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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997

逆转人生 屠命 8352 2021-04-06 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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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娴曾说过,离别与重逢,是人生不停上演的戏,习惯了,也就不再悲怆。

  “小娜,收钱。”

  一个娜字,触动了王柏文的神经,不会这么巧吧。只见一位与王柏文差不多大的女童从搭好的棚子里漫步出来。

  真的是她!王柏文暗道。

  再次见到王娜,他眼神闪过一丝无措,旋即归于平淡。她怎么会在这里?曾经的老同学,提前重逢,让王柏文的心绪感慨万千。在想着一会该不该搭讪什么的,王柏文脑海深处突然传来剧烈的刺痛感,像一道闸门轰然开启。

  “妈妈你看,他流鼻血了!”小王娜惊呼。

  咚咚!

  咚咚!

  咚咚!

  看着近在咫尺的萝莉,王柏文的双眼一片花白,萝莉的影子一重又一重相互叠加在一起,恍惚间他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对他说,“你一定答应我,忘记我,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你的新娘。”

  我一定做你的新娘!

  一定做你的新娘!

  你的新娘!

  新娘!

  一股阵痛蔓延全身,王柏文喘不上气,脑海中的声音渐渐消失,那人是谁?

  她,是,谁?

  他的脑袋胀痛,浑身酸麻,视线被放慢十倍不止,眼睛像摄像机,一帧一帧播放着画面,重重摔倒在地上毫无痛觉,耳朵只能听见嗡嗡声,紧接着王柏文视线一黑,失去意识前,他最后一个念头是:那个声音到底是谁……

  清晨的第三医院大门口,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正太直愣愣的摔倒在地,两行鼻血顺着他的鼻孔流淌在萧瑟的冷风中。

  ******

  漫天飞雪,王柏文竖立在物是人非的家门口,他的心针扎一样痛苦。

  年前,房子卖给了别人,当时他的奶奶离世,王柏文的七大姑八大姨一帮亲戚瞒着他偷偷将房子过户,低价卖掉。

  远在外省服刑的他对此毫不知情,直至亲戚们把那笔卖房款挥霍的一干二净,才通知他,而那时,距离他的奶奶去世已经半年有余。

  无所谓了。

  对待亲情,王柏文淡然置之,如同陌生的看客,冷眼旁观。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见的太多太多。

  他曾经拥有过幸福美满的家庭,木讷敦实的父亲,慈爱心善的母亲,温柔恬静的女友,一栋小屋子,其乐融融的家庭。

  命运跟他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病痛与苦难接踵而至,他的亲人一个个倒下,美满的家庭也妻离子散,破碎不堪。

  王柏文奔波忙碌,打工赚钱,没日没夜的工作,为了成功他不择手段,却因此伤透女友的心,离他而去。

  他赚到了七位数的支票,可是,他并不快乐,因为身边已经没有人与他分享喜悦。

  王柏文利用别人的身份证明开设了一个账户,定期往家乡疗养院,汇一笔可观的赡养费,用以赡养患有精神疾病的母亲。

  只是,做错了事,迟早要还的,警方以偷税漏税,走私等罪名,将王柏文逮捕归案,判刑入狱六年。

  六年的时间,王柏文改过自新,洗心革面,在改造的过程中,他读阅半个图书馆的书籍,只为平复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图书馆的书籍很旧,大多数是破旧的盗版书籍,少数是过期杂志,九十年代的书籍占据大头。他会翻阅以前的书籍,了解他曾经错过的历史大事,这是一种不错的体验,他常常想,换做是他身处那样的局面会怎么办。

  六年后,王柏文回到家乡——海林市,找了一份安定、平稳的工作,打算了此残生,原本他是想死的,因为已经生无可恋,只是他的母亲还在世,他不能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归于平凡的王柏文,不再是意气风发的成功白领,不再是身陷牢狱之灾的经济罪犯,他只是一个连锁超市的收货员,那种扔进人群中也不会掀起波澜的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上有老,下无小,没有房子,票子少。十八个字概括了他整个人。

  出狱后,他做过许多份工作,看尽繁华的他每一件工作都可以信手捏来,几乎所有耳熟能详的职业他都干过。

  可是没有一份他能够干久,重新做人的他,适应不了社会的风气。当一切可以用钱去衡量,当感情可以用金钱补偿,当劈腿出轨如家常便饭,当结婚离婚如同儿戏。

  王柏文陷入迷惘。

  他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想法,每每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会与社交软件附近人里认识的好友聊一聊。他的性格是天生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是随他意志能改变的东西,那位好友也多会开导他,人,总想去改变社会,往往会被社会所改变。

  王柏文收入微薄,不免囊中羞涩,他手上的大部分积蓄是出狱后积攒下的血汗钱,好歹算是有了一份固定收入。这也是他换工作的原因,高强度劳作,使他的身体长期处于高负荷状态,久病缠身,积劳成疾,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捏着手上的辛苦积攒的血汗钱,他也跟众多大龄剩男剩女一样,开始为将来做打算。

  钱,是男人的脊梁骨!

