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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杨老板你别多想。”
陆凡勉强笑了下，阿龙正在火化，这种场合任何的笑都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
杨尚成长长哦了声，内心对他这个说法并不满意。可既然陆凡问到了，他不得不说点什么，万一被陆凡认为自己和双头蛇之间有什么瓜葛不清，那他不但抱不上这条大腿，还有可能被狠狠踢上一脚。
“你还记得上一次，有两名男子去太阳岛会所找我合作，我并没有同意的事情么？”
陆凡点点头，他当然记得，那一次自己还差点跟那两名怒气冲冲的男子杠上了的。
“他们当时不但坦白给告诉我，他们是双头蛇的人，并且还告诉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只是我当时没有跟你说。”
杨尚成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但那张老脸毕竟经过几十年风吹雨打，不会随意表露内心的真实想法。
“什么事情居然让你意想不到？”陆凡有点好奇。
“你应该知道，太阳岛温泉会所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消费的，其中有一种相当尊贵的紫金卡，到目前为止还只发出过二十张，所以我对着二十个人都多少有点熟悉。但其中独独有一个人，我连他来龙去脉都搞不清楚，我甚至还让人去秘密调查过他，但也没能弄清楚他的底细。”
杨尚成思索着道。
“是么？竟然有你杨老板查不到底细的人，这人也够神秘了。不过连他背景都不清楚，你就轻易把紫金卡发给他，这又是什么道理？”
陆凡眉头闪动了一下。
“因为他在会所里面长期包下了一间贵宾房，而且出手相当阔绰，据我大致了解，他在会所里面一个人就至少消费了五百万以上，对于这样大方的客人，无论他是什么背景来头，我们都会主动送给他紫金卡。而且，越是这种低调大方的人，越不喜欢别人对他了解太多。”
杨尚成这么说也无可厚非，而且他现在是生意人，当然更注重商业利润。
“你查不到他底细背景，但不会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吧？”陆凡轻轻一笑。
说话间，两人已经离开了殡仪馆，到了外面杨尚成的车上，阿龙的后事已经有那个青年枪手在打理。
”他叫健哥。”
杨尚成说出这个名字时，眼睛里带着一种深意看着陆凡。
虽然神秘的双头蛇贩毒组织已经被陆凡摧毁，但目前这个消息还在市警局的完全掌控中，各路新闻媒体记者在没有警方和政府部门的允许下，绝不会把这个消息随意放送出来让公众知晓。
但这是白道上的风格而已，在高州市发生了这样一件大事，绝无可能瞒住杨尚成的耳目。
双头蛇的首脑人物就是健哥，并且是死在陆凡手下，杨尚成把健哥这个名字说出来，也暗示他已经知道了鑫鑫果园里面发生的一切。
“原来杨老板早就知道这位太阳岛温泉会所的贵客健哥，就是双头蛇的首脑！这个消息在两天前，可是具有相当高的价值，如果你肯卖给市警局的孟明局长，我估计他一定愿意给你十万八万线人费。只是现在只怕你一毛钱都收不到了。”
陆凡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变得有点冷峻，嘴角还带着一丝鄙夷与嘲讽。
他当然非常生气，如果早一点知道双头蛇的首脑人物是健哥，而且他还在太阳岛温泉会所里面长期包了一间贵宾房，陆凡就不用费那么多心机去寻找双头蛇的制毒中心，更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在鑫鑫果园地下掩体大开杀戒了。
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这个健哥，对他使用一些手段，还怕他不招供一切？
在审讯方面。无论是心理战术，还是技术手段，陆凡都充满了非常高的自信。
“我虽然知道会所里面这位最神秘的客人叫健哥，但并没有想到他就是双头蛇的首脑。直到那天，那两名男子去会所和我谈合作的事情，被我一口拒绝后，他们才抖出了健哥这个名字，他们当时也没直接跟我说那位健哥就是双头蛇的首脑，而只是说，那位健哥经常出现在太阳岛温泉会所，对我杨尚成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如果我不肯合作的话，他们随时都可以灭了我和整个会所。”
“我虽然退隐江湖，如果有人明刀明枪跟我干，我杨尚成谁都没放在眼里。但人家在暗处，而且还早就掌握了我的所有生活与行踪，说实话，我当时的确有点忧虑，年纪大了，而且也基本漂白了，对于舒适安逸的生活的确会比年轻人更加贪恋，所以我并没有把健哥的身份告诉你。”
