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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她美丽的脸吞口水,嘴里却婉谢。
“谢谢美意,现在不想开出租车,等干完活,也许会尝试一下。如果车况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开十天半月没问题。”
“呵呵,好,就这么说定。”余文丽呵呵笑说。
一千多公里的路,皮卡车跑了三个白天到达目的地,这在中国是不可思议,听说中国还在建设高铁。
时速三百五十公里。
乖乖里个隆。
我在离古勒兰还有两公里处停下,爬上一个高处,戴上望远眼镜向古勒兰眺望,只见两公里外,几百座高矮不一的房子散乱聚在一起。
一座比落日小镇大一点的城市。
通往城里的路上有两处警戒,靠近城边的警戒为沙包堆成,沙包上架有重型武器。
我下来,将观察到的情况告诉余文丽,担忧进不了城。她笑笑说,在阿富汗,除非是美国人军事机密场所,没有去不了的地方。
有如此自信满满担保,我打消内心担忧。
我开车来到第一道警戒线,缠着铁丝木头组成的障碍物拦住去路,五个全副武装的阿富汗人站在障碍物前。
四个举枪对准皮卡车,一个向皮卡车走来。
当来人走到车旁,余文丽从身上拿出一张证件,递给来人检查。来人看过证件,向后挥手示意放行。
顺利通过第一道警戒线,来到第二道警戒线,证件在盘查的人面前不管用。几次交涉没有效果,余文丽不慌不忙拿出手机拨打,接通后说几句阿富汗语,然后给盘查的人接听。
可能手机那头人身份高,盘查的人听到声音,神态变得毕恭毕敬,听完立即放行。
余文丽上车解释打电话原因,三天前有美军小分队潜入古勒兰,救走一个被塔利班绑架的美国记者。
所以警戒变得更严格。
进入古勒兰城区,到处是残垣断壁满目疮痍,很多好房子上面都有弹孔,一路上,几乎看不到一块好窗户玻璃。
一定多次受到战火洗礼。
余文丽要我在一片废墟旁停下,那里有俩个持枪阿富汗人在抽烟,她下车,来到俩个阿富汗人跟前,拿出一个徽章模样的东西给他们看。
阿富汗人看完,其中一个说几句话后,余文丽招呼我下车。
当我走到余文丽身边,其中一个阿富汗人带着我们向废墟里面走去。这片废墟可能曾是重要场所,受到炸弹特别宠爱,可谓是体无完肤,根本看不出原来模样。
阿富汗人来到两块残壁之间,他来到一块铁板前,用枪托在上面敲击六下下,两短一长一两短一长,应该是暗号。
我暗自记在心里。
敲完之后,铁板被掀开,露出一张大胡子脸。铁板比较重,俩个阿富汗人合力才将其完全掀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大胡子带着我和余文丽向阶梯深处走去。
阶梯呈三十度下斜,地道高度仅为一米五左右,走路必须弯着腰,斜度和高度让人走路很不习惯。
走出五十米,斜坡变为坦途,地道高度能让人直起身。
这里有个沙包堆成的堡垒,架着一挺重型机关枪,子弹有胡萝卜大小已上膛,俩个阿富汗人坐在沙包后聊天。
一路上,这样的堡垒有五个之多,每隔百米左右安置一个,敌人要攻进来,非得付出惨痛代价。
越过五个堡垒,往前走二十米向左拐弯,前方三十米左右又是堡垒。
堡垒后面是一扇木门。
大胡子打开木门,请我们进去后自行离开。
我随余文丽走进去,里面是个五米高二十米长宽空间,四壁和天花板为水泥面。空间陈设很简陋,除日常用品外就是食品和瓶装水。
最引人注目是靠西一张大床,足足可以供七八人在上面睡觉。
空间里恰好有八个人,一个四十岁长袍彪悍男人,阿富汗人面孔上满是胡渣,眼睛大而呈棕色。
剩下全是女性,全身被裹住,只露出柔性双眼。
余文丽看到胡渣男,热情用阿富汗语打招呼,胡渣男也很热情,瞧上去,俩人关系不错。
胡渣男招呼我们在一张长桌上坐下,余文丽向我介绍,胡渣男名叫阿普丘,但没有说明是干什么的。
躲在地洞里,戒备如此森严,兴许是塔利班重要人物。
余文丽与阿普丘交流了半个小时,这才向他告别,带着我离开山洞,回到地面上。
