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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赌徒要多少报酬,赌徒伸出五个手指头,笑而不语。我没有去猜,因为现在身无分文,不管多少都付不起。
只能打身上那把M9的主意,我拔出来对赌徒说:“朋友,我身上没钱,这把枪还能值几个钱,给你权当报酬。”王师军讲过,这把M9是花一百美元买来。
赌徒推开我的手,不屑道。
“我家里有四五把枪,长短都有,我要这玩意干什么?没钱,那我可回家睡觉去。”
说完,打个哈欠,站起身扬长而去。
我无奈之下,又去四处盲目打听。
临近中午,肚子唱起空城计,我走进一家餐馆,找到老板,掏出M9,希望能抵上两碗饭充饥。
餐馆老板没要,但给我指了一条路,说镇西头有家赌场,那里会收这玩意。
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有人收,那还能卖几个钱,比抵押出去强多了。
照着餐馆老板指引,我找到那家赌场,里面很热闹,熙熙攘攘比肩接踵,大呼小叫喊声震耳。
赌徒不用吃饭。
我直接走到吧台,拿出m9说明来意。吧台里伙计接过来瞧瞧,从抽屉里拿出五百块扔到我面前,我哪敢讨价还价,将五百块揣进兜里,准备离开找地方吃饭。
“他娘的,又输了!”有人将桌子拍得震天响,恼怒叫喊。
我扭头望去,是吧台左边一张台子上的人,叫喊的人是个二十来岁青年,国字脸模样长得不错,穿戴也整齐利索,一身中山装戴副黑框眼镜。
跟赌场的环境格格不入。
脸憋得通红,看来输钱输急了。
在中国穿中山装的都很少,缅甸更稀罕,我不由对青年产生兴趣,注目多打量几眼。
穿中山装青年挥挥手说:“再来,快发牌。”说完,掏出一叠钞票扔到面前。
肚子又开始咕咕叫,我得赶紧吃饭去,正要挪动脚步,一个现象拖住我的脚步。
赌台上有五个人在玩,我瞅见其中一个穿黑衣服人抬头左右望一眼,与在旁边观看的俩人视线对在一起。
观看的俩人露出会意神情。
我琢磨三人应该有鬼,有可能针对那个中山装青年,想到这里,我向赌台走去,打算瞧完三人出千才去吃饭。
赌台上赌斗牛,这是在我家乡的说法。
玩的时候抓五张牌,三张牌合成无点牌为牛,然后比剩下两张牌点数。如果五张牌加在一起没有点数,那就叫全牛。
四张相同牌叫炸弹。
斗牛是由庄家洗牌发牌,闲家切牌。穿黑衣服人做庄家,发完五张牌,赌徒们开始看牌凑点数,。
庄家是个牛九点赢,中山装青年为牛八点输。
我在旁边看出,整张赌台除中山装青年外全是一伙,包括那些在旁边围观的人。在赌台上的人暗地里相互换牌,在旁边围观的人负责掩护。
这算什么老千?
我看的索然无味,就要转身离开,谁知中山装青年向我这边招招手叫道。
“吴健,过来玩两把,我去上个洗手间,等我出来一起吃饭。”
眼睛望着我,应该是在叫我。
这是谁?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准确叫出名字,想必是熟悉我的人,要请我吃饭,正是我所求。
我应邀过去,在赌台上坐下,中山装青年起身去上洗手间。
中山装青年离开后,新一轮牌局开始,黑衣人问我要不要切牌,我拿牌过来切几下,然后交给黑衣人发牌。
这一局,我打了个满手,也就是说,牌最多能发十手,我一人要了六手。发完牌,四个家伙照例偷偷换牌,我装作视而不见。
他们的牌充其量能换个小全牛。
拿到六手牌,我一一翻开,一手炸弹五手大全牛,全部通吃庄家。
赌台上玩五百缅币起底,抓炸弹还有奖励,这把牌算下来,庄家输了十万缅币。
在场的人纷纷惊叹我的手气,牌是庄家洗的,我只负责切牌,谁都无法怀疑,其中有什么名堂。
接下来,由我这个拿大全牛的坐庄。
坐庄负责洗牌,我只是将牌合在一起,直接让上首切牌。上首是黑衣人,他很谨慎切了三下牌。
发牌就不同,我已记住每张牌位置,使出‘剥茧抽丝’手法。在别人眼里看来,每次发出去都是第一张牌,然而发给我和另外俩人就不是。
这次,我给自己发了一手J炸弹,给另外俩人发了Q和A炸弹。
黑衣人就没这个幸运,他为了扳回损失,学我样打满六手,是我铁定要吃掉的对象。
亮牌之后,黑衣人六手全败,输十五万缅币,桌子上的钞票不够支付,他气急败坏从兜里拿出钞票,想必赢中山装青年的钞票全输光,开始输自己的老本。
中山装青年回来,看到我赢钱非常高兴,说不玩了,去吃饭。
黑衣人不乐意,说赢钱就走,没门。
赌场是来去自由的地方,哪有强赌的道理?
