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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德九年的新年,在众人各怀心思之下,如约而至。
顾夜心放了店里伙计的假,让他们回家去跟父母团聚。
霍值走了这么久,也还没回来。
再加上如月的离开,李贺的贬斥,往昔热闹非凡的除夕之夜,就只剩下了顾夜心和傅明烨。
顾夜心亲自下了厨,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足足有七八个碗碟。
傅明烨看的呆愣,禁不住笑,“就咱们两人,你做这么多,哪里吃得完。”
顾夜心一面拿了碗筷给傅明烨,一面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晚店里总共就你我二人,本来就冷清。我要是只做两三个菜,那岂不是更凄凉。”
一面说,顾夜心费力搬上来一个酒坛,往二人面前一放,看了看桌面满意道,“这样一来,场面就好看多了吧。”
傅明烨被她逗笑,无奈的摇摇头,起身拿过酒坛打开,为自己和顾夜心各倒了一杯酒。
傅明烨举杯,道,“这一杯先敬你,今晚辛苦你了,我虽是个大男人,可于厨艺方面真是半点天赋都没有,真是惭愧。”
二人笑着喝干了杯中酒,傅明烨又给二人倒上,顾夜心先举杯道,“那这一杯便敬你。这半月多亏你帮忙,居然要你一个新科进士给我干活,不瞒你说,我觉得我脸皮略微有那么一点厚。”
顾夜心朝傅明烨挤了挤眼睛,惹得傅明烨大笑不已,顺势喝干了杯中酒。
第三杯酒,顾明烨端着酒杯到了唇边,又停了,看着顾夜心道,“夜心,如果我可以外放为官,我希望你可以跟着我一起走。”
顾夜心一愣。
“一起走?”
不知是不是刚才的酒喝的有点快,顾夜心觉得自己反应开始变慢。
“对,一起走,离开咸安。”
傅明烨说的肯定。
顾夜心没说话,慢慢喝干了杯中酒,笑道,“为何?”
傅明烨面上微沉,道,“夜心,这半月来,我左思右想,你呆在咸安实在是太危险了。自古皇室倾轧便是血腥残忍,你一个平民弱女子参与其中,怎会不被人所左右。我只怕,只怕有一日,你会遭遇不测.....”
傅明烨没再继续往下说。
可他的脸庞看起来痛苦而迷茫。
顾夜心叹息一声,给傅明烨夹了一筷子菜。
“傅公子,我知道你是好意。”
“不过我不能离开咸安。”
傅明烨隔在桌上的手猛地一攥。
“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呢。”
顾夜心浅笑,缓缓给自己倒酒。
“上次我就跟你说过,我和沈清梦不同。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去斗去争,我过不了那种被人保护的安逸生活。顾夜心的骨子里啊,血里有风,天生是要去漂泊的。”
“所以你便不用为我操心,我相信顾夜心是烧不尽的杂草,无事的。”
傅明烨看着顾夜心笑,心里却清楚,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自己她已经不是沈清梦是为什么。
一个没了家族荫避独自存活至今的女子,怎会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美丽少女。
“我出身青楼,从于市井商贾。”
“我嫁了人,随了夫姓,有了夜心这个名字。”
她有着沈清梦的容貌,可她的骨血她的心,却都是顾夜心。
而他于顾夜心而言,不过是个陌生客人。
傅明烨的心里,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庆幸。
庆幸的是她活下来了,还活的很好。
顾夜心看傅明烨长久不说话,眨了眨眼,想起一个话题,忙道,“对了,我一直想问你,年后吏部放职,你想去哪里?可否打算留在京里?”
傅明烨摇摇头,道,“我不愿留在京里。这些年,我四处漂泊,见惯人间疾苦,回来科考,纵然是有家中意思,可一大部分是因为我想成为一个为民众做点实事的官员。”
顿了顿,傅明烨失笑道,“如此说来,我也应该走走门路,求吏部大人们把我外放出去,哪怕是个很小的职务,我也愿意。”
顾夜心心里有些小得意,面上却一本正经道,“想来你也不是那样的人。我这人啊,信命,傅公子是做大事的人,我相信老天会眷顾你的。”
顾夜心端起一杯酒,朝着傅明烨示意,傅明烨禁不住笑,端起酒杯。
“你说的是,与其想那么多,不如顺其自然。今夜除夕,咱们便不谈这些事,一醉方休罢!”