离开废墟,我和余文丽坐进皮卡车,这次由她开车。在车上,她告诉我,雷火风来到古勒兰后,以外国人身份加入塔利班,半个月前,随塔利班一个分支去攻击美国基地,听说被打散不知所踪。
现在寻找雷火风很困难。
我说,要阿普丘找到其他塔利班成员,不就能得到雷火风音讯。
余文丽告诉我,阿普丘不是塔利班的人,没法与塔利班那个分支取得联系,再者不会插手我和雷火风之间的恩怨。
说到这里,余文丽郑重望我一眼,严肃说:“阿健,雷火风加入塔利班,就不是他一个人在战斗,可要认真想清楚。与塔利班作对,十几万北约联军都没取得完全胜利,就你单独一人?可得好好掂量。”眉眼间甚是忧虑。
我不以为然道。
“有支部队从无到有,多次被打败,仍然不屈不挠长征,后来以弱小数倍的实力,打败貌似强大的敌人,取得最终胜利。我就把阿富汗之行,当作一次长征。”
余文丽深深叹口气没吭声。
我饶有兴趣望着她,这个女人似乎对我动了情,就不知是临时起意,还是我如一滴清泉来到她荒芜的内心。
“别看我,影响开车。”余文丽娇嗔瞥一眼过来说。
我哈哈干笑两声,扭头望向前方。
在古勒兰好不容易找到愿意收留我们的人家,可是条件很差,只能空出一张床,我望余文丽一眼,正好与她的眼睛相对。
从视线里找到几丝挑战。
我心里感觉很惊奇,经常有这种机遇,总是向我发出挑战。
到了挑战时刻。
余文丽脱去外衣钻进被窝,等我上床和她并排躺一起,她马上开始行动,在被窝里脱掉所有遮挡,转身抱住我。
“嘻嘻,我睡觉喜欢光溜溜,还喜欢抱着男人睡。”余文丽色眯眯说。
我将右手从她腰下穿过去,左手搭上翘臀,用力往怀里一搂说:“我喜欢抱紧点,睡起来更香。”然后抵着她额头闭上眼睛。
余文丽发出急促的呼吸,我没去理会,几分钟后进入睡眠。
醒来时,睁开眼就看见余文丽怔怔凝视着我。
天已大亮。
“这么古怪看人干什么?”我微笑问。
余文丽伸手摩挲着我的脸颊说:“想知道你是用什么材质打造的。”手很温暖,传过来几丝柔情。
我面无表情道。
“跟你一样是血肉之躯,会笑会哭,懂得痛苦也懂得欢乐。”
余文丽手停下来,好奇道。
“你也会哭?在我眼里,你这种男人不会哭。你在什么情况下会哭?为谁哭?”
我仍然面无表情道。
“我的内心一直在哭,只有杀死雷火风,哭声才会停止,为一个女人,我的妹妹。”
余文丽爱怜道。
“你妹妹有这样的好哥哥,相信她在天之灵很欣慰。”
我起身想去穿衣服,她从后面抱住我接着说:“我能有你这么一个哥哥,就不会躲到这鬼地方受苦。”话里面肯定藏着一个故事。
悲伤的故事。
现在不是听故事的时候。
余文丽下床后,从皮卡车上拿出食物当早餐吃,我们刚吃到一半,只听见外面轰隆一声巨响,房间里没固定的东西晃动不已。
房子主人在外面吱哇大叫,带着老婆孩子往外跑。
“不好,美军来轰炸。”余文丽丢下手中食物,拉起我就跑。
在跑动过程中,轰隆声接连二三响不停,我们跑出房子,看到天空两点钟方向,两架轰炸机呼啸而过,如同羊拉屎一样,不断有黑疙瘩掉下。
落在啥地方,那里就粉身碎骨,腾起浓浓黑烟。
街上人们抱头鼠窜,大呼小叫异常混乱,也有些老人妇女,跪在被炸毁的房屋前呼天抢地很是凄惨。
想必是有亲人被炸死在里面。
余文丽拉我上了皮卡车,开着向城外方向快速驶去,快到城边,只见天空中出现五驾黑色直升机,发出很大的轰鸣声。
城外道路上驶来十几辆威武悍马军车。
其中两部直升机吐出两条火舌,凶猛扑向城外两道警戒线,将那里的人和物化为灰烬。
“快下车,拿上重要的东西。”余文丽踩住刹车吩咐。
我拿着后座的背包下车,余文丽拉着我往一片废墟方向跑,刚跑出十米远,一枚导弹击中皮卡车,将它炸成四分五裂飞上天。
气浪波及到我们,双双跌倒在地,幸亏没有受伤,很快爬起来,继续拼命向前跑。
我们跑到一扇断墙后躲起来,不时探头观望外面的情况。
美军和塔利班发生巷战,枪声爆炸声不绝于耳,美军在装备和人员上占有绝对优势,不到半个小时,耳边只有零星枪响声。
余文丽对我说:“安全了。”说完,拉着我从断墙后出来,向街上走去。 千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