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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顾姑娘这是要去哪

纨绔长公主 佟佳东珠 6908 2021-04-06 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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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立冬之前,听说崔莹雪正式进了宫.

  “还没封妃,如今是王贵妃宫里的宫女.”

  小白躲在一边同旁人说八卦,这会子还不到下午饭点儿,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戴宁居然也罕见的坐在一边,自打苏桃死了,他再没有以往那样活泼.如今不过是垂了眼眸听着,并不说一句话.

  顾夜心一边剥瓜子一边好奇道,”连你都知道崔莹雪的事情了?”

  小白立即道,“掌柜的你可不知道,崔家因为崔小姐进宫伴驾的事情得意极了,咱们这儿的客人多少也是有身份的,有好几回我都听客人说起过,崔家如今因为攀上了皇太后家而沾沾自喜,那样子,好像是崔家小姐来日里便能跟贵妃平起平坐似的.”

  说到这,小白挠了挠头,”可是奇怪的是,她不是进宫去服侍皇上的吗,怎么反倒是做了贵妃宫里的一个小宫女?”

  顾夜心挑了挑眉没说话.

  王家的大腿是那么好抱的吗,崔莹雪姿色出众,想也知道贵妃怎么肯放心把她拨到皇上身边伺候?

  要出头,恐怕还得些时日.不过…

  顾夜心莫名想起崔莹雪的那张脸,冷漠,绝情,无欲无望.

  如果是崔莹雪的话,说不定,是可以做到的吧.

  众人正说着,外头有客人来,戴宁推了小白一把,小白忙的起身去招待客人,可是这一转身,才发现发的不是客,是天封阁的琴思.

  琴思走到顾夜心面前,给顾夜心见了礼,顾夜心笑道,”你们姑娘又打发你来,这一回,是什么事?”

  她们三姐妹之间,沈梦慈性子最为活泼柔媚,她居中,白婉宁么,说她是异数都不为过.

  琴思笑道,”我们姑娘让我来请顾姑娘,说有事需要姑娘去一趟天封阁.”

  琴思这话,顾夜心无端就想起李贺上次醉酒的模样,她抬头看一眼天色,放下手里的瓜子拍拍手站起身,“成,走吧.”

  顾夜心不管来多少次天封阁,都有一种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的错觉.

  到处都是脂粉的香气,却不俗气,漫天的灯笼,红的粉的,一入夜,将天封阁照的跟白昼似的.

  在这里,你可以看见纵情大笑的女子,也可以看见千娇百媚的女子,各式各样的,不同的是服饰容貌,相同的,是她们都在笑,笑容好看而明媚.

  穿过人群,顾夜心准确的找到了白婉宁,她是真的白,是她们三姐妹里面保养的最出众的女人,这会子一身湖蓝色齐胸襦裙,再配上周围梦幻般的红色灯光,越发显得她白的要发光.

  顾夜心自顾自在白婉宁身边坐了,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浅尝辄止,一愣,”这是,进贡宫里的玉泉酒啊??”

  白婉宁眼皮子抬了抬,笑着看她,”喝得出来?”

  “废话,我那茶舍也有贵重客人好不好!”

  二人对视良久,白婉宁含笑道,”今儿请你来,是请你来救场的,今晚有个贵重客人,可是阿梨伤了腿,没办法献舞.”

  顾夜心眯了眯眼,”什么客人?”

  “江南漕运的顾北辰.”

  顾夜心猛地瞪大了眼睛,”一个区区的帮派头子,你就让我给她献舞,白婉宁,你把我当什么了??”

  顾夜心鼓了腮帮子,看起来是在生气,白婉宁却不怕她,拍了拍她的手,”顶多下次你们家李贺再来,我保证替你好好看住他,绝不让他擦枪走火,如何?”

  顾夜心嗤笑一声,”这咸安难道就你天封阁一家酒楼可去?”

  白婉宁笑眯眯道,”自然不是,不过,我有眼线.”

  顾夜心看她一眼,又看向周围,除了汉人,这里随处可见回鹘伊朗人,偶尔还有几个高鼻子蓝眼睛的状似罗马人的客人在店里消费.

  大晋对外贸易一直是重头戏,因此外邦人也一直是政府优待的对象,所以这尚德坊也是整个咸安唯一一个可以不遵守宵禁的街坊.

  而白婉宁的天封阁,是整个尚德坊最好的酒楼.

  她当然有这个本事.

  顾夜心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要我献舞也行,你得给我好处.”

  她巴巴的朝人家撒娇,一副耍赖的模样,白婉宁仿佛早有准备,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顾夜心,顾夜心打开来一看,眼眸顿时就亮了.

  居然是颗小小的粉钻.

  如今的钻石不像后世那么流行贵重,大晋通商,粟特人带来了大批外邦的珠宝,其中之一就是钻石,而这粉钻因为迎合了大晋妇女喜欢红蓝宝石的心理,所以比起白钻来要受欢迎的多.

  顾夜心挑了挑眉,将钻石收入口袋,”成交.”

  夜幕慢慢降临,店里的客人也慢慢减少,看起来,今儿是顾北辰包场了.

  顾夜心和白婉宁躲在后头闲聊,”这顾北辰每次一来都要包场吗?”

  白婉宁道,”是,每次来,他身边的贴身小厮都会提前来预备.”

  “那他包场了都干些什么?”

  白婉宁想了想,”不做什么,就是看看姑娘跳舞,一个人喝两杯酒,再没别的了.”

