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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一个女人从里面吃力打开大门。
这个女人身高一米七,露在外面皮肤微黑,瓜子脸丹凤眼,鼻梁挺直鼻翼丰腴,嘴唇丰满圆润。
整个儿看上去相当有活力。
她看到黑狐眼神一暗,但很快恢复平静,说声‘欢迎光临’,侧身让黑狐进去。
想必秘密在这女人身上。
男人在这个世上的秘密大都跟女人相关联。
走进大门,前面是一条七八米短廊,两边墙壁上全是有关葡萄酒的资料图片,给人一种葡萄酒文化氛围。
从短廊走出来,看到一个直径十米左右天心井,一条长廊环绕着它。
长廊靠墙一扇扇门代表一间间房,门框旁都有竹制牌子,上面标有农作物的名称,我猜测可能是农作物储藏室。
女人把我俩带进一间标有‘相思豆’的房间,看到里面的布置,我才发现自己猜错,不过是吃饭的包厢。
相思豆?
所有的门都是紧闭,没有任何话语声,说明所有包厢都空着,女人没有征求意见,就把我俩带进相思豆包厢。
黑狐没有表示异议,说明与女人之间心有灵犀。
进去后,女人说声‘请坐’,然后转身出去,自始至终面无表情,缺乏待客之道。
相思豆包厢面积很小,靠窗摆张长条餐桌,两张容纳俩人的藤制吊椅悬挂在餐桌左右。
待女人离开,黑狐跳上左边的吊椅,身子一挺,吊椅晃荡起来,发出轻微悠闲的‘咿呀’声音。
我坐在右边的吊椅,没有晃荡。
也许是怕打破环境的宁静,我们谁也不出声,眼睛欣赏着各自的窗外景色。
大约过了五分钟,包厢门被打开,女人出现在门口,双手提着两个竹篮,一个竹篮里放着碗筷酒桶,另一个竹篮里放着卤菜凉拌菜。
女人把它们逐一摆上桌,又默不作声退出去轻轻关上门。
卤菜有牛肉、猪头肉、猪舌*头,凉拌菜是海带、拍黄瓜、油炸花生拌香菜。
酒桶是五斤装那种,排除白酒的可能,应该是自酿葡萄酒,在葡萄园喝葡萄酒最正常不过。
黑狐拿起酒桶破除封盖,一股带酸含香的酒味扑鼻而来,顿时将喉咙里的馋虫勾出。
我赶紧端起高脚杯,主动伸到桶口下,接了大半杯黑红色葡萄酒,不客气放到嘴边喝一大口,醇香带涩的味道溢满整个口腔。
喝完之后靠在椅背上,将端高脚杯的右手搁在椅沿上,挺着肚子望着窗外,一股贵族的气质油然而生。
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雪茄,要不就可以豪华贵族。
黑狐喝口酒问我。
“你不觉得那个女人很眼熟?”
我当然知道说的是哪个,打进黄泥坡葡萄园到现在,我只见过一个人,就是那个开门和上菜的女人。
但跟‘眼熟’两个字一搭架,我就有点茫然,问:“哪个女人?”说实在,我在这里连葡萄都没见到一颗眼熟的。
黑狐有些尴尬,咳嗽一声道。
“就是刚才上菜的女人。”
我‘哦’一声,仔细回忆女人身上每一个细节,并没有发现一丝眼熟的地方,只好实话实说不眼熟。
黑狐奇怪的望着我说:“这,你都看不出来?”那模样表示,我真不配做老千。
我只好在努力点想,实在是白费精力,只好不好意思说看不出来。
黑狐表示失望,马上宣布答案。
“你不觉得这女人长得很像阿英?”
嘛?
哪跟哪啊?
这女人是瓜子脸不错,但她是西瓜子脸,阿英是葵瓜子脸,有本质区别。
当然,我首先申明喜欢葵瓜子脸。
这女人同是一双丹凤眼,但是没有阿英明亮清澈,眼帘也没有阿英红润细腻,眼眶还比阿英小一点点。
鼻子和嘴巴虽然性感,却没有阿英精致动感。
只有身高很像,不过身高能用‘像’吗?
奇怪了,我怎么能对比得如此细腻?
黑狐说这女人像阿英,他对阿英一见钟情,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
嗯,有故事。
我故作恍然大悟说:“对,比较像。”接着试探问:“你认识这个女人?”
黑狐踌躇一下,苦笑一下说:“她是我高中同学,名叫王红英。”是该苦笑,高中同学见面,表现出跟不认识一样。
王红英?
这个名字才非常熟悉,我猛然想起,阿英全名就是王红英。
原来鬼藏在这里!
