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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一抹亮光闪过,殷虹的鲜血洒落银江,烈日照射下,妖娆动人的身影收剑回鞘。一只纤纤素手微捋额前的秀发,身后的三千青丝在呼啸的风雪里随意飘散,一身红装丝带乱舞,轻幻如梦。
西岚历七百八十三年,飘雪孤城击杀北风狂刀穆寒归,成就第十七代武神,自此其修炼的幻颜诀响彻大陆,号称天下第一功法。
新武神诞生的消息如风一般飞速传遍中州,举世镇骇!
帝国北部•鄞州
“唉,穆寒归当代独侠之首,怎么就能在落败于飘雪孤城那贼子之手,真是怪哉怪哉!”
“嘿,这有何难想,穆寒归大侠孤身一人,而飘雪孤城身为暗组首座,此番比斗定然是纠集了大批暗组高手。众强联手之下,穆大侠又岂能是那魔女的敌手!说不定这其中还有她师父南宫雁出手呢!”
“哼!尔等小子懂什么,武神位争夺之战,双方必然只能公平交手,否则难易武神之位,且为天下群雄不齿。那飘雪孤城纵使再不守规矩,在争夺武神上也决然不敢造次!”
“说的也是,此番大战是在帝都城外交手,不少人都看到了,又如何做鬼?”
酒楼里,一伙大汉手持羊腿,背负兵器,对近日大陆的武神易位之事大肆评价,看他们无忧无虑的模样,好不痛快!
“师尊,您不是说过飘雪孤城是男的么,怎么会有魔女的说法?”酒肆里,一名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微微蹙眉,向身旁的一名老者低声询问道。
角落里,少年身周坐着数道人影,与那少年一样,皆是身穿白袍,腰间佩剑,可知乃为一派。
“一凡,不可多言!”被少年询问的老者眉头一蹙,沉声何止道。
“张长老,一凡不懂规矩,您就不要责怪他了。”老者身旁一名中年人神态风韵,中气十足,腰际的一柄长剑宛若银河,却又锋芒尽敛。
“这里不是百桂山,行走中州,万事皆要小心!”张姓老者却不以为然,待几人吃完面后,老者徐徐起身,眼若鹰眸,扫视过众本门弟子后,低声吩咐道:“我们此行月神宫是为一凡寻求‘月神功法’,除此之外不可节外生枝,世俗之事就交给世俗去评判,我们百桂山绝不插手,这是剑宗要旨,明白了吗?”
“是,长老!”
闻言,众人皆是齐齐弯腰抱拳,旋即跟随着老者出了酒肆。
一出酒肆之后,张姓老者一行七人纷纷骑上马匹,朝着北方呼啸而去。
鄞州位于西岚帝国极西之地,民风彪悍,乃王师防备西方蛮夷入侵的重镇。自西岚帝国开国以来,鄞州就被当做帝国七十二州之中最重要的军事重镇之一,整整一个十万人的大军团驻扎全境,厉兵以待。
而月神宫在鄞州以北,恰恰避开了帝国通往鄞州的官府要道,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对帝国做出的让步。自月神宫开宗立派数百年来,可谓日益壮大。而月神宫独立鄞州这么多年,如果说其中没有帝国官方的默许,恐怕任谁都不信,但个中瓜葛却也只有月神宫自己的人才知道了。
“吁!”
一座翠山浮现在众人面前,远远望去,目光所至山脚之下石阶蜿蜒,直贯山顶,犹如天梯降世。
此时正值入秋之际,北方冷的早,这一座青山上也已星星点点地缀上了几抹枯黄,别有一番韵味。
“这便是月神峰?”少年缓缓抬头,将一幅美景尽收眼底。
张姓老者缓缓点头,目光冷锐如芒:“数百年来月神宫敢以神位称,足见其底气之丰厚,待会上了山切记不可倨傲!”
