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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虽然有五人,从块头上比拼,麻虎胜过牢头。地瓜已是残废,剩下来的三人不够阿英收拾。
何况我方还有个拼命三郎疯子。
我以点头认可牢头的说法。
牢头从兜里掏出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支,地瓜拿出打火机弯腰替他点上。
“你跟游相贵达成什么协议?”牢头抽一口烟说,随着嘴巴开合,青烟不断从嘴巴和鼻子里冒出。
我蹙紧眉头反问:“游相贵没跟你说什么吗?”看来冯钱贵糊弄下面人,说的理由不够充分,这才有牢头来找我。
牢头一拳砸在桌子上异常愤怒说:“信这帮强*奸犯的话,不如信母猪会上树!”桌子上的餐具叮当乱跳。
疯子腾地站起要说什么,被我打手势制止。
我也拿出一包烟,拿一根点上,抽一口悠悠道。
“牢头,我又不知游相贵讲了什么?这是花宗内部的事情,我乱嚼舌*头,别人还以为是挑拨离间。你想听真话,应该去找游相贵,而不是来找我。”
什么都不说,让他们去互相猜忌,花宗内部裂痕越深,越对我有利。
见我这么强硬,牢头放缓颜色,但仍然板着脸说:“李健,我也可以与你合作。”原来不是来找茬,而是寻求合作机会。
哪有这么生硬谈生意?
可能是平日里强势惯了,一时半会改不了。
“投名状呢?”那我也学会强势点,手摸下巴歪头望着牢头,很江湖问一句。
牢头应该听得懂,《投名状》这部片子很火。
这时,麻虎风风火火冲进包厢,手里提着一把菜刀,身后跟着俩个手拿勺子铲子的白衣厨子。
进来看到地瓜,怒气冲冲道。
“地瓜,你新川人也敢跑到秀城来撒野?老子叫你们有来无回!”
地瓜朝麻虎摆摆手道。
“麻虎兄弟别误会,我们老大是来找李健谈合作。”
麻虎瞪大眼睛不相信道。
“找我兄弟谈合作,那农庄周边鬼鬼祟祟几十号新川人是咋回事?”
牢头站起身抱抱拳说:“这位是麻虎兄弟,久仰大名,别误会,秀城又不是麻虎兄弟说了算,我带几十号人来是防不测。”话说的滴水不漏。
其实我心里明白,牢头是打算软的不行来硬的,他硬的一手,还真让我有些后怕。
牢头对麻虎在秀城的实力应该心知肚明,还敢强势带人冲过来,想必是豁出去,手下肯定带有准备火拼的大杀器。
绝对不能出现火拼局面,让公安介入进来,首先对我极不利。
我最怕面对公安,所以考虑放下强势,好好与牢头周旋。
“麻虎哥,别紧张,牢头确实是来谈合作。”我开口做出解释,把气氛缓和下来。
麻虎说:“没事就好。”说完把菜刀交给厨子,来到我身边空位坐下。
牢头开口道。
“李健,我想跟你单独谈。”
我明白他要递投名状,问麻虎有没有空房间,麻虎回答说有,在三楼茶室。
“好吧,我们去茶室谈,但这个女人要在旁边。”我指着阿英说。
牢头这么壮实,还是得防着点。
“可以。”牢头扫阿英一眼,答应我的条件。
我带着阿英来到三楼茶室,在茶桌旁与牢头面对面坐下,准备洗耳恭听他能拿出什么样的投名状。
“老余头没有死。”牢头第一句话就让我倍感失望。
“他目前藏在新加坡。”牢头第二句话倒是提起我不少精神气,我意识到,他有一条神秘消息通道通向境外。
是不是那只看不见的手?
老余头在新加坡是站不住脚,依我对他的了解,只会离钱财更近,而不是走远。
为什么要放出这样的风声?
肯定有目的,到底是什么目的不得而知。
牢头说出老余头两个消息就不吭声,眯起眼睛盯着我,想看我是什么反应。
我自然没有多大反应,手指在桌子上敲几下后问:“你是从何处得知这些消息?”问了没打算牢头说真话。
就算是谎言,如果用逆向推测法,也许能得到一点蛛丝马迹。
牢头睁开眼炯炯发光道。
“老余头告诉我的。”
我确实惊到,诧异望着他道。
“什么时候告诉你的?通过何种途径告诉你?”
