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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与父亲谈妥的王柏文躺回自己熟悉的床上。 他不认床,家里的,寝室的,只要是张床就能睡下。
……
杨聪从浑噩中醒来,看到空无一人的单间,他真想这一切是一场噩梦,心中的痛苦如硫酸淋遍全身,宁愿赶快死掉,单间里没有人但他时刻感受到周围无尽的压迫,让他喘不上气,泪水如扭不紧的闸门倾泻而下,清醒的他心里堵得慌,充满惆怅和绝望。生平第一次,他被劈腿了。
正当他为未来筹划的时候,张晓敏打来了分手电话,起初他以为是玩笑,最近虽然没经常聊天,可也时不时的互通电话,两个人的感情很稳定,为什么要分手?
他迫不及待的赶往张晓敏的家,在她家楼下见一个中年男子与张晓敏举动说不出的亲昵,那一刻,他失去了理智,冲了上去。
门开。
王柏文裹着羽绒服走进海林市东城区派出所的单间,他接到电话的时候以为是打错了,没想是警察打给他,通知他领人。并且希望他联系当事人家属,因为当事人死活不开口,事先将手机里的通讯录全部删除,通讯录里只有王柏文一条未接来电没来得及删。
看到杨聪的样子,王柏文无奈叹息,生活,总是让懂事的人去承担糟糕的感受和结果,在他认识的人里面,要说真正懂事的人,也只有杨聪了吧,剩下的好友,大多还是青涩的社会青年,什么也不懂,宋昭那厮懂是懂,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可以叫醒一个睡着的人,但无法叫醒装睡的人,指的就是宋昭。杨聪从自己那里拿到第一桶金,经历过浮华,膨胀,得意忘形,正待奋起的时候,生活给他开了个玩笑。
两个人的感情经不起折腾。不到半年的时间,即使天天打电话以解相思之苦,可还是闹到了这个地步,实在让人唏嘘。王柏文希望杨聪能放下,不要再去执着,感情这种事情,放不下是伤痛,放下后就是勋章。经历一切并走出来的人,才会更懂得人性和现实,从此不再需要铠甲,也没有了软肋,敢于一个人赤条条的直面世界,因为,最不堪的都经历过,还有什么是困难。
前世王柏文被劈腿过,他不会再去劈腿别人,知道张春梅有对象后,他再也没主动联系过她,介入别人的感情中,是最鲁莽最愚蠢的事。他懂得什么样的人值得去珍惜,什么样的人该去珍惜,什么样的人一文不值,他会以最大的善意回馈对方的好,也会用最冷酷决绝的方式报复对方的恶,不在幼稚的他不会为一两句甜言蜜语而沉浸在美好幻想中,连他也不清楚,这是好,还是坏。他获得了控制自己欲望的理性,却失去了年少时的美好纯真。
“没事吧。”王柏文坐在杨聪身旁,他能感受到来自杨聪身上的迟暮之气。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腐朽到凋零。 他想起了杨聪与张晓敏在一起时的场景,想起杨聪嬉笑打闹,没心没肺的样子。
“唉。”回应王柏文的是杨聪的叹息声。
“唉声叹气的,像什么话,你以前跟我说过,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不到处都是,怎么难道忘了?”王柏文开导道。他没问为什么,感情这种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了。
“我爸妈不知道吧?”杨聪忐忑的问。如果事情被父母知道,非得揍死他。老杨家就没出过进警察局的人。
“你以为警察是吃干饭的,你不说人家就查不到!”王柏文实话实说。警察想找一个人太简单了,在进门前办案民警已经告诉他,当事人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他们能找到家属,王柏文选择缄默,这种事情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能做叛徒,即使知道警察说的是实话,他也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杨聪管王柏文要了一张面巾纸,一边擦拭泪水,一边朝自己的好友诉苦,他与张晓敏的感情一向很好,甚至比王柏文与赵依的感情都好,但为什么,为什么就被劈腿了!那个人,像是她学校的老师,狗娘养的,王八蛋!杨聪痛彻心扉,他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约莫有一小时,门再次被打开,杨父怒气冲冲的走进门,二话不说冲着杨聪的后脑勺猛拍一巴掌。
“死崽子,长能耐了你!放假第一天给我进公安局,你爹我这辈子头一次进局子,小王八蛋。你别拦着我!看我不打死他。”
“杨叔,别生气,谁没有冲动的时候,消消气,你消消气。”
这时候哪能不拦着,这是警察局,当着警察面把自己儿子打坏了不要紧,可别在这儿出手啊,警察碍于面子也会给人法办的。
“你个兔崽子,我杨家造了什么孽把你造出来了,当初后悔把你生下来,就该把你射墙上去。”
“咳咳,咱们家务事还是回家再说吧。”片区民警赶忙劝解,万一打坏了,他也是要负连带责任的。至少一个内部通报没跑。
家属来了,自然能提人,受害人方面不予追究,警察这边也只管暂时扣押,等当事人家属到了交完罚款直接提走,王柏文是杨聪的朋友,可他不是杨聪亲人,即使是鸿运的律师也要有杨父的授权书才能提人,想瞒住杨父是不可能的事。
王柏文不放心杨聪,陪着他与杨父杨母一起回去,等回到杨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杨父很有眼光,在前年买下这栋复式楼,以王柏文重生者的角度,十年以后房价至少到一百八十万。相当于长了三倍。
杨聪心事重重,一路上受尽杨父斥责,回到家的杨父请王柏文回家,算是礼貌请人离开,王柏文哪能干,他为什么跟来,就是怕杨聪挨揍,他敢保证自己前脚走后脚杨父就会拿皮带抡儿子。
“哎呀,你这死老头,都是你害的,挣钱挣钱,一天到晚就知道挣钱,儿子现在这样还不都是你从来不管他!”杨母惦念儿子,埋怨丈夫道。 逆转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