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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无风老弟,你现在就想对我……欲除之而后快了?”李小甲仿佛很是镇定地说道。他依旧坐在藤椅上,后背直挺挺地贴着椅背,两只鸡爪般瘦骨嶙峋的手,将藤椅两侧的把手抓得咯咯直响。
“没错。我承认,刚刚这个冒失的念头,的确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无风轻叹了一口气,脸色忽然变得好像很是无奈又很是凝重,“虽然……此时此刻,厨房里你这四个护卫统统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冒失?嗯,这个词用得准!你若真杀了我,就的确是干了一件极为冒失的事。你当然不可能这么做……这倒不是说你不敢,也不是说你不恨我,不恨大元帅,而是因为你身旁的这个包袱,以及躺在那个院落里的那个活死人,对不对?他们让你顾虑重重,忧心忡忡,不是吗?”
“无风……你别管我,也别管无晴了,你走,你快走!趁着……趁着现在你还能走得掉的时候……”我立刻抢在无风前边说道。与此同时,我用力地甩开了无风一直拉着我的手。尽管这手的温暖是那样叫我不舍与依恋。
“小离……我……我怎么能弃你和无晴于不顾呢?我若一走了之,他们怎么会放过你,怎么会放过无晴?尤其是在此刻,这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情形之下……”
“嘿嘿嘿,‘猴子’指的就是区区在下我吧。可怜哪,如今即使我想做一只‘猴子’,一只身手矫健,灵活自如的猴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啦。瞧,瞧我这仅剩的一条腿……嘿嘿嘿,说句露骨直白的话,我即使是在和夏帮主你那位姨妈快活的时候,……是的,就连在那种最叫男人飘飘欲仙的事情上,我唯一能感受到的,也只有屈辱。而说到这儿,我就不得不提一下夏帮主你的那位表哥了。啊……无风老弟,话说你在‘忘忧别院’干那件让我们大元帅气炸了肺的事情的时候,在你目睹到那个表哥表妹之间的孽种……因为你的‘辛苦努力’,而在你眼前消失的时候,你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呢?或许,可能,保不住……也会有一点点类似于我这一条腿的屈辱感吧。哈哈哈……老弟呀老弟,你不必说了,什么都不必说了,因为——瞧,你现在的脸色已经告诉了我一切。”
李小甲停下来,咽了一口口水,又立刻迫不及待地说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说到这儿,夏帮主,我忽而产生一种想法:你说,我们大元帅之所以迟迟没有碰你,是不是因为他太过在意这件事呀?虽说他也只是后来听红衣提起的这事,但,你要知道,光是红衣提及的她在‘忘忧别院’目睹到的你那些被撕碎成布条的衬衣,就足够让元帅他浮想联翩,撕心裂肺的了。嘿嘿……当然啦,对于夏帮主你,我们元帅是绝对不会嫌弃的,真正让他忌恨的只是先后碰了你的这两个男人。而且,诚如你所见,元帅对这两个男人可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不是弄出个什么锦盒;就是要准备在天下宾客面前揭其老底,给予其比死还痛苦的羞辱……啧啧啧,唉,情敌之间的恨,还真是可怕……可怕呀!咦,夏帮主,你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苍白,是哪儿不舒服么?”
“够了!李小甲!”无风身体微微前倾,对着独腿男人大声喝斥起来,“别再做这种无谓的挑拨了。而且,我刚才已经向你承诺过了,只要……你……只要李兄你……肯放了她,现在就放她离开元帅府,那么我就把禅位密诏的所在对你和盘托出。而这份密诏……现在对你来说,或许比它对曹岳的意义更加重要吧……”
“你……什么意思?”李小甲猛地哆嗦了一下,脸色发青地凝视着无风。
“明人不说暗语,李兄何必与我见外呢?嗯……不过,如果真正要弄懂李兄现在急着找到这份密诏的心思的话,那还要从那位王妃的身上说起。简单说吧,一句话,李兄之所以近来一直刻意接近那位王妃,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因为,要知道,她不仅是那畜生(刘寅吉)的亲娘,还是一个小婴儿的奶奶。亲奶奶。而这个小婴儿……请注意,请特别注意,这个小婴儿现在可不姓刘,儿改做……另外一个姓氏了!”