在甘州把我和阿英关起来时,黑狐肯定偷看过阿英的身份证。
人身上能分泌一种奇怪的东西,能引导感情改变性别,还能让人产生幻觉,这东西就叫荷尔蒙。
阿英和高中同学王红英有那么一丁点像,黑狐能从名字完全相同,转换为相貌相同,这就是荷尔蒙在作祟。
我突然闻到一股熟悉气味,这股气味香中带甜有葡萄酒味道,在我的印象里,这股气味只接触过两次。
黑狐的高中同学王红英在门外偷听。
我偷偷向包厢门望去,那是乡下普通木门,上面有细缝,里面的声音很容易透出去。
见面不相认,现在又来偷听,俩人之间的故事有亮点。
我没有去挑破,见面不相认以及王红英在外面偷听这两个事,而是用眼神鼓励黑狐继续说下去。
黑狐继续说:“王红英家住在我家楼上,与我青梅竹马,高中又成了一班同学,俩人关系又进一步。我妈车祸死后,我和哥哥搬进干爹家住,虽然距离远了,但关系仍然保持,她放假就会来找我玩。”说到这里叹口气。
母亲出车祸身亡?
是不是遭遇跟我一样的命运?
可冯钱贵身边没有类似‘张艳梅’的女人,我拼命克制没有出声,听完黑狐的故事可以得到验证。
在黑狐的讲述中得知,王红英读高二那年暑假来他家玩,到了中午,冯钱贵热情挽留她吃饭,她没有多想,请示家里后留下。
谁知这是王红英恶梦开始。
吃饭时,冯钱贵在桌上劝王红英喝酒,长辈盛情难却,她就喝了两瓶啤酒,由于不胜酒力喝晕乎。
冯钱贵找借口把黑狐打发出门,在王红英休息的房间里,趁机将她强行奸*污了。
事后,王红英父母找上门来理论,被鬼子带人揍一顿赶出去。她父母又告到公安局,冯钱贵才软硬兼施,给了她父母五万元才把这个事摆平。
王红英因为这件事辍学,家也搬到省城。
五年前,黑狐从高中同学嘴里得知,王红英在省城给人家当二奶。前年又得知,王红英开了个葡萄园搞得很红火,他想方设法打听到地址,于是过来找她道歉,没想到她冷若冰霜根本不接受。
于是经常过来消费,权当给自己一个安慰。
冯钱贵这帮混蛋!
中国在对强*奸犯的惩处上,应该向韩国学习,用化学的方式将这帮混蛋阉割,免得他们继续为祸一方。
从黑狐的讲述中,找不到任何冯钱贵要祸害黑狐母亲的理由,然而我偏执的认为,黑狐母亲一定死于非命。
我感情的天平一下子向黑狐倾倒不少,俩个有同一命运的老千,俩个为虎作伥又落到同一下场的蠢货。
俩个披着虎皮自以为威风,却被人随意操弄的可怜提线木偶!
等黑狐讲完,我小心问:“你是不是很爱王红英?”这样问是想帮黑狐摆脱情感桎梏,我已经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不堪。
在外面偷听的王红英同样如此,要不然费这么大劲偷听干吗?
黑狐一听愣住,一脸迷惘道。
“我爱她吗?不啊,我只是把她当作一个亲密朋友而已,并没有爱的意思。”
陷入在爱情里面的人,对自己的行为置若罔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特指这种人,与其它状况无关。
我轻轻一笑,不承认也就罢了,一个仅凭名字就决定长相,不是爱是什么?
不好举阿英的例子,只能让黑狐信马由缰。
黑狐低头沉思一阵子,抬起头来已满脸忧伤,喃喃道。
“你说的不错,我可能真的爱王红英,想起她,我就挖心的痛,总感觉有种负罪感,恨自己没有用。”
说完,双手支在桌子上,十指扒拉着头发很是痛苦。
我将手放在他肩头,安慰道。
“别自责,那时你还小,很多事情无法左右。不过现在已是成人,有担当的资格,你可以去向她说明一切,用自己的能力保护她,这一切还来得及。”
黑狐抬起头痛苦道。
“已经来不及,她找到了归宿,连儿子都有了,在她面前,我真不清楚还能做什么。自从干爹侮辱了她,没有人愿意跟我交往,到现在都没有朋友。我感觉自己就是个侏儒,处处都是低人一等,连最基本的做人条件都达不到。”
我理解这种说法,冯钱贵和老余头之流就是希望达到这种目的,阻隔我们与外界联系,把我们从精神上禁锢起来,才可以随心所欲操纵我们。
就这时,门外那种香中带甜的葡萄酒气味渐行渐远,说明偷听者已经离开。
可能她认为已经听到需要的东西,其它并不重要。
我端起杯子喝口酒,严肃道。
“你没想过造成这种悲剧的原因吗?这不是你的错,而是冯钱贵把你害成这样。”
黑狐视线转移到窗外,挣扎道。
“我干爹没有害我,自从我父亲死后,是他把我养大成人,让我享受一般人过不上的无忧日子,怎么能叫害我呢?”
这叫着不到黄河心不死,没有经历我的惨剧,他不清楚什么叫险恶用心。 千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