“嘁,再强能强过我们剑神一脉?想当年就是星耀大帝妄图进攻百桂山,还不是惨淡而归!”一名白袍剑侍极为不屑地道。
西岚历七年,星耀大帝率军推翻前朝,正值无限风光。当时百桂山剑宗宗主尚未有剑神之名,而星耀大帝更是亲自带甲十万,势必要将先前两朝上千年都无可奈何的百桂山剑宗一脉斩草除根,以彻底抹除帝国之不可控区域,一统天下。
然而,不想十万金戈血染百桂山,而不得登其山巅。
大战十日,尸积如丘,红侵清江。
有史书记载,此役为星耀大帝平生仅败之例,双方更是以平局收场,令皇室颜面无存。
自此战之后,百桂山剑宗的地位正式得到帝国承认,大帝亲封当时第三十七代剑宗宗主——邱缥缈为当时唯一之剑神,这也算是给双方一个缓和台阶,自此剑神之称也在中州上广为流传起来。
今日的剑神一脉坐拥九千剑侍,三百护法,九大长老,加之打杂及其下帝国产业近十万众,位于南方江州百桂山,自古存在。
对于剑宗的超然世外,中州民间更有谣语:“剑宗历三朝,不染天下事。一神与一圣,超然中州外。”
……
“乾桂,老夫的话在你那里就这么不中用吗?”听那剑侍倨傲的言语,老者皱眉冷冷道。闻言,后者忙缩了缩脖子旋即不再言语,显然对老者极为地忌惮和尊重。
在老者再三叮嘱之后七人方才下马,这时从月神峰山门内走出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子。女子面容姣好,一身银月紧身长袍,腰间佩银月流光弯刃,刀鞘上镶有一轮明亮的银色弯月,熠熠生辉有色。
银月弯刀,此乃月神宫标志性武器。
“宫主大人早已听闻百桂山来人,特命弟子前来迎候!”月神宫的那女子拱手,朝着张长老一行人行了个礼。
张长老连忙回礼道:“如此便多谢姑娘了。”
“前辈多礼了,中州常言:北霸月神宫,南雄百桂山。我们两派本就同气连枝,自当多多来往,共捍正道!”银月袍女子拱手笑道。
闻言,乾桂等几名剑侍皆是微微蹙眉,显然女子将月神宫与百桂山齐名令他们有些不满。
而张姓老者却面带微笑,不肯定也不否定,淡淡道来:“老夫初来百桂山,还望姑娘引路。”
那女子似乎并为发现乾桂等人的神色,目光只是在张长老身旁的少年身上扫过,旋即面带微笑说了一个请字,转身为剑宗的七人引路。
石阶弯弯绕绕,然而八人都是习武之人,体力更是超于常人,即便石阶漫长,但也很快便登上峰顶。
登顶之后,众人放眼望去,月神峰之巅赫然巍峨耸立着一个巨大的银色宫殿群。层层深宫里,飞檐瓦壁,亭台楼阁间更是遥相呼应,勾心斗角,尽显大气磅礴。
“早闻百桂山剑神一脉来人,宫主已在前大殿等候”众人在宫门前站定后,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迎面走来,女子身后跟随着六名女弟子,她们的着装与那引路的女弟子似乎相同,并无明显差别。
“有劳了!”张长老道。
入宫门之后,百桂山众人穿过一座广场。广场两侧坐落着两排房屋,虽不知那些房屋是做什么的,但一路月神宫弟子却紧守岗位,一双双美目扫视着百桂山的人,灵气逼人。
“没想到这月神宫竟然都是些女弟子,一凡倒是好福气!”乾桂对身边的剑侍低声惊呼道。
“嘘!”另一名剑侍连忙杵了杵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旋即乾桂朝前方老者的人影看了一眼。见后者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乾桂这才长出一口气,继续跟在老者身后,不再妄语。
连上二十余级石阶,大殿大门已近在咫尺。
“到了,前辈请!”老者的年龄明显比那女子要大,所以后者在不知道老者身份时称呼前者为前辈也并不失礼。
张长老微微颔首,旋即带着少年一行人进入大殿。
一入大殿,一行人的目光便遥遥落在了正前方上位的座位上,那宽大的银月宝座之上,正躺着一道慵懒的女子身影。那女人看上去三十岁上下,黛眼微眯,似睡非睡。乍看去一身银月之袍就那么穿在身上,也不知衣带是否足够紧凑,就怕一个不留神衣服滑了下去。
“百桂山银月剑派掌门张思远,携弟子秦一凡及五名剑侍见过月宫主了。”张思远在距离银月宝座五十米时,遥遥拱手朗声道,言语间并没有因为月如水的身份而有过多拘束。
“原来是九剑之一的…银月剑张思远。”女子美眸微抬,声音淡淡响起,声音极低,却如彻耳畔。
“银月恰逢上枝头,星辰此夜不轻见。若问烈阳何处寻,千水万山客饮血。一骑铁衣绝尘去,不见青城滴雨来。”女子一袭白纱,从宝座上缓缓起身,朱唇微启间吟出了在百桂山传诵已久的《九剑》之诗。
“都是世人安的俗名,令月宫主见笑了”张思远摆手道,面对着一名在名义上能够与宗内剑神剑圣相媲美的存在,张思远纵使身为剑宗长老,也是大感压力十足。
“说来,银月、星辰、烈阳、千水、远山、饮血、绝尘、青城、滴雨九剑,您手下的银月剑算是与我们月神宫最相近的了,既然张掌门肯亲自来我们月神宫,本宫自是欢迎的紧。”说着,月如水扬了扬素手,一旁的女弟子迅速搬出了一张椅子。
一张椅子自然是给张思远的,其余弟子、剑侍皆是没有入座的资格。
张思远坐定后,抚摸着白须,开口道:“月神宫传承近千年(实际上几百年),人杰辈出。老夫是个直性子,此次来意想必月宫主也知晓了,所以还望月宫主万万答应老夫。”
“说来这也是月神宫与剑宗第二次合作了,张掌门不必客气。”月如水缓缓点头,目光在少年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道:“他便是那秦一凡?”