  男人有钱,脊梁骨才会硬起来,若不然,就是团软体动物。

  王柏文忘记自己是从哪部电视剧看到过,不过他认真记住了这句话,这句话说的非常正确。没有钱的男人,几乎在社会上无法立足。

  像他这样没钱又没颜值的,别说立足了,怕是连生存空间都没有。王柏文在小时候的一次意外中撞坏了下巴,致使他左脸眉毛处封了十三针,由于年纪太小,他的父母也没放在心上。导致在成长过程中,他的左右半边脸不匀称,因此他的童年笼罩在自卑的阴影中。

  直到,王柏文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那位网友,名叫陆晓晨的女孩,可没等他高兴,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几乎将他劈晕过去。陆晓晨,这个可爱善良,性格爽朗热情的女孩居然只有两个月的生命。

  恶性脑癌,晚期!

  医院不介意做任何治疗,癌细胞会扩散到她全身,甚至,不需要扩散,脑部血管随时会破裂导致她死亡。

  在与陆晓晨互相了解的过程中,王柏文被她与病魔搏斗的勇气深深折服,面对困难,这位柔弱的女孩从未认输甚至低头过。

  她,像一朵暴风雨中的白兰花,倔强顽强,任凭风吹雨打,我自永不屈服。二人相谈甚欢,渐渐的,两人对视的眼眸中,诞生出一抹璀璨的爱之火花,在王柏文的鼓励下陆晓晨再一次笑对人生,一切看似美好,悲剧却突如其来。

  一次探病,王柏文带着果篮去看望陆晓晨,二人正愉快的天南地北的胡侃,陆晓晨突然脸色惨白,口吐鲜血,心里有无数次准备的王柏文依旧被这一幕吓到了,他怕失去她,陆晓晨已经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日日夜夜仰望星空,期盼陆晓晨能好起来,期盼奇迹能出现。

  花朵,凋零了。

  狂风暴雨折断了白兰花,花瓣飘散,落英缤纷。

  王柏文在手术室门口没有盼来奇迹,他等到的是医生的无奈叹息与一句节哀顺变。

  陆晓晨没有亲人,在整理遗物的过程中,王柏文看到了她留给自己的一封遗书。

  亲爱的,谢谢你陪我走完仅剩的时光,因为有你,我所剩无几的时间也不再觉得孤单…………你一定答应我,忘记我,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你的新娘。爱你的晨。

  二十一岁的陆晓晨,没交代一句话,静悄悄的走了。她甚至没与王柏文打一声招呼。陆晓晨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通过自己的努力购房,买车。正当她的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她被诊断出恶性癌症,还是治愈率极低的脑瘤。她的未婚夫得知后没有安慰她,而是转移公司资产,随后人间蒸发。

  灰心丧气的陆晓晨卖掉房子,关闭公司,等待死亡的来临,某个夜晚,她在社交软件中遇到了同样失意的王柏文,至此,命运终于在黑暗中为她开启一扇天窗。

  与病魔不屈搏斗的陆晓晨就这么走了,留下一封信,一块玉牌。

  王柏文将玉牌挂在自己脖子上,像行尸走肉一般,苟活于世。每个夜晚,他都会陷入两难境地,在死与活中做出抉择。

  不能死。

  母亲需要他照顾。

  幽幽叹息,在肃寂的夜,格外的凉。

  那个像磁场共鸣一般,灵魂极尽契合在一起的女孩离开了,带走了他的心。

  “晓晨,不要离开我!”

  “等我!”

  “我会去找你。”

  ******

  “怎么办,柏文以后都醒不过来可咋整。”海林市第三医院ICU病房,王柏文的母亲周凤仪哭诉着说。她坐在病床前,身边是昏迷不醒的儿子,自己的丈夫则站在病房窗前,眺望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月前,王柏文在医院门口意外昏厥,他被第一时间被送进急救室,经过一连串的检查医生只查出他的颅内压强骤然提升,意识陷入昏迷,更具体的就在也查不出。观察三天见患者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遂下达病危通知书。

  王柏文趁着周凤仪熟睡拿钱偷溜出去买早点,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如此,一个十岁的孩子自己竟然会趁大人睡着偷跑去买早餐,家属有责任,医院同样要担责任,为此医院将王柏文这次入院费用报销百分之七十,ICU病房的使用费全免。

  “…………”王涛没回答妻子的话,点上一根红塔山,拉开病房窗户对着窗外猛吸,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照顾儿子一辈子。忽然他的余光瞥见病榻上的王柏文动了!

