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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路远应声道:“还有人吗?”李棂翻开马车厢的碎木片和断了的木杆道:“确实,两个奇怪的人,穿着黑色斗篷,好像已经昏迷了。”
钟路远听到黑色斗篷时,心想,难不成是天门宗的人?钟路远跑过去,和李棂一起将那两个人拉出来,揭开他们的兜帽钟路远才知道,这是两个西方人,一男一女,看样子和李棂差不多大。钟路远检验了他们的后颈,没有天门宗的印记,边放了一部分心。
然后呢,钟路远用手分别靠近他们的鼻子,还有气息,再看看他们的伤,问题不大,都是撞击伤,静养一顿时间就好了。钟路远双手抱于胸前,叹了口气。这走大运碰见五个人,死了两,晕了三,这遇到和没遇到,有什么区别。
钟路远道:“交通工具是有了,可没有方向就很难受了。”
李棂道:“军爷不要担心,他们既然往这边走,多半是要去华夏,也许会有地图或者其他指示的东西,就算没有,他们也应该会有人知道的。”钟路远摊开手道:“唉——听天由命吧,我们可以试试修修马车,说不定修好时人也醒了。”
说到修理,真是令人头大,这个位置附近,连枯草都没几根,还别说树了,只能试试残留的零件能不能用。他们先把逮住的四匹马拴在巨石上,然后东拼西凑地将那辆半残的马车厢修好,准确地说已经不算厢了——一块板子四个轮,三边护栏两条杆。这“马车厢”看起来是破了点,不过能立起来运行,都已经很不错了,毕竟钟路远和李棂又不是干这行的。
钟路远擦擦汗,道:“真是累死我了,真希望他们能有点东西来犒劳犒劳我。”李棂道:“俗话说得好,做好事不求回报,军爷还请自重。”钟路远挑挑眉毛道:“去去去,用你教导我,我是那种人吗?”
钟路远和李棂一同将三人抬上马车板,这时一个玉佩从老头身上滑落出来。钟路远将它捡了起来道:“这是什么?”李棂瞧着他手上的器物,说道:“是个方块玉器。”
“别急,我瞧瞧。”钟路远将它举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接着道:“御指行使,天令。”这是一个皇上亲赐的玉佩,天令刻印是证明,反过来看背面,写着“丞”字。钟路远惊道:“我勒个乖乖,这老头是个丞相。”他再瞧了瞧“丞”字下端,那里刻着名字道:“好像叫于之封。”
李棂听到“丞相”二字后,大吃一惊,竟然口吃了,说道:“什……什么东西?丞……丞相!”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之高的官。钟路远想到,这么着急地往华夏赶,难道有重要的事情?他为什么和两个带斗篷的西方人在一起?
“哎哎哎,军爷,你瞧,我发现个宝贝。”李棂递给钟路远一个卷成圆筒的东西。钟路远展开它,是一张地图,钟路远惊喜道:“好小子,真有你的,在哪儿找到的?”李棂指了指护栏边的圆柱横杆道:“它有点松动,我一扳它,这玩意儿就掉了出来。”钟路远笑道:“哈哈哈,这样就能回去了,这地图正好是由北方到华夏的贸易路线图。”王权突然来了句,“你看的懂吗?”
王权一提醒,钟路远才注意到上面的字都是符文一般奇怪的字体,多半是北方人用的地图,钟路远浏览了一遍,突然他眼前一亮道:“嘿嘿,这不是有坐标吗?”
说来也巧,钟路远他们所在的地方,正好处在一条贸易线上,而且绘制这地图的人足够细心的将钟路远他们身边的巨石作为标志物画了进去。
王权提醒道:“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我之前给你说的灾祸还没有来呢。”钟路远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心里有了数,干啥不自信。”他对李棂说道:“走了老弟,把马拴上。”
过了一日,钟路远他们一直保持缓速前行,那个鸟不拉屎地戈壁已经走了出去,标志物便是树木多了起来。那三人依旧没有醒过来,钟路远甚至怀疑他们早已驾鹤西去,如今钟路远身上携带的干粮已经告罄,这还是他第一次期待着有个魔兽过来给他当食物。
“唔——”
“军爷快来,老丞相醒了。”李棂通知道,钟路远点头道:“好的,你过来驾驶,我来和他说。”
“是。”
于之封拱手,咳了咳道:“恩人,老朽身子不便,无法行礼,切勿怪罪。”钟路远扶着于之封的手,说道:“老丞相不必客气,同位华夏人,伸出援手,理所应当,在下敢问老丞相为何如此惶急,难道是有了紧急事故?若不便说,在下也不会细细追问。”于之封惨笑道:“我本奉王命出使北方,与其交好,可哪知,那西方人不客气,方才末了自相残杀,便将魔爪伸向北方,神龙殿无所作为,北方生灵涂炭,作为使者,老朽对此也无能为力,只能做到的是提醒华夏,以免被别人当做瞎子打。”
“可是那群西方人不客气,见人就杀,完全不按规矩来,好多使者都死在了他们的枪口和屠刀,这就像革新土地一般,似乎是杀光了人后,当做新的地盘开拓。”
“我便带着随行的人跑啊跑,一路上人越来越少,最后,我的助手为了引开追兵,也死了。”
钟路远指了指那两个西方人道:“那他们呢?”
“他们也是逃亡的人,不过他们似乎是修士,可以使用一种叫作魔法的东西,其实就是灵力技能吧,看他们可怜,便载上他们一同回华夏,之后又遇到了清剿的队伍,再后就遇到恩人你了。”
“魔法?”这个新颖的名词引起了他的注意。于之封接着对他说:“恩人,老朽有一事相求,不知可行不可行?”
“老丞相请讲。”
于之封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器物,用一只手都可以轻松握住。他说道:“这是老朽为华夏做的最后一份出使奏折,以及老臣的拙见,希望恩人能把它带给皇上,只要有我的玉佩你就可以进皇宫。”
钟路远接过他的报告和玉佩,说道:“在下定当不会辜负丞相所望。”于之封如释重负,他问道:“当今还是颂德年吗?”钟路远摇摇头道:“不是了。”于之封慨叹道:“变化真大呀,老臣离家可真久了呢。”他艰难地挪动身子,然后跪在板子上,磕头唱道:“颂德老臣,于之封,使命已达,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华夏万世永昌!”说罢,便再也没了动静。
钟路远默默地看着一位忠心老臣不甘的离开了人世,心中感慨万分,谁说华夏无有志之士,他们只是默默奉献罢了。
老丞相,请你放心,吾辈自当竭尽全力。 苍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