闻言,那少年立刻走出一步,对月如水遥遥拱手行礼,道:“弟子秦一凡,见过宫主大人。”
“嗯。”月如水微微点头,转过视线,对张思远说道:“答应让秦一凡在我们月神宫修炼‘月神功法’也不是不可以,但本宫也有几个要求希望张掌门可以答应。”
“月宫主但讲无妨,只要百桂山银月剑一脉能够办到的,在下定不会推辞!”张思远道。
闻言,反倒是月如水微微一怔,百桂山剑宗以九剑共分九脉,九脉分居百桂山八方剑门,其中滴雨剑派弟子散落帝国各处,是为剑宗的外围势力。剑宗九脉独立性极强,素日里互相不透事宜,万事皆可决断,从某种角度来看,九脉甚至可以说其实就是九个门派。
所以月如水并没有称呼张思远为长老,而是掌门,也是有此缘故。
张思远为银月剑派之首,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意思就非常明确了,一是告诉月如水让秦一凡来月神宫只是他银月剑派的意思,与剑宗无关。二则是说,只要他张思远能够办到的,哪怕是违反江湖道义,他张思远及其麾下的银月剑派也一定照做不误!
剑神一脉超脱世外,同时也从来不将世俗束缚放在眼里,这一点就算月如水早有耳闻,但在听到了这句话后表情却依旧十分震撼。
月如水眉尖微挑,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可察的光芒,平静地道:“百桂山剑宗以‘九影’和‘风行步法’称最……”
闻言,张思远的眉头微蹙,如果对方提出修炼“九影”或者“幻行步法”的要求,别说他做不到,就算他能做到也决不能答应。
“九影”与“风行步法”乃剑神一脉最至高的剑术与步法,数千年来剑宗之内也仅有剑神与剑圣及剑神的亲传弟子才能修习。而也正是百桂山剑宗这最巅峰的二人,凭借着这套剑法与步法,令剑宗称霸三朝而不衰。
“九影与风行步,即便是在百桂山也只有剑神与剑圣,还有剑神的亲传弟子才能修习。如果月宫主是想用月神功法来换九影和风行步,恐怕老夫心有余而力不足哇……”张思远皱眉嘴上如此道,但心中其实却已经有所不快,数千年来不是没有人打过“九影”与“风行步法”的主意,不过敢真的染指之人,早已被滴雨剑派给清理干净了。若是月如水敢打九影与风行步的主意,他张思远倒不介意让滴雨剑派多一项棘手的任务。
“张掌门说的哪里话,本宫虽然好奇九影剑法与风行步,但还不至于想要用月神功法来换,不过我们月神宫的月神功法也是一等一的宝贝,到了深层,更为宫内嫡传才可修习。”月如水顿了顿后,柔声说道:“所以本宫是想,若是能将贵剑派的银月剑法让本宫观摩一番…”
闻言,张思远立刻明白了月如水的心思,一张皱巴巴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沉吟,若有所思。
“怎么,张长老不愿意?难道你们剑宗的剑法是绝密,我们月神宫的月神功法便不是了?”时刻关注着张思远表情的月如水脸色一沉,面色极为不快,声音更是冷到了冰点。
大殿里原本和煦的气氛,陡然变得无比紧张起来。 月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