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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森怎么也没有想到,蛙灵珠会选择木苗的原因?竟然还和木苗已经成为一体了,藏在木苗的身体里,也已经无法将珠子抢到手摧毁掉了。当时,在废弃的小屋子里,看见木苗身上发出来的一道绿色的、闪耀的光芒,恰好也就是从自己手指缝间,发出来的。自己明明是紧紧握住珠子,瞬间掌心内就消失了,在木苗颈上的血痕里,看见蛙灵珠在慢慢的与她交融一起了。雷森想要知道蛙灵珠想要干什么?躲在人类的身体里,到底有什么意图?
我回到病房里,又开始情不自已的对那天的事,感到好奇。想要知道,在我失去意识之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还是关于许愿珠的事,我特别特别想要知道。仅仅只是还记得,那束绿色的光,似乎是从雷森手掌里,发出来的。可是,当时雷森不是正握着我的许愿珠么?难道是我的许愿珠所发出来的绿光?而且,不久之前,劈头盖脸的就逼问我有关于许愿珠的来历。或许,雷森他知道有关于许愿珠的事。不过,他所说的珠子和我已经成为一体了,是什么意思?是字面上的意思吗?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还说,假若我和珠子其中任何一方消失了,另一方也会消失,又是为何呢?
种种令我费解的、甚至完全弄不清楚的问题迎面而来,只不过我想要从雷森那里得到答案的人可能性,几乎与在路上走,被天上飞过拍的鸟砸到脑袋一样,几乎为零。雷森他对我说话从来都是能够说十个字的话,绝对不会再多说一个字的人,他做什么事,也是很小心、谨慎,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无奈我并没有可以让他心甘情愿吐露真相的本领。我低头看看珠子,也并没有发现它有什么奇异的地方,只是比平常更夺目,仅此而已。既然已经得知我和珠子变成了密不可分的关系了,这一些问题,也并不急于一时解决,现在虽然还不能够知道,但是,凭借我自己,也会有一天可以让一切,迎刃而解。现在我万万不可因为无知而乱了手脚,俗话说得好:磨刀不误砍柴工!问题的着手点还是在雷森那里。
我就知道,肯定是医院的人收了我的包裹,却偏偏是雷森。我仔细想一想,感觉是自己太傻了,医院里,也只有他可以这样“胆大包天”了。因为最近,几乎是所有的人都躲着我,包裹的事,他们估计也并不知道,我也没有人可以说。怎奈我突然之间变成了瘟神了?基本上,没有人再搭理我了,所以雷森才会说话,让我放心的话。为什么感觉这一切都像是已经被安排好了的?等到木苗彻底的想通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木苗的人已经到了约定好的地点,不知道木苗这是勇敢呢?还是鲁莽?不过她也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战略意识,谁让木苗一点都不害怕雷森呢?
天色已晚,已经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了。除了我自己,因为冷而不停搓着手取暖而发出的几丝声音以外,在我周围再听不到其他声音了。突然间,有几只寒鸦飞到了吗,离我不远的树枝上,却是发出:“咕呱,咕呱,咕呱!”的怪叫声,不禁让我不寒而栗,感觉那乌鸦似乎变异般,竟然发出如此“与众不同”的声音来。我左等右等,却迟迟不见雷森来的身影。小声念叨:“今儿天气好奇怪,晚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像是被大风吹走了似得。而且,那个人难道就没有时间观念么?明明就是他自己说的时间,反而失约,没有信用的人。难道是因为他的身份就自以为是么?”
“你讲够了没?不想听你说话,闭嘴!”雷森猜到了木苗会是什么反应,但是并没有告诉她自己来晚了,是因为临时有病人突发一点小状况,他处理完事情才抽出身。
“我也是……”
“闭嘴!”
“那个……我的包裹,你说好的,我来就会给我包裹。”
“跟我走!”
没有等我再说一句话,雷森就已经转过身走了。又是这三个字,为什么他要说的自己像是人贩子一样,即便如此,我也只能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其实感觉自己很没有用,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若不是想要回老妈给我寄的包裹,任凭他怎么样恐吓我,我都可以置之不理。果然,果然啊!他就是一只千年的深山老狐狸!
我们兜兜转转了不知道多少条路了,每一次都是走完一条小路后,便很快的进入吓一跳小路,我数了数,一共四次。这时我才意识到,原来这医院里的路,真不是我看到的那么些而已,算是深藏不露,差一点点就被它的外表欺骗了。在我前面的雷森,还在左拐右拐的穿插在黑夜里,我很想掉头,却看见他一下子就钻进一条走道里,而且里面竟然没有感应灯。然而他却已经事先准备好了手电筒,光还偏偏是绿色的。我看了看,在我左右的墙壁上,已经裸露出了里面一块块的深红色的砖块,不少的已经残缺了,墙面下,也是一层厚厚的深红色的砖块屑,灰尘,头顶没有装上天花板,还是最初的样子,感觉很有年代感。雷森仍是不慌不忙的走在我前面,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刚刚开始,只是感觉很安静罢了,可是越往前走,我越是感觉到走道里,其实是安静过头了,在我脚底,也慢慢地感觉到冷意。耳朵几乎可以听到,自己走过时裕丰的摩擦的声音,不久,一阵接一阵的凉飕飕的风,刮得很勤了。
我已经开始害怕了,看着雷森的背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到什么地方?你真的会将我的包裹还给我吗?”