老余头还敢跟花宗的人联系,实在出乎意料之外,我敢肯定,他一定在摆迷魂阵。
牢头回答。
“我三个月前接到一封来自新加坡的书信,是老余头亲笔写来,我认得笔迹,顿时明白过来,老余头之前是装死。”
这年头难得有人写书信。
牢头继续说:“论关系,我们俩是兄弟,我十八年前拜老余头为干爹。”这是倒是新鲜事,若要认真,得叫他一声哥哥。
我哼一声问:“你母亲还健在吗?”牢头随口回答:“健在。”
那就算了,这门浸泡在血腥中的亲戚关系算是烟消云散。
由于我问得突兀,牢头答完,愣愣呆望我几秒,又开口说下去。
“老余头正在新加坡追查五亿贴花的下落,他怀疑是一个叫‘老秋’的人,独吞了五亿贴花。”
完全一派胡言。
不过,‘老秋’这个外号式的名字是条新信息,会不会是代表那只看不见的手?
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我嘲讽望着牢头问:“你认为书信上内容真实吗?”说不定信都是假的。
满世界都以为老余头已死掉,他急忙从隐身处里跳出来,宣布自己是装死,普通人都没蠢到这地步。
何况老余头是个老千!
牢头被我问愣住,急忙反问道。
“你也认为是老余头拿了五亿贴花?”
我‘嗯’一声表示认定。
牢头挠挠脑袋费神问:“老余头为什么要写这封信?”他看上去更像一介武夫,智商不会太高,连他都能问个为什么,这封信就大有问题。
“你带信来了吗?”我尝试着问。
没想到牢头还真带在身上,把信拿出来给我。
抽出信封里的信纸,我心里咯噔一下,就凭信纸的样式都能确定是老余头写的书信。
我父亲这辈子廉洁公正,唯一做对不起公家的事,就往家里私自拿信纸,做为我学习用的草稿纸。
书信正页头上,就是我父亲单位的名称,现在这种信纸已非常少见。
我仔细看看,笔迹是老余头的,歪歪扭扭很丑,写字先重后轻的毛病没改。习惯的错别字仍然还在,比如‘我’字,教了他许多遍,还是会忘记写下最后那一撇。
信中大致内容和牢头口述一样,另外老余头信中说装死迫不得已,有人对他进行暗中追杀,具体原因没说明。
书信从头到尾没有提到我。
老余头不会愚蠢,唯一的解释,他是在放烟雾弹迷惑人。
想迷惑的对象会是谁?
搞清这个问题,就能得知老余头的企图。
我把书信还给牢头,开口说:“老余头信任你,才写信给你,同样是干儿子,他在信中提都不提我。”先测试一下他的反应。
牢头出乎意料哼哼说:“算了,信任我?你每个月都有十万块钱花,我问他要一万块钱都推三推四,你说他更信任谁?”说到这里偷看我一眼,不好意思纠正之前说法:“我现在才明白,他就信任自己。”
后面两句话表明,他已经得知,我被老余头陷害。
“老秋是谁?”我问到。
牢头挠挠头,犹豫望着我,心里估计在挣扎要不要告诉我。
我站起来耸耸肩道。
“不能坦诚说话,合作的基础不存在,我们可以分手了。”
牢头慌忙做个要我坐下来的手势,嘴里忙不迭说:“兄弟别误会,我不是不坦诚,怕你什么都搞清楚,抛下我,不带我玩。”原来有思想顾虑。
看来牢头手里有大材料,先稳住再说。
我不慌不忙坐下笑道。
“我俩虽然第一次见面,但都做过老余头干儿子,关系上要比别人进一步,我怎么会对你做这种过河拆桥的事?”
牢头下定决心般一拍大腿道。
“好,我就一五一十全告诉你。”
一九九二年,牢头因伤人罪被判入狱三年,与老余头关在一个号子,那时,老余头已坐了两年牢。
我打个手势阻止牢头说下去,吃惊问:“等等,到一九九二年,老余头才坐两年牢,你能确定?”如果真是这样,那个‘二十年’的说法又是个谬误。
当牢头肯定点点头,证实确实是个谬误。
我是2000年认识老余头,就是按2000年算,他坐牢年限都没超过十年,何况?
这个不是重要,更重要是让牢头讲下去,我赶紧打个手势,让正在发愣的牢头继续讲。
牢头接着讲。
在号子里,老余头是牢霸,牢头身上颇有几斤力气,进去就挑战老余头,结果几个回合交手下来,牢头被老余头打趴在地。
在老余头的指使下,号子里其他犯人落井下石,打得牢头跪地求饶才罢休。
老余头会武功?
我将信将疑打量一下牢头铁陀般的身躯,真想开口质疑,但是憋口气硬是没有出声。 千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