与其说杨尚成是在向陆凡坦白，不如说他是在向陆凡解释，他也是为了自身利益迫不得已才这么做。只是他这么做对陆凡有没有效果就不见得了。
“所以，你当时其实是已经答应了准备和双头蛇的合作，是么？”
陆凡脸上的鄙夷更加明显了，因为他记得，杨尚成当时是非常正气凛然告诉他，拒绝了和双头蛇的合作的。现在却又爆出了这个内幕，让他对杨尚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丝好感，彻底荡然无存了。
生姜还是老的辣，自己还是被杨尚成玩弄在鼓掌之间，就连阿龙的死，可以说都是因为杨尚成的贪心。
“这个真没有，陆凡，请相信我，我当时的确拒绝了双头蛇人开出的合作条件，只是拒绝得稍微委婉一点。虽然我并没有任何把柄在那个健哥手里，但自己在他面前成了透明人，那种感觉非常不舒服，所以我想等有机会出手擒住或者干掉那个健哥后，才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你。”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到我出手，他已经在你手里得到了应得的下场。”
杨尚成这样的老狐狸当然看出了陆凡神态的变化，表情开始变得局促起来，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在陆凡面前耍这些小聪明，已是弄巧成拙了。
“早知道杨老板有这个意思，我应该留那个健哥一条小命，让你去处置的。我这算是越俎代庖了么？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该问的问题已经问完了，阿龙既然已化为尘土，我也该回去了。”
陆凡遥望了殡仪馆一眼，眼里掠过一片迷离，推开车门，走向了夏小青那辆富康车。
杨尚成怔怔地望着他背影，心里一阵五味杂陈，原本自己想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赢得陆凡一些好感，却没料到收到了截然相反的效果，一时之间，他心头无比懊恼。
看来阿龙这条命是白白牺牲了。
回到小青汽修店，陆凡的心情都还没怎么好起来。
夏小青本来在忙着，但看到他脸色不太好，以为他刚去参加了别人的葬礼，心情有点低沉，便走了过来，想宽慰他一下。
“老板娘，现在有活干吗？我都好久没修车了，怕生疏了，今晚就让我练习一下吧。”
陆凡却忽地转过头朝她嘻嘻一笑。
夏小青没有任何避讳，玉手连忙搭在他额头上探了一下。
“你没发高烧啊，怎么语无伦次起来了？”
“我有语无伦次吗？你又没炒掉我，我还是汽修店的员工呢。我这么爱岗敬业，主动要求工作，你竟然不领情，这不是糟蹋我的工作热情吗？”
陆凡一边说，还一边正儿八经地换上了工作服。
夏小青咬了咬唇，默然地看着他，见他真有开工的打算，也就懒得出言阻止他了。
她不是那种扭捏墨迹的人，也不是洛小婉那种对每一件事情非要刨根问底弄清楚的女孩，刚好店里面正忙着，他要干就让他去干好了。
陆凡也不是一时兴来，想藉着工作而分散发泄一下自己心情，而是和店里面的其余同事认真地修起车来。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最迷人，陆凡此刻的状态，的确有那么一种特别的魅力，虽然和同事们都是穿着工作服，在干着脏活累活，但偏偏他就与众不同，随便往汽修店的员工里面瞥一眼，都能第一眼看到他，好像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场和魅力。
连夏小青也时不时向他瞄了过来。
以前陆凡在店里面上班的时候，她看到他就没有过这种感觉，但这段时间经过这么多事后，她也变得对他格外关注起来。
陆凡表面上在认真修车，心里其实在同时想着别的问题。
他总感觉哪里还有某些不太自然的地方，但一时之间又说不出不自然在哪里，虽然今天在阿龙的葬礼上，和杨尚成的一番交谈让他不爽，但杨尚成在他心里根本没排上号，根本不值得他去计较。
让他觉得不太自然的，还是双头蛇这个已经被他摧毁的高州市毒瘤。
双头蛇在高州市隐蔽壮大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覆灭了呢？
尤其是这一整个过程，他更觉得不可思议。
混入顺通物流公司，他只是随意篡改了一下发货指令，就这么巧在发错的货物里面发现了毒品？双头蛇集团又狗急跳墙公然绑架张兆雪？张瑞成无意中说出的一个疑点，竟然这么神奇直接指向了双头蛇的隐蔽制毒中心？
这剧情也发展得太快、太侥幸了吧。##### 狂野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