跄追了出去。
韦发财的残臂鲜血淋漓,一路留下痕迹,让落后许多的岑守拙也能轻松跟上。
只是看着逃跑的方向,分明是向着将军府而去。
莫非是闵汯安赶着他们往熟悉的地方跑?
岑守拙这么想着,不由自主皱了皱眉。
只是追到围墙外,发现血迹进了围墙里,岑守拙越发惊讶,跟着进去,却发现闵汯安和三文钱在花园里。
“人呢?”他跑到他们身边问。
“追到这里就没影了。”三文钱伸长了鼻子在空气中嗅着,然后猛然开始几个喷嚏,“噗哧,噗嗤,桂花太香了。根本什么味道都闻不到。”
“喂,这可是你家,快把他找出来啊。”岑守拙对闵汯安小声嚷嚷。
闵汯安斜眼望着他:“说得倒是轻巧,你知不知道将军府有几百号人,大大小小一百多间房?要是一间间搜,他们早跑了。”
岑守拙哼了一声“呵呵,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是将军府的人?”
闵汯安冷笑了:“你忘了龚芳植的事情了吗?”
岑守拙抿起嘴不说话了:那人既然能装成闵汯安的样子,自然也就可以让将军府顶罪了。
他皱眉问:“那怎么办?就看着他进了将军府不管了?”
闵汯安想了想:“你说他是在做实验,那是为了谁做实验呢?”
岑守拙愣了一下,忽然暴怒:“我去,你果然在监视我。我说啥你都知道。”
闵汯安眯眼:“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先讨论正事才要紧。”
岑守拙忍着气,想了想:“这人是凡人,必定不是为自己。既然不是为了自己,那肯定是为了至亲了。”
“所以未必要追到他,我们可以反过来追查潭州城里久病的人,或者年老体虚的人。那些人可能就是被我们漏掉的寄生妖。”
岑守拙想了想,虽然不想承认,可是闵汯安说的确实有道理。这样一来,他们可以悄悄的查,没有那么危险了,变被动为主动,最后只要把那寄生妖收伏了,可以顺藤摸瓜抓到幕后主使。
而且,把幕后主使一直奋斗的目标给消灭,才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闵汯安又说:“还有一件事,从刚才韦发财不顾一切救这个人的事情看。我认为这个人很有可能是韦发财的近亲。你说会不会是儿子之类的。”
岑守拙微微皱眉:“我不曾听说他有娶妻生子。不然他如何总是四处游荡?”
“他也并不是四处游荡。”闵汯安淡淡地说。
岑守拙意识到韦发财自从来了潭州城之后,就不再离开了。这果然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你问问令尊,韦发财是否年轻时有什么相好?或许那个女子为他悄悄生下孩子,他这次到潭州才发现也不一定。”
岑守拙连连点头:“没错。是要好好问问。”
如果是这样,莫非那个寄生妖就是这个幕后主使的母亲?所以他才会疯狂地做着各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了找到为母亲续命的办法?
闵汯安带人把将军府细细搜了一遍,一无所获。就连闵夫人和将军的房中,闵汯安也哄着闵汯兰抱着三文钱进去看了一圈。
结果,三文钱没有嗅到任何血腥味,还被侍女们白白搓揉了一顿去。
岑守拙坐在闵汯安卧房的桌边,皱眉自言自语:“果然是为了搅浑水。”
三文钱一脸哀怨趴在桌上舔着自己的毛发:“本神兽一向卖艺不卖身,如今还要出卖色相,真是心累。怎么舔了一天了都觉得身上还有脂粉味,可惜了我这漂亮的毛发。”
闵汯安问岑守拙:“如今都搜了一遍了,放心了?”
“切,谁知道你们有没有跟那人合作,故意搞死龚芳植。不然你们怎么会配合得这么亲密无间?”岑守拙冷哼了一声。他从龚芳植死的那一刻就这么怀疑,只是一直没机会问闵汯安。
“我也这么想过。”闵汯安点头,“不过,除了能保住跟赵家的婚事之外,我再想不出将军府跟那人合作能有什么好处。倒是那个人,这一次趁火打劫,让你和我还有龚芳染反目成仇,并且成功地拉了龚芳植做替罪羊。怎么看,都是他获利多。况且,我父亲还没有糊涂到与虎谋皮的地步。”
“要证明这一点,也很容易,你让我去大将军房中亲自搜索一圈。”岑守拙不排除韦发财用法术将血腥味屏蔽,让三文钱嗅不出来,所以必须要他进去才能看出来。
“你不要太过分。”闵汯安沉下脸来。
“哧,还不是心虚。”岑守拙不怕死地继续挑衅。
正说着,闵良忠的一个亲兵跑了过来,慌慌张张向闵汯安禀报:“少将军快去大将军房中。”
“何事如此慌张?”闵汯安有些不悦。
“大将军不太好,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亲兵支支吾吾。
闵汯安一听立刻站起来,往那边跑。
岑守拙坐着不动。
亲兵朝岑守拙一拱手:“夫人原本让我去您府上请您,既然您在这里,就劳驾您跟我走一趟吧。”
闵汯安越发惊异,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岑守拙一眼。
岑守拙将三文钱一搂,跟上了闵汯安。
“老子不要去。”三文钱在岑守拙怀里像条鱼一样两头翘着挣扎。
岑守拙拍了一下它的屁股:“别废话,我怀疑是韦发财搞鬼。”
三文钱一听立刻乖乖不动了。 寄妖伞(全四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