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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懂吐出‘可以’两个字,我赶紧喝杯酒,假装洗耳恭听把双手插进裤兜。
“李健母亲是老余头指使人害死的。”当老懂说完,我的双手真的无法控制抖起来,好在喝了一杯酒压惊,说不定会跳起来。
老余头?!
难道是为了让张艳梅当干娘?
可是,老余头到死也没让我叫她一声‘干娘’。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冷笑一下道。
“你是说李健那个干爹吗?无稽之谈,李健在我跟前不知一次夸干爹如何好,你去糊弄鬼才对。”
老懂急了,扯着嗓子说:“千真万确,一来是为李健好,怕他母亲知道他做的事,会极力反对。二来......”说到这里有些打住,看情形,他都不相信第二个理由。
先骂一句,好你祖宗十八代!
为我好?
把老子一生都毁掉!
“二来什么?”我平静追问第二个理由。
“二来,二来,老余头可以天天和、和张艳梅在、在一起。”老懂吞吞吐吐说完。
我脑袋里如同有万吨炸弹爆破,瞬间一片空白,旁边的阿英察觉到,用大腿碰我一下,我清醒过来,在内心强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流露在外。
“你怎么知道?”我微笑问。
老懂放松下来说:“老余头去找黄启芳商量,如何弄死李健母亲,我当时在场,黄启芳想了一个制造车祸的主意。后来黄启芳找到一个司机张齐,把李健母亲撞死,然后分期付给张齐六十万元。”真相大白,绝对是老余头。
而那些付给张齐的钱,都是我冒着危险从赌场上赚回来。
等于我就是杀死我母亲的帮凶!
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
老余头,老子一定把你的骨灰盒挖出来,灌进黑狗血葬到茅坑里!!!
我越来越冷静,端起酒杯敬老懂。
“这里代李健谢谢你,让他了结一个心愿。还有,别忘了他第二个条件,给三份药丸。”
老懂忙不迭点头道。
“行,行,我明天就送过来。”
我想想道。
“我明天一早就走,喝完酒叫麻虎跟你去拿药丸。”
地瓜坐在那里讪笑道。
“黄老板,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既然找出杀害母亲的凶手,除了五亿贴花,其它事都无关紧要。地瓜肯定不清楚五亿贴花是什么,找他也没有必要。
但我还是开口道。
“找你来,因为李健知道追杀你的原因,别人追杀你,是怀疑牢头拿了五亿贴花,杀你是杀鸡给猴看,要牢头识相点,乖乖交出五亿贴花。”
不管有用没有用,怎么都埋个雷先。
地瓜一听特别激动,嘴里连连向我道谢,我不清楚他激动个啥。
谈完事,老懂无心喝酒,带着小曼急着要离开。我也不勉强,要麻虎跟去拿解药,叮嘱要三份。
一份解救于梅。
一份用于化验成分破解其中秘密,不让花宗这些恶魔利用药物伤害控制妇女。
一份是留给一位从未见过面的女人,解药对这个女人有没有用不清楚,我是抱着同情和侥幸的想法。
老懂和麻虎走后,地瓜也坐不住,几分钟后向我告别。
这样餐桌上就剩下我和阿英。
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如泉奔涌,伏在桌子上痛哭不已,双肩剧烈的抖动着,但憋住嗓门不让自己哭大声。
母亲,是我害死了你,我有罪,我不是人!
我在心里忏悔大声嘶叫自责。
阿英伸手把我抱进怀里,轻轻在我头上抚摸,安慰我痛苦不堪的心灵。
我的精神已崩溃,把阿英的怀抱幻觉成母亲怀抱,像个受伤的幼童,一边无声哭泣,一边拼命往里钻。
泪水浸透阿英的胸襟。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平静下来,看到阿英胸前一片狼藉,羞赧向她致歉。
阿英抱着我的头,动情凝视着我的眼睛,接着拿来一张餐巾纸,轻轻擦拭着眼眶周边的泪痕。
“阿健,要化悲痛为力量。”阿英鼓励着我。
我坚毅回答。
“一定会。”
回答完坐直身子,才发现麻虎已返回,坐在位子上独饮独斟没有表情。
我跟前桌子上放着一个罐头瓶,里面装着三颗鸽子蛋大小黄色药丸,想必就是解药。
麻虎见我起身,夹块菜嚼几口吞下,说:“老懂在六点五十打电话给我,要求参加这场会晤,说有事关李健重要情况告知,我答应下来,由于时间仓促,来不及通知你。”原来如此。
老懂这么做是怕太早打电话,会被我拒绝,同时不给我考虑的余地。
目的何在?