无风说完,眯着眼冷笑。李小甲顿时被激怒了,猛拍了一下藤椅把手,身体瞬间歪斜在椅内。不过很快,他又调整好坐姿,双目赤红又充满敌意地望着无风。
“该死的杂碎!你这黑帮该死的杂碎!你竟敢……对我怀有……这么歹毒的念头?你以为我接近那婊子,是另有目的,别有居心?你以为我已经对大元帅存了叛……噢,该死的,你笑了!无风,你在对我用诈!你在玩弄你的鬼蜮伎俩,是不是?是不是?”
藤椅里的男人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说到末尾,他还伸出一只手气急败坏地指向无风。随即,他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往一侧歪倒。若非那个正从装瓜果的背篓方向爬过来的护卫队成员及时扶住了他,他整个人很可能就要从椅子上滑下来。不过,他还是很快坐正了,他刚抓好藤椅的把手,就迫不及待地将好心人一把推开。接着,他示意剩余三个护卫队成员,将我团团围住。三柄雪亮的匕首霎时间一起指向了我的脖子,其中正对着我的一把匕首的冰凉的刀刃,几乎就抵在我的咽喉上。
见状,一抹痛苦的神情顿时从无风的脸上掠过;而李小甲则眯起眼死死盯住了无风的右手,一枚细长的银针正在那手里扣着!
“无风老弟,我要是你,此时此刻就会保持冷静……毕竟,你瞧,若是你轻举妄动,你眼前这只纤细柔软的脖子可能就会突然一下子断掉……嘻嘻嘻。”
“李小甲,我……我只请……请求你,不要伤害她。”
“唉,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哪,啧啧啧……说实在的,无风老弟,其实我一直还是很欣赏你的,可以说,是欣赏到了‘既生瑜何生亮’的地步……”
“你……有话……就……直、说。”无风喘着粗气对李小甲说道,同时,他夹在右手指间的那枚银针,被他收进了袖口。
“哦,也没什么,我不过就是想问问方才老弟你说的那番话,也就是说我……接近那婊子是因为她是曹……念兴的奶奶的那番话,这些话究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你听……‘别人’说的?嘿嘿嘿,据我所知,大元帅似乎最近也常去厨房……所以,说不定……元帅的一些只言片语……可能……可能会让‘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吧!”
“李小甲,你何必掩饰呢?你干嘛不直说,干嘛不直接问我,我方才那些话,是不是在厨房扮作范二麻子的时候,我听曹岳说起的?”
“曹岳他究竟有没有……这么说过?”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他从未在厨房里说过那些话,方才那些话,都是我自己的揣测。对这位即将掌握天下的、即将贵为九五之尊的大元帅的那点心机的揣测。不过,虽说是揣测,但我相信,我自己绝不会弄错。”
“你认为曹岳他真会这么想?噢,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就凭曹岳的为人,就凭如今那位被你投入地牢的柳城叶。”无风沉着冷静地回答。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是的,此刻,他就像所有心眼狭窄的、把一颗米粒儿掉在地下也要心疼半天的、秉性自私的农民一样,两眼发光地、虎视眈眈地审视着环顾在他周围的任何可疑的人。当然,他的眼睛盯的那种米粒儿叫作权势。对于即将荣登大位的人来说,任何妨碍他紧握权势的人,都是可疑份子,都是危险份子,都需要及时除掉。请记住,是任何人,无论亲疏。”
“放屁!”李小甲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这痰落在藤椅一侧的把手上。接着,这个“一条腿”招手叫来先前被他打耳光之后又好心扶他的那个护卫队成员,让此人跪在椅边,把把手上的这口痰舔掉。后者只得硬着头皮照办。看到这一幕,我又觉得恶心又觉得厌恶,身体微微晃动之余,竟是朝着正面抵着我喉咙的那柄匕首扑了过去。痛楚瞬间而至;锋利的刀刃刺进了我的咽喉。
“小离!”无风一声低吼,立刻抖动手腕,朝正惊惶地把匕首从我咽喉里拔出的那个护卫队成员的背心射了过去!眨眼间,银光闪烁,这人闷哼一声倒地。
“快,快上药,小离!”无风上前一步,朝我张开双臂;但就在这时,剩余两个站在我左右两侧的护卫队成员则在李小甲抬手的示意下,分别抓着匕首指向了我的脸。
下一刻,李小甲突然笑了。 妖娆离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