雷森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仅如此,依旧是一味的往前走着,当他走过一处楼梯时,已经是第三次没有回到我了。
“你把我的包裹藏到什么地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还要带我去哪儿?请回答我!”我生气了。
“就是这儿了?”
这儿?”
我只看见了一扇铁门,而且上面并没有难闻的铁锈味,只是挂在上面的一把锁,却是很大,还有一条铁链子。我呆呆的看着雷森轻而易举的将门打开,我迟疑的走到门前,往里面看去,看见白色的床单,病房有秩序的并排在一起,因为管线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感觉床上躺着病人,于是我以为这里是特殊的病房。被雷森突然推到里面,走近了看,才明白了。病人们是用整块白色床单完完全全的覆盖住了,这哪里是病房?分明就是……就是停尸间!我几乎快要惊呼的叫出声来了。我终于知道了,现在我们在地下室的停尸间里,只不过,让我找不到雷森带我这里的理由。他又一次的把我往里面推,并且,他还打开了里面的灯,原本就是白色的床单,在冷色的灯光下,显得更为凄凉了。也让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覆盖在床单下的尸体,生命的迹象,已经完全找不到了。床单上的残迹,里面浓浓的药水味、消毒水味、尸体的味道,全部全部都杂糅在一起,然后弥漫在空气中。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木苗的脸色已经变得和这里的床单一个颜色。
“干什么?你只需要默默的接受一切的惩罚就够了,没有资格问这问那!”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话!”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雷森把我使劲儿的推到一张病床前,出乎我的意料将白色的床单,快速的掀开了,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庞,那么近,那么近。我看着这张脸,很熟悉。
“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不记得他了!”雷森冷冷的说道。
这张脸,就像是当初全智的那张脸,或许说,就是全智!我怎么会忘记呢?亲眼看见他解刨青蛙的事,怎么会忘记呢?尽管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是,这张脸,我是不会忘记的。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这么早就已经去世呢?我顿时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无力感。
“他是全智!”我几乎是哆嗦着说道的。
“果然!你还记得!恐怕你现在会非常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躺在精神病院的停尸间里呢?”
“哼!你会告诉我吗?”
“他在一年前被人送到这里,不过,在你来到的那一天,他就很离奇的突然死掉了!”
“我来这里的那一天!”
“很不巧,那一天正好是情人节。”
后来才从雷森的嘴巴里得知:全智是在我十九岁的时候,被一帮人送到这里。根据不同的人说法,全智一个好好的大小伙儿,突然之间变得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看见有水的地方,就会往里跳,五六个成年人都拉不住他。家中患有心脏病的母亲,因受刺激,意外死亡。而父亲刚刚出狱,却发现自己的老婆去世了,儿子疯了,自己没有照顾儿子的经济条件,于是就托人把全智送到了离家最远的精神病院。这么算来,全智去世时,仅仅只有二十六岁,还很年轻呢!而且尸体竟然一直保存了这么久!
“全智的父亲知道他儿子去世的消息吗?”
“没有机会知道了!”
“为什么?”
“他的父亲很早就被人打死了!”
“那么全智该怎么办?”
“你还是收起你那廉价有虚伪的同情心,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雷森冷眼看着木苗。
“请你不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然而,雷森却是突然发笑,并且,重新将白色的床单盖在全智身上。紧接着,雷森的脸在我的瞳孔了,变得越来越大,带着怒气说道:“你装!你再装!装作你周围的人都受伤了,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你,在一旁,给予他们,你无心的同情吗?看着他们在痛苦,受伤,你表面上表现出泪状,在心底不知道已经笑得多大声呢!不是吗?你这种女生死不足惜!”
雷森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然而,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刺穿了我的心。完全不知所以然的我,只能够无力的坐在地上,脑袋了不断的问自己同一个问题:我究竟做什么呢?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木苗何曾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总感觉像是伤天害理的事一样,被人怨恨着。从小到大,木苗都基本上生活在她自己一个人的圈子里,除了自己,也只有妈妈、爸爸、奶奶,还有一只狗。没有和其他的人,有过深深的接触,甚至连坏人也都没有遇见过。木苗的世界简简单单,凡是,都可以用眼睛看出来了。
但是,在木苗面前的这个男生,总不能够说是在演一场闹剧吧!他的骨子里,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对木苗的恨意,木苗自己很明显的感受到了。木苗认为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也许,真的就是他认错人了。
“我没有做什么,想必你是弄错了!”不管说出来他相不相信,我都想为自己做出必要的解释,绝对不是在掩饰着什么,而不是想要沉默让他误会更深。只是,好像真的变成我担心的回应了。
“我并没有打算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
他回答的比任何一次都要干脆,果断,没有留下一丝丝回旋的余地。大概是,那个时候的雷森,无情无义的心已经无可救药了。他对木苗没有手下留情,“砰!”的一声,将铁门关上了。
我闻声,站起来,连走带跑的在铁门后,不停地拍打着,喊道:“雷森,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雷森!”