他和小曼对望的那一眼很关键,她摇头是什么意思?
“老懂给我药时说了几句话,希望你兑现诺言,要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他说这几句话时胸有成竹,我看不是假话。”麻虎认真说。
后悔一辈子?
老懂爽快把自己的筹码交出来,换回一个口头承诺,丝毫不惧怕我反悔失信,当时我就觉得不可思议,以为他是头脑简单使然。
现在看来是想错了,老懂还有厉害后手,根本不担心我会撒赖。
老懂的杀手锏是什么?
让我后悔一辈子,意思层面上不是对生命的威胁,而是对某件事务掌控自信表现。
我的心不由收紧,因为我第一个先想到雅玉。
老懂是不是找到雅玉,然后通过林玉枝用药物控制雅玉?
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我不就范,老懂就毁掉雅玉,让她变成疯子,藏在某个精神病医院里,就算是我能找到治好她,也无法改变她已受到伤害的事实。
但愿这是一个猜测。
就算是真的,为了雅玉,我一定会给老懂两亿五千万。
这时,麻虎一个手下匆匆走进来,在他身旁耳语。
手下离开后,麻虎告诉我,地瓜趁人不备离开,找了大半个秀城,都没发现地瓜的人影。
我说,不用找了,地瓜回新川市去了。
主要是我那些话发生作用,现在才明白当时地瓜为什么激动,他认为可以回家,我为他指明一条回家之路。
梅花在新川市的势力,比麻虎的实力要大,想保护地瓜比麻虎容易。地瓜在新川市能被人追杀,是因为梅花放弃对地瓜的保护。
有人怀疑梅花拿了五亿贴花,从别人口里说出来,梅花不会相信。由我口里说出来,加上地瓜把今天所闻所见讲给梅花听,梅花会相信百分之八十。
百分之八十够了。
地瓜认为回到新川市更安全,他肯定这么想,所以不告而别。
听了我的分析,麻虎吩咐手下不用去找。
我和麻虎喝一会酒,感觉有些疲劳,于是告辞回去休息。
在回花苑小区的路上,阿英说有人跟踪,是一辆白色的桑塔纳2000,我透过后视镜一望,果然有部白色车子不紧不慢跟着。
车子很眼熟,略一思索便明白跟在后面的是谁。
林玉枝。
阿英问我要不要甩掉,我说不必,下次来秀城换个住处就可以。
回到住处,阿英要睡沙发,让我到房间床上睡,我知道她这么做的理由,被人跟踪使她提高警惕。
我没有客气,到房间里去睡觉。
睡觉时做了一个梦。
梦里看到雅玉,她被人绑在一个幽暗房间里,惊恐睁大眼睛望着前方,好像那里有可怕的恶魔。
雅玉整个人显得非常惊悸和无助。
我悲愤叫着雅玉的名字,扑过去想抱住她,用我的身体给她藉慰,突然一道黑影在眼前飘过,耳边响起刺耳狰狞的声音......
心里一惊,睁开眼睛,才发现是做梦。
窗外传来阵阵刺耳鞭炮声。
秀城人搬新家习俗,下半夜才能离开旧家,离开前要放鞭炮。
我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侧身而睡,右手放在一个柔软的地方上,细细摸索一下,感觉是个球状物体,软绵绵但又带着具有穿透力的弹性。
当猛然反应过来已来不及,右手被外力钳住一扭,传来断裂般的疼痛,紧接着腰上被什么锤击,身子漂移出去,从床上滚落在地。
‘咚’声响起,每寸肌肉每块骨头都痛。
‘啪’,房间灯光通明,阿英诚惶诚恐露出一个头,连声道歉。
我坐起来撑着腰,皱眉嘟囔道。
“你不是在沙发上睡吗?”
阿英愁眉苦脸道。
“沙发上睡得腰酸背痛,好难受。”
我‘嗯’了一声,站起来撑着腰一瘸一拐往客厅走去。床上是不敢睡,谁知道还会做什么恶梦?
再次睁开眼是被手机铃声吵醒,我拿起手机一看,是麻虎打来。
有大事,要不然麻虎不会犯大忌,我们约定过,麻虎这边有什么事,都是通过小枝传递消息。
除非万不得已。
我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十秒后,手僵硬了,手机滑落在地上,麻虎还在那边‘喂,喂’。
老懂死了,地瓜重伤进医院。
麻虎还在‘喂’,我翻身捡起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说了句‘说吧,我在听’。
老懂的死讯,麻虎在早上七点多钟得知,那时警察已到达现场。 千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