旁边的人都随声附和,更证明是一伙。
中山装青年睨视黑衣人,正要开口说话,旁边一个很大声音插进来。
“哈哈,表哥,你在这里赌博,我回去向姨妈告状。”
順着声音方向看去,一个穿黄褂黑裙戴狐皮帽的公子哥出现在眼前,模样挺俊,走路趾高气扬,一副纨绔子弟形象。
黑衣人一伙看到纨绔子弟,相互使个眼色,三三两两散去,不一会走个精光。
想必来人不好惹。
中山装青年先没有理会纨绔子弟,把桌子上的钱收好放进兜里,这才问纨绔子弟。
“萨迪,你来干什么?”
叫萨迪的纨绔子弟笑嘻嘻搂住中山装青年肩膀道。
“奉家父的命令,前来邀请表哥喝喜酒。”
中山装青年脸一沉,没好气道。
“这抢来的喜酒不喝。”
喜酒也有请来的?
我听得云山雾罩不知所谓。
萨迪依旧笑嘻嘻道。
“我大哥是你大表哥,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大哥讨老婆,你怎能不去喝喜酒?”
中山装青年脸色有所缓和说:“好吧,你先去,我等会就来。”说完向吧台走去。
萨迪离开赌场。
中山装青年返回到我面前,将那把M9递到我面前说:“吴健,我叫钟云山。”标准的中国名字。
莫非是个中国人?
果然,等我接过M9,钟云山接着说:“我姨妈嫁到沙地镇,我是来这里走亲戚,昨天才来。”难怪黑衣人敢合伙诈赌,原来是欺生。
我平静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心里却很紧张,因为这个人来自中国内地。
钟云山淡淡一笑回答。
“我很想在缅甸开一家赌场,多次去野鸡宾馆考察,自然知道你这个人。”
原来是这样,我的心安定下来。
钟云山带我离开赌场,来到镇里一家小酒馆,要我在这里边吃边等,他去萨迪家里敷衍一下就过来。
临走前给了我两万缅币。
我挑一张桌子坐下,点两个下饭菜,盛一大碗米饭,狼吞虎咽吃起来。
正吃的香,一个人在我对面坐下,抬头一看,正是早上那个赌徒,对我说:“把你那把枪给我,已经帮你打探到消息。”看样子不像是有假。
我心里暗喜,没有拿枪出来,而是掏出五千缅币放在桌子上。
赌徒喜出望外,伸手来拿钞票,我将他的手挡回去,定定望着他的眼睛,意思是要他拿消息来换。
“你要找的女人在波血家里,今天跟波血成亲。”赌徒眼睛盯着钞票急急说。
成亲?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脑袋里迅速旋转起来。
“波血是谁?”同时着急问赌徒。
赌徒左右张望一下,低声道。
“波血是本镇差瓦族族长的大儿子。”
我连忙问道。
“波血是不是有个弟弟叫萨迪?”
赌徒肯定点点头。
我脑袋‘轰’了一下,里面七荤八素乱如麻。得赶快将王虞美救出来,可怎么救,心里根本没底。
不管什么族,族长在缅甸权威很大,有时候敢跟政府对抗,硬来根本行不通。
赌徒拿钱离开,我没心情吃饭,怔怔坐在那发呆,直到钟云山过来。
钟云山带来一瓶五粮液,吩咐店老板拿来两个酒杯,满满斟上,将其中一杯放在我跟前。
“吴健,你来沙地镇干什么?”钟云山喝口酒,放下杯子后问我。
我脑袋灵光闪过,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故作烦恼对钟云山道。
“我和老婆出来游玩,在山里遇到劫匪,想办法脱身逃到这地方,没成想,慌乱中与老婆走散,现在到处找她。”
前面也想过求钟云山帮忙,但想到与他是萍水相逢,不清楚他会不会帮这个忙。
另外,钟云山与波血是亲戚,只怕事不成反坏事,我编这样一个故事,是试探他的反应。
钟云山听后眼皮跳一下,可能是联想到什么,开口问我。
“你老婆长啥样?”
我详细将王虞美的相貌描述出来。
钟云山没吭声,连喝三口酒。
我叹口气接着说:“我老婆已怀孕两个月,真怕她出啥事,牵连到肚子里的孩子。”意思是,快去告诉那个波血,娶个大肚子的女人没意思。 千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