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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等我反应,桑棉带着手下急忙离去。
跟老人家在一起喝酒有压力,走了反而轻松。
桑棉走后,萨迪一句话一起我的警觉。
“很可能是伯朗来了。”
哪个伯朗?
我没动声色,期待还有下文。
钟云山瞟萨迪一眼,有些轻视道。
“就搞不懂你们这些缅甸人,中国是邻居,对你们这么好,可你们偏偏要与美国人搅合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看来是美国人伯朗。
他来干什么?
是不是冲我和王虞美而来?
我心里一阵紧张。
萨迪笑说:“什么中国人美国人?在我们眼里只有利益,谁给的利益多,我们就跟谁干。”这话实在。
钟云山严肃道。
“那好吧,我们来摆摆事实。中国给你们修水电站,难道不是实实在在的利益?中国的石油管道从你们这里过路,将来能带来多大的效益,用脚后跟都能想得到,你们为什么要跟在美国人屁股后面起哄?”
萨迪狡黠道。
“美国人给的是真金白银,不用白不用,反正中国是铁了心要搞石油管道,先跟美国人混一阵,把钱弄到手,然后再跟中国人混,这叫利益均沾两边通吃。”
钟云山鄙夷道。
“你们就是一帮小人。”
萨迪笑嘻嘻道。
“表哥,可不能这么说话,我们这些小人可是你的亲戚。”
钟云山‘呸’一下说:“那是我家门不幸。”说完,端起酒杯来敬我,敬完问我:“那俩个中国人,你是怎么认识的?”
听语气必是把我当成缅甸人,嘴里讲的‘俩个中国人’是指王师军和王虞美。
我回答。
“他们与我同住在孟坡村,之前还以为是缅甸人。”
萨迪插嘴过来。
“我觉得王师军这个人挺有意思,老是跟美国人过不去。”
钟云山白他一眼忿忿道。
“是美国人老跟中国人过不去,好不好。”
萨迪讪笑道。
“美国是世界老大,缅甸是它小弟英国的势力范围,你们中国人插足进来,美国要为英国抱打不平。”
钟云山蔑视他说:“缅甸是个独立自主的国家,怎么是英国的势力范围?你的脑袋真是块榆木疙瘩。”说完话,起身去上洗手间。
等钟云山走后,萨迪侧身问我。
“榆木疙瘩是什么意思?”
榆木疙瘩是高深的中国文化,我可不能随便告诉他,对他耸耸肩表示不知道意思。
就这时,萨迪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之后,将手机递过来,说伯朗要跟我通话,我狐疑结果手机放在耳边。
“吴健,你的情人密伊在我手里,三天内带王虞美来交换。三天内没见到王虞美,我就将密伊卖到泰国去。”手机麦克风里传来伯朗生硬的声音。
我沉默一会才回复。
“让我考虑一下。”
伯朗说:“记下我的手机号码,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说完挂掉电话。
我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记下里面一个手机号码。
把手机还给萨迪,我问他,沙地镇离孟坡村有多远。他回答,沙地镇与孟坡村中间隔着熊卧山,平地上距离有八十来公里。
我接着问怎么去钦奥。
萨迪告诉我,在沙地镇北边三十多公里外是佤县,那里每天有两趟巴士去钦奥,大概为两小时车程。
“我送你去钦奥,我正好要去那探访朋友。”钟云山过来如是说。
那就太好了。
我救密伊心切,当即恳请钟云山启程,他没有推辞,要我在小酒馆里等,他去拿车,顺便将王虞美带来。
钟云山和萨迪离开小酒馆,我坐在那里想心思。
伯朗肯定索要过王虞美,被桑棉拒绝,所以才有用密伊交换王虞美这一事。
我不可能将王虞美交出去,密伊也要救出来,目前最紧要的是找到密伊的位置。想找到密伊的位置,必须追踪伯朗这家伙。
追踪伯朗,那就需要蓬奈温的协助。
尽管去钦奥有危险,为了救密伊,我也只能冒险一搏。
钟云山开车过来,王虞美坐在后座,脸色苍白,脑袋上包着绷带。原来她在钻出洞穴那一瞬间,脑袋不小心撞在一块岩石上,浮出河面后晕过去,被河水冲下去。
到了沙地镇附近,波血正好在河边垂钓,他把王虞美救上来,垂涎她的美貌,搞出一场逼婚的闹剧。
看到王虞美恹恹的样子,我心里不由一阵刺痛,但上车时,她望都不望我一眼,我想安慰几句欲言又止。
同时莫名其妙的情绪涌上心头,给我增加不少烦恼。