  顾夜心禁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看这纯粹就是银子多的没地方花,要看姑娘跳舞,开个大房间,那,楼上那些天字号不都很适合看姑娘跳舞吗,还至于包场!”

  白婉宁忍不住笑,”房间再大,终是有局限,不如外面舞台眼界开阔.”

  “行行行,反正这银子进的是你的口袋,你最开心啦!”

  顾夜心一边说,一边看外面的动静,白婉宁碰了碰她的手肘,”你今儿晚上跳什么?”

  顾夜心往嘴里塞了一颗蜜饯,一边随意道,”嗯,跳采薇吧,我重新给你谱子,改快一点,早点跳完早点回家睡觉.”

  白婉宁歪头看了看她,”看起来最近心情不错啊.”

  顾夜心又往嘴里塞一颗蜜饯,拍了拍手站起身,”你要是把你今晚赚的银子分我一半,我会更开心.”

  白婉宁去前边准备了,顾夜心快速在后头改了谱子,差人交给白婉宁.

  原先跳舞的阿梨,身材比顾夜心稍稍瘦一些,但好在舞服一般不会做太贴身,顾夜心挺胸抬头吸了吸气,看起来正好.

  “看起来是要减肥了,”

  顾夜心皱了眉低头看自己,这边就有丫鬟来请,”姑娘,准备好了,可以上场了.”

  顾夜心应一声,随着丫鬟走了出去.

  来白婉宁这里救场跳舞,顾夜心不是第一回了,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只是,她从来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时晏西.

  顾夜心蒙了面纱,一出去,就看见台下坐了两个男人.

  左边那个衣衫青灰不太显眼,但是右边那个,一身白衣,容貌俊美,很容易就吸引人的目光,待顾夜心把眼神定在白衣男人的身上,脚下顿时一滞.

  时晏西!!

  顾夜心下意识垂了眼眸,时晏西多看了她两眼,但是没什么表情,或许,他没看出她来.

  顾夜心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应该不会看出自己来,毕竟她都把自己打扮的如此….像舞娘了.

  琵琶声起,白婉宁亲自为她奏乐,顾夜心勉强压了慌乱,按照预定的曲谱跳<采薇>.

  这首<采薇>,说来还是前世的时候,国家大剧院排练舞剧<孔子>,顾夜心不知道去看了多少遍,每看一次,就越痴迷一分,恨不能自己就是那些妙龄女子,穿越回战国时代.

  却不想有朝一日,她真的穿越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采薇>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所以后来有了机会,她便吧曲谱交给了乐师,又合着白婉宁这里的姑娘们,重新编排了这首<采薇>.

  每当随着乐曲起舞的时候,她才会觉得这趟穿越,到这里感觉才是对的.

  乐声起.

  顾夜心逐渐将自己沉静下来.

  闭上眼,仿佛自己就是那采薇之女.

  身段玲珑,好似云中之燕;舞姿轻盈,好似掌中之花.

  一颦一笑,目光流转,即便是蒙面,也遮挡不住她眼眸里的光彩.

  前乐过去,高潮起,台下之人只见舞娘衣裙翻转,红袖和身姿纠缠,仿佛天生一体,不知是红袖媚了身段,亦或是身段揉了红袖的柔,铺洒了一地的柔情.

  乐声止.

  台下之人极有礼貌的鼓掌,顾夜心垂了眼眸见礼,便要退下,谁知时晏西猛然出声.

  “等一等.”

  顾夜心身子一顿.

  她乖巧站好,低着头装作恭敬的样子,时晏西笑道,”我来这天封阁多少次,竟不知白老板这里还有舞技如此出众的姑娘,不置可否,让时某一见.”

  白婉宁大方道,”实不相瞒,这位姑娘是我的好友,平日擅舞,今日恰好在此,所以我便请好友向二位献舞,至于见面,实在是抱歉.”

  白婉宁站的位置,正好挡在了顾夜心的前面.

  她拒绝时晏西的语气,实在是太强硬,若是旁人,必定是要作罢.

  可惜这是时晏西.

  时晏西翩然一笑,站起身,”姑娘舞姿如此的好,时某心生仰慕,自然是要见一见姑娘的面,当面表达夸赞之意,如此也是报答姑娘一曲之意,白老板若是阻挡,岂不是辜负了这一番好时光?”

  说着,时晏西动作极,竟然已经上了台,顾夜心一惊,猛地转身就往后走,左右白婉宁挡着,又有顾北辰来劝,时晏西自然是没有能追上前来.

  回到后台,顾夜心不由得几分心惊.

  往日来这里,她都是宿在白婉宁这里,第二天一早再回去的,可是如今看来,时晏西不知道是不是看出她来了,她再待下去,迟早要被时晏西找出来.

  思来想去,顾夜心也没来得及换衣服,趁着众人在前头的空挡,她匆匆出了后台,直奔后门去.

  幸而今天顾北辰包了场,院子里空无一人,顾夜心紧走几步到后门,左右看看确实没人,这才放心的打开门.

  顾夜心没敢贸然出去,先是探头看了看,这地方不宵禁,自然有别的寻欢作乐之人,不过都是不要紧的路人,没有什么相熟之人.

  顾夜心放下心来,关好了门,得意的一笑,转身就走,只是才走几步,背后猛地想起一阵声音.

  “这么晚的天,顾姑娘,这是要去哪啊.” 纨绔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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