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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斯提雅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自己心中的感觉,即使隔着百米之遥,她也能够感觉到呆愣的站在那的万艾心中的绝望与痛苦,那份心碎,普斯提雅还是第一次从万艾的身上感觉到。
她曾以为万艾拥有着绝对不可能被攻破的强大的心防,但今天,万艾的所有防御都显得不堪一击,他痛苦的蜷缩在角落里,宛若一个失去一切的小孩。
“你为什么要这么样做?你怎么敢这样做?”
普斯提雅将目光从万艾的身上移开,她看向了白,冰冷的视线令人不禁毛骨悚然。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她对这个世界的控制,本以为是铁壁般的防御,却在此时尽皆土崩瓦解。
随着白的这股感觉越来越强烈,普斯提雅金色的瞳孔之中开始弥漫出金色的雾气,在这瞬间,普斯提雅的神力回来了,天界上帝的威严也在此刻展露无遗。
金色的华丽羽衣批身,上帝之冠在普斯提雅的头顶冉冉升起,金色的长发在空中飘舞着,淡淡的金色光雾也随之飘荡,普斯提雅第一次以完全的上帝姿态降临。
强大的气场压制住了躁动的塑料模特们,也压制住了白,在上帝的光环面前,即使是真正的爱神也绝不敢轻举妄动,而白,只是前爱神而已。
“果然还是做到这一步了啊,但是那又如何?事到如今,你已经改变不了结局了。”
白的脸色与语气依旧平淡,仿佛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普斯提雅没有再看白一眼,她踏着金色的光幕走到了万艾的身前,她伸出手,却迟疑着不敢触碰万艾。
万艾依旧看不见普斯提雅,但他能感受到身边那股熟悉的气息。
“普斯提雅,你在吗?”
或许是因为时间不多了,万艾问的相当急促,同时也无法消除话语间的颤抖感。他的内心始终都在剧烈的挣扎着。
“我在。”普斯提雅终于鼓起勇气握住了万艾没有拿住相机的左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现在做出的选择,是迫不得已的吧?”
“没错,现在的情况,没有人能做的完美呢。”
是啊,没有人能做的完美啊......
万艾将相机放在了厨房的柜台之上,与此同时,开门的声音也从客厅传来。
一切就这么平淡的结束了。
“奶奶她......不会怪我的,对吧?”
万艾无力的看着依旧躺在地上的奶奶,这一次他没有逃避现实,可实际上,他始终没有面对过现实。过去已是永恒,无论是否用相机拍下照片,它都是无法改变、无法撼动的永恒。
“奶奶她肯定会为你高兴的,毕竟是很争气的孙子呀。”
普斯提雅搂住了个头尚小的万艾,轻柔的抚摸着万艾蓬松的黑发,万艾从未像此刻般脆弱,普斯提雅也从未如此温柔过。
站在远处观望的安知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普斯提雅与万艾之间隔阂的消失。虽然最终万艾还是凭借自身的毅力拒绝了诱惑,但安知相信,万艾与普斯提雅从今天以后,互相之间能走的更远。
“当你屏住呼吸,闭上双眼,在一片漆黑之中去感受并不存在的呼吸,当沉重感被呼吸穿透,漆黑的世界逐渐的变的明亮,在这个时候,瞳孔中或许就会倒映出只属于自己的世界了哦!”
不知为何,万艾的脑海中响起了橙茶茶的这番话。
在普斯提雅令人心安的怀抱中,万艾闭上了眼睛,也屏住了呼吸。沉重的窒息感很快如同潮水般涌来,他开始想象,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树木迎着阳光产出氧气,而他正在贪婪的呼吸着这些氧气。
万艾听到了许多的声音,也感觉到了黑暗正在被阳光驱散,窒息感被呼吸穿透,一段又一段记忆犹如流星一般在万艾的脑海中穿梭而过,最终,他看到了一大一小两个背影。他看的出来,那是奶奶和自己。
奶奶的左肩上背着万艾的小书包,右手牵着万艾的小手,她带着万艾走过了斑马线,坐上了回去老家的大巴,城市、路口、街道与路边的商铺,一切都在往后倒退,只有两个背影在一直向前。
走过小桥,走过田野,掠过儿时的玩伴,跨过乡间的池塘,最后,又回到了城市之中。左边的身影逐渐的佝偻,右边的身影茁壮的成长。她不再背着万艾的书包,万艾也不再牵着她的手。
转过身来,她的脸上有着慈爱的笑容,就这么看着万艾,她停留在了原地,懵懂之中,少年却在继续向前,而少年身后的背影,逐渐的消失,直到再也看不见。
奶奶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了这里,可这大概并不是终结,或许她现在还在看着万艾的背影,期待着自己的宝贝能够走得更远。
少年的身边不再有她陪伴,但少年却并不是孤身一人,金发少女代替她走在了少年的身边,两个人正坚定的稳步向前。
万艾真的看到了,这只属于他的世界。
不管是万艾眼中的世界,还是由白构建的虚假世界,都开始消散无踪。
“奶奶......对不起......”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放声大哭,少女慌张的安慰着万艾,亦如她所说的,她会一直陪伴着他。
在普斯提雅的怀中,回到小时候的万艾一点一点的长大,他的个头很快的超越了普斯提雅,但他的脸却依旧埋在普斯提雅的肩头,他还需要一点时间还接受这一切。
万艾做出了选择,但这一切并没有结束。普斯提雅此时有多心疼万艾,她的内心就有多厌恶白,即使能够理解,也绝对无法原谅。
正因为经历过至亲的离别,普斯提雅才更能体会万艾心中的痛苦,那种心碎的感觉,普斯提雅至今依旧清晰的记得。
“他所经历的一切痛苦,我将会加倍奉还。”
普斯提雅目光冷然的看向了白,奇怪的是,白的计划明明被破坏了,她却依旧表现的非常平淡。 我召唤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