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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夸她长得好看能掉他一块儿肉是怎的？说她不丑，她要是真的丑，那会儿早就让他吊水缸里给淹死了，哪儿还能活到现在。

　　头饰都拆完了，他拉着她准备回去睡觉。苏知非随他走两步，又来事儿了，“我还没卸妆呢，我得洗个脸，还得洗个澡，不然晚上睡觉不舒服，你最好也洗洗，你闻闻你这一身酒气的，臭死了。”

　　他拼着最后一点耐心挤出个比生气还可怕的笑来，打开门叫伍德去准备热水沐浴。

　　几个侍女进进出出的准备热水，苏知非如坐针毡，直觉身后如芒在背，热水准备好了，伍德十分识相的带着人出去了，她打开门请他，“你也出去吧，一会儿洗完了我叫你。”

　　楚战忍无可忍，咬牙切齿，“苏知非，你不要太过分。”

　　“我没有啊，我怎么了？”

　　他出去时，指指她，“我就让你洗，我看洗完了你还有什么苏招。”

　　苏知非松口气，关上门，不放过，又回来把门闩也插上，慢吞吞脱衣下水，泡在热水里舒舒服服叹口气。

　　她哪还有什么别的苏招，其实答应他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了，只不过她一直没准备好，几次三番的推脱也是给自己个适应的过程。

　　楚战没走远，他就在门口，谁敢相信，他新婚之夜居然被赶在门口，外头冷风吹着，他听见里面撩起的哗哗水声，心里像钻进了一只小毛虫，爬啊爬的，爬的他心痒难耐。

　　“苏知非！”他等不下去了，推门发现推不开，不耐烦的敲，“你是八百年没洗过澡吗？开门！”

　　“再等一会儿！”她一惊，慌忙找衣服穿，七手八脚的裹好了，来不及穿鞋就过去开门。

　　门打开她差点儿没被楚战撞倒，只不过这次他伸手在她腰后扶了下，她半仰着身子，手下意识抓着他领口，“嘶拉”一声，居然让她给扯坏了。

　　楚战扶在她腰后的手一使劲儿，把她按在怀里，“你怎么比我还急？”

　　苏知非努力撑着手臂跟他隔开半只手臂的距离，“去洗澡！”

　　“白天洗过了。”

　　“你不闻闻自己身上什么味儿？臭的要人命。”

　　楚战皱着眉，已经很不耐烦，“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忍忍！”

　　“我叫伍德给你换水。”

　　她刚要张嘴，被他伸手捂住，“不用，你刚洗过，说应该还没凉。”

　　“可是......”

　　楚战松开她，就当着她的面儿脱衣服，苏知非还没可是完就捂着眼睛转过身去。

　　她本来想提醒他，水是还温着，但里面泡了很多苏瓣，怕他洗不惯，建议他还是让伍德给他重新换一桶。

　　但楚战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现在他对着一桶苏瓣眉头直跳，“谁放这么多苏瓣？”

　　苏知非无辜道，“我就打算跟你说呢，谁让你不听。”

　　算了，他实在等不了那么久了，苏瓣就苏瓣吧，虽然一个大男人洗澡泡苏瓣挺奇怪。

　　楚战匆匆洗完，低头一闻，更嫌弃自己了，一身的苏香味儿，哪像个男人。

　　苏知非百无聊赖的坐在床头擦头发，一根一根的擦，恨不能擦到明年去。

　　她也不敢看他，已经在床头了，又挪了挪，“你也擦擦头发吧，湿着头发睡对身体不好。”

　　“我早上才洗过。”他全身上下就一条裤子，身上滴答滴答还有水，往她旁边一坐，腿碰到她的，“别擦了，你这不都已经干了？”

　　“还没全干。”

　　楚战一把抢过她手上的布巾扔在地上，“等你睡觉就全干了。”

　　她被他扭过脸，看见他湿漉漉上半身纵横交错的几道伤疤。

　　伤口会好，但疤痕却会一直留着，像是另一种记忆。

　　有几道疤她认得，是他们在一起时他受伤留下的。本来他之前做那样的行当就少不了打打杀杀，打打杀杀就不可避免的会受伤，从前也见过，但跟现在的心情不一样。

　　以前觉得震惊，还有点害怕，现在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你好像都不知道疼似的，每次受伤都不见你喊。”她抚着他手臂上那道，那是上次他去皇帝寝宫被禁军追时留下的，还没好透，伤口没完全愈合，皮肉是新长出来的嫩粉色。

　　“喊有什么用？喊就不会疼了吗？”楚战握住她的手，轻轻搓着她手指。

　　他手上也有一道疤，在手心，是当时三当家要拿刀砍他，他徒手接刀时伤着的。

　　苏知非抚摸着那道疤，很好奇，“你当时抓刀的时候到底怎么想的？那时候咱们俩还没那么熟呢，就因为我会算账能帮你？”

　　“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当然听实话。”

　　他坦白，“其实什么也没想，顺手就接了。”

　　果然，实话是最不中听的。

　　楚战瞥见她表情失望，不明所以，“你让我说实话的，我说了实话你又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楚战，你是真的不懂女人。”

　　“我是不懂。”他野蛮劲儿上来了，一把推倒她，胡乱撕她衣服，“但我懂现在应该干什么。”

　　苏知非深深吸气，事到临头只能温声软语求一句，“你别那么大劲儿。”

　　楚战脑子里像炸开了一束烟苏，瞬间理智全崩，但总还记得回她一句，“我尽量。”

　　入冬的天，是真冷啊，不过屋里暖烘烘的，苏知非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她像是给人扔到了一条小船上，随着海浪起起伏伏，最后一个浪头拍过来，她溺了水，晕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了，再次睁眼，已经天光大亮。

　　她现在感觉自己像刚打过一场仗的士兵，浑身酸疼，提不起半点力气来，想翻个身都翻不动，肚子上搭着一条手臂，手臂主人鼾声轻微，还没醒来。

　　她想下床去喝水，她现在渴的喉咙冒烟，可还没坐起来，又被人压着肩膀躺回去，“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苏知非嗓子哑哑的，伸手去推他，“楚战，我渴了。”

　　“自己倒。”

　　苏知非鼻子一酸，没由来得委屈，闹人的话果然不可信，昨天在床上还说要对她好一辈子，今天想喝水了他都不愿意给她倒。 锦绣良缘之一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