顾夜心与他酒杯轻碰,“一醉方休!”
第二日,顾夜心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才起床,时晏西就来了。
傅明烨不知去了哪里,时晏西看一眼周围,漫不经心道,“昨晚,是你俩独处?”
顾夜心还在因为宿醉头疼,支着脑袋靠在桌边有气无力道,“我放了伙计们的假,最后就只剩了我们两个孤家寡人凑堆。”
时晏西半晌没说话,站起身来。
“跟我去个地方吧。”
顾夜心瞟一眼时晏西,满脸不情愿。
“大年初一的,人家都在走亲访友,能去哪?”
她现在只想填饱肚子然后继续回房睡觉。
“更何况我屁股还没好,还疼呢。”
时晏西伸手硬拉了顾夜心起身,一面拖着她往外走,一面道,“一个大姑娘,总是屁股屁股的,叫人笑话。”
顾夜心上了时晏西的马车,这才发现时晏西显然是有备而来,车厢里的软垫全都增加了厚度,软绵绵的,柔软级了。
今日大年初一,京里有庙会,各种各样的,精彩纷呈。
天桥底下的杂耍社火,更是为了讨个好彩头,演了许多平日里不常演的节目,希望得到更多的赏钱。
京郊的柳源河边,更是热闹非凡,许多闺阁女子都三五成群结伴出来游玩,一片丽人风景。
听说宫里头还会派遣有资历的宫中女官出宫,在千安门向民众派发各宫主子宫女们亲手做的糕点喜饼,以示亲和,与民同乐。
时晏西的马车到千安门的时候,貌似已经开始派发糕饼了。
时晏西撩开车窗布帘,看一眼外面道,“你过来瞧瞧。”
顾夜心依言看过去,一愣,隐约能看见高台之上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好像是德妃??
顾夜心有些不解,“不是宫中女官做这件事吗?”
时晏西反问她,“你觉得是为什么?”
顾夜心想了想,不确定道,“是她自己想提高自己的威望吗?”
时晏西看着远处的德妃道,“与其说是她自己,不如说是皇上。皇上想抬高德妃的地位,压住贵妃。”
要压住贵妃,就得晋封位份,德妃和贵妃都无子,可德妃能生,如此说来,皇上这是在给德妃造势了。
“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了,难道王家就能看着德妃坐大压倒贵妃吗?”
时晏西笑,“自然不能。”
顾夜心一愣,抬头去看时晏西,他笑的老道,明显是知道些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王家打算如何对付德妃?”
顾夜心一脸的疑惑,时晏西却不答,放下帘子示意马车先行。
“我今天找你出来,是有另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时晏西顿了顿,看向顾夜心。
“我找到沈星河了。”
顾夜心一惊,结结巴巴的看着时晏西,语不成调。
时晏西道,“我一直监视夏云瑾,但是表面上,我还是做出在派人找寻沈星河的样子。所幸夏云瑾他信了,所以我才能顺着他,找到了沈星河。”
顾夜心有些嗓子发干。
“他在哪里?”
“他在西北。”
时晏西想了想,道,“这事说来也是巧,但是说来话长。目前看来,是沈星河的贴身婢女救了他,带着他一路逃出来扬州,转辗反侧来到了西北。沈星河的那个婢女,一路给人做工养活沈星河,对外则宣称二人是姐弟。走到西北,他们遇到了一个大户,沈星河的婢女似乎很得那家主人的赏识,因此也就在那里留了下来。”
“沈星河在西北长大,沈星河的婢女和那家主人似乎也有了感情,若是没有这些事,他们以后的日子,应当会非常顺遂。那家主人在西北颇有势力,保护沈星河不成问题。”
顾夜心长久的沉默。
“那,夏云瑾打算如何?”
时晏西道,“夏云瑾还在观望,可是,我打算下下手为强。” 纨绔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