“不要再试图想要拧开铁门了,在里面是不可能打开的了的!你死心吧!”雷森站在门外冷冷的说。
“快放我出去!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你不是一位医生吗?怎么能够做这种事?放我出去!”
“别做梦了!你就在里面忏悔!”
“放我出去!雷森放我出去!”我慢慢变得冷静下来,与其说是,是吓得不知所措了,还不如说是,脑袋自动关闭了,手脚几乎没有什么知觉了。背靠在铁门上,身体因为往一边倾斜的越累越厉害,而最后索性侧躺在地面上了。什么都不想去思考,眼睛紧紧的闭上了,根本就不敢睁开,因为在灯光下,白色的被单被照耀的很刺眼,里面,没有一点声音,可以听到,门外还有几丝动静,停了,又开始,又停了,然后就彻底的没有声音了,里里外外就彻底的变得寂静了。
木苗听到的动静,是雷森的,走在半路上,又折了回来,停留了一会儿,迟疑着,关上了手电筒,同样靠着铁门,席地而坐,没有听到里面有哭声,或是叫喊声,也没有拍打门,想了想,雷森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于是站了起来,又离开了。
次日,清晨,我醒过来,发现原来金禁闭上的铁门,已经被打开了。我用手掌,倚着门,爬起来,回去的路上,身体总是摇摇晃晃。或许是因为,还没有到大家起床的时间,所以,我不必慌慌张张的赶回病房里去,不用一边走一边还要提心吊胆,这样很好。也没有想雷森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不想让人知道我被他关在停尸间里,而且我也不想让事情变大,那样的话,我有必要被他进行惩罚了。说实话,若不是因为我后脑勺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痊愈,而且昨晚还复发了,以至于我昏迷了。我真的不知道,清醒的我,该如何在停尸间里挨到天亮?我已经明白了,这些天所有的惩罚都是精心安排好了的,只用等着我上钩,就会成功。伤口再一次,让我痛得难受,感觉自己变得坚强了,这样的我,还是想要继续撑下去,不想就这样被雷森打倒,在一切还没有抚上水面的时候,我就不会轻易的向雷森低头,我所背负的不公平,需要一个解释。
雷森一如既往的忙于医院里的事,没有被任何闲杂事,所干扰。往往是当日事当日毕,于是接着的就是对木苗的惩罚时间,木苗虽然表面上是默默的接受了,也作出抵抗了,内心却一直在想着,事情的因果关系,观察雷森的每一个表情,没有一个动作,想要做出蛛丝马迹来,解释他的所作所为。也无法逃离他的一切惩罚。雷森的脸,总是寒气凌人,木苗早已看惯了了那张无情又无义的冰块脸,自然就不会害怕或是胆怯。木苗对于雷森的折磨,反抗不了,就忍受,忍受不了了,就十四也要反抗到底了,前方险恶,却无所畏惧。伴随着一年半的逝去,雷森对木苗的惩罚、折磨,就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判断错误?雷森始终在木苗的脸上没有看到一点点的悔意,或是内疚,相反,取代的是,一张誓死也不要屈服的面孔,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罪人该有的姿态,倒像是一个极其无辜的人的顽强抵抗,没有在自己面前喊过一声痛,没有流下一滴眼泪,甚至都没有露出过他所想象中丑恶的嘴脸,每一次,都重复着同一句话:我没有做伤害人的事!这是这样,嘴巴里一直一直念念不忘的一句话,雷森都已经听了上万遍了!
两年期间,雷森偷偷地代替木苗收下了来自木苗父母的包裹,一共是九十六件。有木苗一年四季的衣服,鞋子,连小说都是被悄悄的包在衣服里,又时,会收到几盒新鲜的糕点。雷森虽然并没有把包裹全部都交给木苗,但也并不是自己私藏了它们。在医院里,来了一位叫做石小映的新护士后,他就开始,让石小映转交给木苗包裹,并且,告诉她,说是她不小心看见有她的名字的包裹就帮忙收下了。木苗的父母,又一次,突然到医院,想要看望女儿,却被雷森阻拦了,也街道木苗父母不少的电话,但也被雷森拒接了。所以,木苗才会一直一直都没有关于自己父母的任何消息。
木苗在漫长的两年时间里,没有任何亲人的看望、问候,也从这里的人的嘴中,听不到有关于自己的消息,所以,木苗一直都会觉着,她自己被关在了一座荒岛上,与世隔绝了。然而,这里并非是,桃花源,而是处处的人心,显露出黑暗的地方,为了名利,为了金钱,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断地往上攀爬,没有满足,更上一层楼,然后让我看见被剥开的贪婪、邪恶,这里只是一个污秽的地方。 蛙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