  这次昏迷打破了他的计划,王柏文原本是想循序渐进的影响父母让二老走上经商的道路,昏迷前,他制定出一系列的举措与规划,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事儿。

  为什么会昏迷?

  为什么自己好像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事?

  为什么一丝一毫都想不起来?

  前一次是假装,这次可是货真价实的晕迷。

  又是一连串的检查,甚至王家一家逗留在医院过了场元旦节日,又观察一周,医生才同意王柏文已无大碍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面对父母与医生的询问,王柏文表现的乖巧懂事,像个小大人一样,惹得医生渍渍称奇。

  1997年1月17日,王柏文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家。整理好拿回来的行李,又吃了一顿简单的团圆饭,一家人挤在一张双人床上睡下。

  午夜时分,王柏文睁开双目,悄悄起身,拿出之前藏在行李里‘未来规划’一个人来的阳台,看着窗外的月朗星稀,月光挥洒在他脸颊上,王柏文默默将那份‘未来规划’撕成条、揉成团,扔到垃圾袋内。

  他已经不需要所谓的‘未来规划’,一切他想知道的,都装在脑袋里,莫名其妙的颅内高压,命运重新为王柏文的大脑开了一次挂,之前所困惑的,疑虑的,拿不定主意的事,皆清晰印在他的脑海。

  王柏文不能预知未来,没有获得超能力,只是他的记忆更清晰,仿佛走马观花,‘过去’在他眼前历历在目,重来一遍。过目不忘?王柏文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个本事,唯一的不同是他能回想起‘从前’的一些事,这已经够了,他的记忆里保留着某一期的体彩6+1开奖结果。

  只是,人的欲念是无穷的,既然能要的更多,为什么不去试一试!1997年大盘走势,王柏文记得曾经在研究股票的时候看过一眼,只是这种记忆基本上是看过就忘记,一般人根本不会留下印象,可王柏文却想起了它。

  股市从1997年2月28日870点起涨到1997年5月12日1501点。

  大体上是不会变更的,时值香港回归,政府打压股市也是为香港回归留股市空间,尤其在2月28日,深受中国人民爱戴的总设计师与世长辞,人民沉侵在深深的悲痛之中,深幅下跌的股市再度出现接近全线跌停的惊险走势。

  这正是王柏文的切入点!

  1997年的股市处在牛市,十四道利空金牌也只能短暂压制做多力量,突发事件造成大跌的第二日,股市就再度发力,并且一发就势不可挡,连续走出12根周阳线,气势如虹,丝毫不逊色于1996年任何一段涨势。上证指数一口气上涨630点,涨幅高达百分之八十左右。

  据他看过的那篇文章称,指数大涨的背后,是股市群体的扩大,1996年初沪深A股总共有311只股票,而一年后的1997年初,已经达到554只股票,股票扩容了243只,相当于扩大了百分之八十。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在股票欣欣向荣的背后一些数据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统计结果显示,涨幅在一倍以上的股票有153只,占上市公司总量的3成。而多数股票涨幅不及指数,指数上涨百分之八十,却有三成以上的股票涨幅不到百分之四十,众多涨幅在百分之五十上下。股票涨幅出现如此悬殊差异,正是牛市失去动力的信号。

  涨幅居前的又回归到绩优股,是牛市启动以来涨幅最大的群体。股票没有永恒的牛股,涨得越高风险也就越大,少数股票不计后果的上涨,实际上掩盖了其他多数股票滞涨的现实,牛市开始走近尾声。

  璀璨的烟花,清冷的长夜。

  1997年的股票市场是王柏文重生后的第一次机遇,错过这次,基本上股市与他就再无瓜葛,1998年后,中国股市会迎来漫长的熊市,在想趁势而起从中牟利,已经不是王柏文能做到的事。他‘从前’的记忆里对股票的关注少之又少,想在股市中持续不断的赚钱,不是他一个门外汉能做到的,即使世界顶级的金融团队也很难在中国股市挣到钱,这是全世界金融业者的共识。

  大方向永远是大方向,排除几个熟知的绩优股,王柏文对股票的理解甚至不如一位普通股民。 逆转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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