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车子开出沙地镇,我从后视镜里瞧见一辆吉普车跟在后面,钟云山也发现了,安慰我说没关系,他会处理好这件事。
向前走了五六里,钟云山将车子靠边停下,他下车来到路中央,拦住后面的吉普车。
吉普车里坐着三个人,副驾驶上坐着一个欧美人,其他俩个是缅甸人。
钟云山走到吉普车旁边,拔出一把锋利尖刀,照着吉普车轮胎一阵猛扎,很快将四个轮胎扎成瘪样。
副驾驶上欧美人拔出手枪要下车,被驾驶位上的人死命按住。
钟云山扎完轮胎,悠然回到自己车上,发动起来继续开。我在旁边非常开心,别看这小子戴眼镜挺斯文,内心也有一匹野兽在骚动。
一路无话。
在离钦奥两里远的地方,我和王虞美下了车,与钟云山告别后,我带着王虞美去寻找临时落脚点。
向南走三百米是个翡翠玉石市场,云集了钦奥一半以上翡翠玉石经销商。
我挑一家规模比较大的商铺走进去,选几块上好玉石,要商铺按我的要求制成饰品。按照要求制作饰品需要一天时间,付完定金,我让商铺老板安排地方休息。
这是一笔大生意,商铺老板自然满口答应,在商铺旁边一家旅馆开间房给我。
走进房间,王虞美仍然板着脸,我没时间管这些,叮嘱她不要随便出门,然后走出房间去办事。
先是找到公用电话,打通蓬奈温的电话,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然后打摩托车来到一家就近超市,买了一些易容用的原材料,这才返回旅馆房间。
时间已是傍晚,天色逐渐暗下来。
王虞美开门后坐在床头,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好像整个变了一个人,变得冷冰冰毫无生气。
是不是脑袋被撞坏?
我无暇顾及,钻进卫生间自个忙乎不停,等到忙完,外面天色完全漆黑一片。
从卫生间出来,王虞美躺在床上,撩起眼皮望我一眼,嘴里软绵绵嘟囔一声,我没有听清楚,要她重复一遍。
王虞美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气势汹汹冲到跟前,张大嘴巴大声道。
“我很饿!我很饿!”
如同鬼叫般,把我吓一跳,忙不迭点头哈腰。
“少奶奶,我这就带你出去吃饭。”
王虞美用颤抖的手指着我说:“我从小到大都没被人羞辱过,你等着,我一定让哥哥好好修理你。”谁羞辱你了?
我望着纤细的手指,明白这个罪魁祸首是谁。
难道忘记请你吃饭就是羞辱?
这是什么道理?
不过,辩解是徒劳,女人就是一个不符合逻辑的动物,就算头上戴顶博士后的帽子。
旅馆一楼有个小餐厅,我下去炒两个菜打两盒饭端到房间里。
王虞美吃饱饭躺下就睡,我问一下前来收拾餐具的服务员,已是晚上八点半,到了与蓬奈温约定的时间。
我与蓬奈温约定在翡翠玉石市场大门口相见,到了地方,他早已等在那里,见面就递过来一个新买的智能手机和三张电话卡。
拿到智能手机和电话卡,我用其中一张拨王师军的号码,结果得到不在服务区的答复,这是在意料之中。
王师军指望不上,只有采取第二个方案,我将第二个方案说给蓬奈温听,要他去做好实施方案的准备工作。
蓬奈温领着任务离开。
我回到旅馆,想到王虞美在睡,考虑到她这一天受累受惊,就不打算去惊动,又不敢拿自己的身份去开房,就在一楼沙发上坐下,打算这样过一夜。
没多久,就在沙发上打起盹。
不知过多长时间,迷糊中,有人走到我身边,我一惊睁开眼,看到王虞美那张冰冷的脸。她见我醒来,啥话都不说,转身向楼上走。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揉揉眼睛,坐了一分钟,这才起身上楼去。
房间门没关,里面卫生间门紧闭,等我走进房间反锁好门,卫生间里响起哗哗水声。
王虞美的外套都放在床上,她可能在卫生间洗澡,我爬上另外一张床合衣躺下,用被子盖住头。
我睡着时,王虞美还没从卫生间出来。
第二天上午,我走出旅馆,跑步到五里之外,用一张电话卡给伯朗打电话,约好两天后交换人,地点约在野鸡宾馆。
打完电话,我将电话卡拔出,掰断扔到路边草丛里,这才返回旅馆。
王虞美正在房间里看电视,播报的是新闻,说缅甸各派武装力量在中国斡旋下,答应坐下来和谈,已确定好和谈的日期和地点。
这表示明面的斗争已结束,但我相信,暗地里的摩擦还在进行,为各自谈判增加筹码。 千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