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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之间,他仿佛看见了许久未见的绝望先生在向他招手,温柔的对他说着“好久不见”。
不管虫皇想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这一切都是与万艾无关的,因为在虫皇之后,首当其冲面对危机的人就是他了。
普斯提雅的爆发,绝不是因为那区区的一颗糖,此时此刻,万艾终于对这一点大彻大悟。普斯提雅心中的不满显然积累已久,身为大人时的普斯提雅自然有控制住这份情绪的心性,而现在,普斯提雅是一个小孩,也因此,她不再擅长控制情绪。
万艾不知道普斯提雅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他很快的认识到,普斯提雅走到这一步,其中势必有着自己无意中推波助澜的成分。而事实,也诚然如此,万艾一直把普斯提雅当做一个潜在的威胁来对待,却不曾想过,普斯提雅是真心的想要站在他的这一边,付出的真心被人当做毒药般来怀疑与猜忌,纵使再好的心性,也总会感到心伤。
各种因素凑在一起,导致了尚还不算成熟的普斯提雅成为了一个积攒了无数负面情绪的炸药桶,很不幸的,今天这颗口哨糖成为了燃爆炸药的火。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普斯提雅的审判,终于轮到了万艾的头上。顺带一提,一旁躺着追忆人生过往的虫皇在看到万艾也要遭殃的时候,又瞬间满血复活成功,只等着看这一出好戏。
臭小子,老子吃了瘪,你今天也别想给老子好过!
万艾此时已经将心疼神力的念头放下了心头,但是面对着普斯提雅的问题,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为什么不肯相信普斯提雅?为什么要一直怀疑她?一切都是因为万艾在家破人亡之后,心中就不再具备安全感。
可是这些事,要怎样让普斯提雅理解?能说出口吗?或许能,但是万艾做不到。
“我不知道应该对你说些什么。”顿了顿,万艾从京书中拿出了一包烟,这包烟是万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硬塞给他的,他一直都留着。兴许有机会可以抽两根,那个时候的万艾是这样想的。
在这个世界的他并没有抽烟的习惯,但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呢?一天两三包已经是常态。
“你知道吗,过去的人生总是压抑而不快,所以我很珍惜以前的生活,至少日子有了盼头,至少不用在充满人的社会中感受到寒冷。”为自己点上一根烟,缓缓的深吸两口,感受着烟雾在肺间萦绕,这一次,万艾没有再咳出声。
明明还是少年,他的眼中与心中却满是沧桑。
在这里,他是万艾,一个苦大仇深之人,而在另一个世界,他也是万艾,生存在压力大到令人窒息的社会里,拥有着丰富的阅历,阅尽人生百态,阅尽人心丑恶,所以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不愿相信任何人。
“我的故事没什么好听的,它并不有趣,但我愿意倾听你的故事,事实上,我很喜欢听别人的故事。”
万艾笑了笑,或许因为以前是文字工作者,所以即使是现在也一直保持了倾听的习惯。
“我的......故事?”
原本已然炸毛了的普斯提雅,现在的声音听上去要乖巧了许多,或许是真的被万艾这幅从未见过的模样给唬住了。
“你想了很多办法想让我相信你,我承认你的努力,但是。”万艾摇了摇头,“与其做那些无用功,不如跟我说说你的故事,毕竟你得知道,我是绝对无法相信一个不知根知底的人的。”
“我......的......故事吗?”
普斯提雅念叨着,她散去了麒麟,从半空之中缓缓飘落而下,落在了万艾身前。
“我的故事,你真的想听吗?”
普斯提雅问道。
“只要是故事,我就愿意听。”
万艾答道。
“好,那我就告诉你吧——不过在那之前,本神不希望有臭虫偷听。”
“轰——”
随着普斯提雅的话音落下,躺倒在坑中无力动弹的虫皇再次遭到一记重击,凝聚成金色的巨拳凭空浮现,一拳打的虫皇当场昏厥。
不过就算虫皇没被这一拳打昏,在他看到万艾如此轻易就降服了这个惊为天人的小丫头之后,也差不多快气到昏厥了。
看到虫皇这幅惨样,万艾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刚才自己的一番表演到底有没有真的唬住了普斯提雅,如果没有的话,那他欠着普斯提雅的那一拳今天必然是逃不过了。
“怎么了,你不想听了吗?”
普斯提雅的轻声细语瞬间将万艾拉回了现实,连忙点了点头,“听,那必须得听啊!”
......
天界,神明,上帝。这三个词组合在一起,会令人联想到至高无上的权利与荣誉,但是对普斯提雅而言,这一切都只是被强加在肩头的重担,就因为她流淌着父亲的血液,在父亲与目前死在战争中之后,她就必须在尚还年幼之时坐上这个位置,任凭他人摄政,做着一个不仅毫无实权,还得看人眼色行事的上帝。
什么快乐、什么自由、什么童年,这与普斯提雅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她存在的价值,仅仅只是被别人用来操控天界的政治而已。
“好了,这就是本神的故事。”
不知不觉中,普斯提雅的语气已然恢复了正常,看来虫皇这番作为也并不是毫无作用,至少作为给普斯提雅舒缓压力的沙包来看是合格的,万艾已经看出来了,如果不是揍虫皇揍爽了,他今天恐怕是没那么好蒙混过关的。
不过听着普斯提雅讲完的这个故事,万艾也不禁有些愣住了,“这......就没了?”
这也能够叫做故事?万艾无语凝噎,以前的自己作为文字工作者虽然不算成功,但是像这样的故事,十五分钟内编不出十个不同样的都算不及格。 我召唤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