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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拉着陆科的左臂,一直拉着他走出食堂,陆科的左臂被秦明拉到微高的位置,手里的袋子也就跟着举高了些,仅装有几样东西的袋子随着两人相牵连的步伐不断摇晃着。
这算不算麻烦?秦明觉得肯定是算的。但他想现在麻烦,总比以后再偶遇时,总会感受到憋屈不爽要好,毕竟若是同一间大学的同学,以后偶遇的机会会有很多很多。或者哪怕不是同一间大学的同学,单就他们能够巧遇的变态级几率,以后偶遇的次数大概也不会少。
陆科想过挣脱,他想过骂秦明一句,像以往那样,低头跑开,可他尝试挣脱了,手臂微小地扭动,他挣脱不开。
于是他就只能随着秦明走,没有看路,没有看别人,无视周围人投射过来的新奇视线,他半低头,垂着眼,只看着秦明的两个鞋跟有规则地一上一下,莫名地希望,就这样继续走下去,不走到目的地,只是这样一直走,大概也是好的。
走出食堂之后,秦明拉着陆科,向人少的地方走,最后来到位于几栋楼中间,偏僻的小花园内。
因为离各个楼区都远,花园又小,没什么好看植物,最多是一片绿地上有些树,茂盛的野草里零星点缀着几朵小小的野花,连供人休息的长椅也只有两个,石砖地面上少有人打扫,矮缝间积了厚厚的泥土,因此少有学生来这里。秦明在初次发现这个地方之后就喜欢上了这里,有时食堂没有座位的时候,他会买了饭拿到这里吃,别有一番惬意。
秦明动作不粗暴,但也说不上温柔,他把陆科甩到长椅前的力道,是绝不会对女生使用的。陆科被甩开在椅子前之后不动,不说话,他看着秦明自裤兜里拿出一包纸巾,打开封口,抽出一张纸巾,把长椅的椅面来回清扫过,然后他把脏纸巾折叠起来,脏的那一面被折叠进去,干净的那一面被折叠成小方块,和纸巾包一起,被秦明塞回裤兜。
秦明抓住陆科的左臂,拉他坐下,依然是不会对女生使用的手势力道。陆科顺着力道坐下了。秦明回身也坐下,但刚坐下,他就觉得好像有点不妥,起身向旁边迈一步,身子挪过去,再坐下,与陆科分坐长椅的两边,与他隔开些距离。
都坐下了,两个人却还是没有说话,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后来还是秦明抬起头,率先打破沉默:“说起来,我得向你道歉。”
“道什么歉?”陆科很快轻声接道。
“我没有想到……我把你误会为,不会进入这种学校的人,我没有想到你学习那么好。”
陆科无声地哼笑了下:“如果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觉得这种事就值得道歉,那世界大概能和平了。”
“怎么可能。”秦明一手撑住半边脸庞,手肘放在分开的膝盖上,“就是所有人都把道歉当习惯,世界也不会和平,不过重要的不是能不能和平,而是人们是否有这个愿望。”
“嗯,也是。”陆科依然半低头,看石砖缝隙里深棕色的泥土。
他们突然又陷入了沉默,但又都觉得,之前打破沉默,能再说上话,是很好的。
于是几乎同时,他们转脸,看向对方。
这次陆科先开口:“之前是我不好。”
“什么不好?”秦明不理解。
“我什么都没和你说,什么也没和你解释,只让你什么都不管。”陆科的脸转了回去,又看回地面,“明明让你遭遇到那种事。”
“可以理解,你有你的理由。”秦明也正回了脸。
又是几秒的沉默后,陆科再度道:“我没想到会再碰到你。我是指,在斗鸡场以外的地方。”
秦明笑了:“我又何尝不是,老天爷有点意思,估计就是缘分吧。”
“哈,或许吧。”
“说起来,你是大几?”
“大二。”
“哦对,我记得你比我大。”
“你还要去食堂么?”
“哎,这会去,估计没什么能吃的了。”
“你再不去,就真没了。”
“你呢?你吃过了?”
陆科举了举他一直拎着的袋子,道:“我去超市买了吃的。”
“嗯?那你怎么还会去食堂?”
“因为我想吃巧克力面包,又想吃馒头。”
“哈?”
“我两个都想吃,所以就先去超市买了巧克力面包,再去食堂买馒头。”
秦明看着陆科贴有止血贴的侧脸,快速地眨了眨眼。
“哦,这样也不错。”
“要是连想吃的东西都不能任性一下,那就太可悲了。”
“哈……对,挺有道理的,要是我遇到的同样的情况,应该也会和你一样,两样都买。”
“你要是不去食堂,就先吃点我买的东西吧,之后你再去买你想吃的。”
“哎,你这么说,我想起你炖的牛肉了。”
“怎么了?”
“什么怎么,当然是好吃啊。”
“哦,哦……嗯……要是……”
陆科和秦明都在想这句话的后半句,他们多少知道,彼此的想法是相同的,他们都觉得,如果能再一起吃炖牛肉的话,这段时间的空白或许就弥补了吧。但他们同样知道,阻碍这句话说完的人还存在。秦明希望能解决,他不是爱管闲事的性格,但老天爷已经定了莫名其妙的缘分,他就希望他的缘分能够顺利。
陆科已经习惯了太久,他不确定他有没有那份勇气。
沉默持续,最后还是秦明再一次率先打破沉默:“你这一身伤,这一次,也是他弄的,是么?”
隔了很久,陆科才轻轻地“嗯”出一声:“他没想到会骨折,我也没想到,大概是有寸劲吧。”
“寸劲,哈……”
“我以前被烟灰缸砸,最多是疼,从来没骨折过。”
秦明完全扭过头,看了陆科一眼,然后转回头,抬手快速捋过头发,再长长呼出一口气,满是无奈。
“你啊……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么?你有没有想过,他今天能把你打骨折,明天就能把你打瘫痪,后天就能打死你?” 我的萝莉喵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