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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凡按照指引，来到北郊的废弃工厂的时候，白景行和收藏家协会的严老已经到了。
庞英明站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那一边正在给他鉴定瓷器的严老，局促得像是一个小孩子那样。
“这件天青釉凤凰瓶，虽然莹润纯净，成色细腻，釉层丰富，极像宋代官窑的天青釉，但是这实际上是清代仿制的产品。”
戴着手套的严老，把那个瓷瓶轻轻放回桌上，用显微镜再次确认之后，对庞英明说道。
“那么严老，这个瓷器，岂不是不值钱了？”
站在旁边的庞英明，听了严老的判断之后，叹了一口气道。
他还以为自己挖出的这个瓷器，看起来充满古瓷器的味道，应该价值不菲。但是一听严老的判断之后，就觉得有些失望。
严老是望海城顶尖的鉴定专家，从他手上被鉴定出来的真品没有上百件也有几十件，在鉴定古玩方面有着绝对的权威。
甚至很多白家的古玩城不敢鉴定的古玩，都是经他的手判定真伪的。
严老笑着摇了摇头，安慰庞英明道：“那倒不需要失望……小庞，这虽说是清代仿南宋的天青釉，但色彩和工艺尚好，也是一件不错的藏品，市场上卖个二三十万还是可以的。”
只值二三十万啊……那还是拿去古玩城卖了吧。
庞英明点了点头，表示谢过严老帮忙鉴定的恩情，但还是觉得把它卖掉算了，他的五星级酒店摆放的藏品，就没有一件价格是低于五十万的。
这时候，看见墨凡走了过来，严老眼前一亮，连忙呵呵笑着把他带到那件瓷器面前。
“小墨啊！在玉石方面你是行家，可是在古玩方面，不仅需要有足够的眼力，还需要有博古通今的知识面，不然还是很容易看走眼的！”
他赏识的看着墨凡，嘿嘿笑道：“怎么，有兴趣当我徒弟吗，我保证毫不藏私，把老头我这辈子的所学，全部教给你！”
墨凡呵呵呵笑了起来，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严老。
什么收徒弟？
还不是看我是白天仇的师爷，想着恶心一下白天仇，才想从我这里下手占他便宜的……
他躲过了严老的这个话题，看向那个端端正正放在那里的瓷瓶，忽然向严老问道：“鉴定古玩真的需要有那么多的知识储备，需要有多年的鉴宝经验吗？”
他昨晚匆忙买了几本书补课，可是就算凭着他强大的分析学习能力，还是看得头昏脑涨。
单单是瓷器这个领域，每个不同的年代都有不同的工艺和材料，不同年代的人都有不同的审美眼光和喜好，导致鉴定古玩的难度极大增加。
一个晚上的突击，他自认为只是了解了古瓷器的一些皮毛。
严老听了墨凡的问题，骄傲的点了点头道：“当然了！没有多年的经验，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很容易就会看走眼！小墨啊，人们崇古和尚美的习惯，可是亘古不变的。仿制过往年代的珍宝，不是现代人才会做的，就算是在古代也非常常见！像我们面前这一件瓷器，就是一个例子。”
确实如此……
墨凡郑重的点了点头，在严老面前像是一个乖乖聆听教诲的好孩子。
“可是严老……我看这个瓷瓶的内部构造，明明有很多黄色黑色的次生物啊，那不是年代非常久远的天青釉才会产生的吗？如果只是清代仿制的，应该不可能产生吧……”
额……
听了墨凡的话，严老憋得脸色有点红。
谁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可是汝瓷的釉层很厚，他匆忙带过来的这个显微镜，能够放大的倍数不高，只能看到最底下的釉层的一小部分啊。
但是他自认为凭着自己的眼光和见识，加上在微观方面的大概辨别，绝对能看得出来这个瓷器，就是清代仿制的产品！
墨凡这个小子，只是站在这里看了一眼，就敢说看见这个瓷瓶的内部构造？
扯淡吧！
你的眼睛是超高倍显微镜啊？
听了墨凡的话之后，严老对这个小伙子的感观变得不好了，觉得这是一个信口雌黄的毛头小子。
也不知道老白那个傻冒，到底是傻了还是瞎了，居然认他做师爷。
要是老头子我的话，他求着做我的徒弟我都不肯收！
严老呵呵干笑着，在心里腹诽道，现场的气氛一度尴尬。
白景行看见刚刚还在热烈攀谈的两人突然安静了下来，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对劲，赶紧站出来和稀泥。
“墨少，你可能还不知道，严老是望海城鉴宝领域的老专家，眼光可是毒辣得很，这辈子就从来没有失手过！”
他干笑道：“所以啊，墨少你放心，这个瓷瓶一定就是严老说的那样，是清代仿制的了！”
墨凡已经把严老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他倒是没有觉得严老是看不起他，因为这鉴宝是一件极其谨慎的事情，严老只是觉得他有点不谨慎。
可是他分明已经用量子之眼把这个瓷器看得一清二楚了呀。
基于不想让他们错失一件宋代真品的缘故，墨凡还是不依不饶的说道：“虽说如此……但我认为各位最好还是谨慎一些好，回去拿一些高精度的设备再确认一下吧。”
还要什么高精度设备？老头我的眼光还不是最高精度的设备吗！
严老心情瞬间不好了，板起脸冷哼一声。
“好啊！小庞，你就去找别的鉴定大师再看看吧！老头我虽然老了眼神不太好，鉴定大师还是能介绍给你的！”
庞英明也是个人精，早就感觉到现场的气氛剑拔弩张了。
他很想认定严老说的是真的，可是他也纠结这件瓷器是不是真的宋代年间的真品啊。
“好好好，我这就去古玩城找严老您介绍的大师看看！”
庞英明赶紧捧着瓷瓶，拿了严老给的一个联系方式和地址，就坐着他公司的专车赶去古玩城了。
一个小时后——
在北郊干瞪眼等了许久的白景行接听了庞英明的电话，本来不带希望的他，听了之后脸上突然浮现惊喜的表情，惊讶的看着墨凡，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严老，墨少……鉴定结果出来了！”
他激动的看着严老和墨凡，笑得无比夸张：“那个瓷瓶，真的是南宋年间的天青凤凰瓶！严老您介绍的那位大师，本来也觉得是个后仿品，但是后来拿高倍显微镜反复确认，确定是南宋年间的官窑真品！”
居然，真的是南宋年间的官窑天青釉？
严老的脸刷一声红了，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有苦难言。
“看来真是学无止境啊……老白那老头子，果真是找了个好师爷。”
他尴尬的笑了笑，没脸再留在这里了，赶紧让白景行开车把自己送回去。
南宋年间的天青釉真品，而且还是这样的成色和质地，价值比他刚刚判断的至少翻了十倍，怎么也能拍卖个三四百万了！
这墨凡是碰巧的吧？
还是说他的眼睛真的就是个显微镜啊……
明明对古玩一窍不通，居然还能看得出这瓷器的猫腻！
严老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失手了，还不如一个晚辈的眼光来得好。 都市之上门狂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