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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找瑞贵人流产的真正原因,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
若是太后和贵妃,自然是手到擒来。
可皇帝把顾夜心一个人丢进宫,单凭她一人去找,怎么看怎么不容易。
顾夜心一个人闷不吭声琢磨了半天,皇帝身边的大总管季青来找她。
“姑娘可有头绪?”
季青笑的和善,顾夜心忙赔笑道,“不知公公可否相助?我一个平民,实在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查。”
季青笑而不语,挥挥手,便有小太监递上来一本书。
“这是瑞贵人的脉案。姑娘若用得着,尽管拿去看。”
顾夜心眼眸一亮,忙的道了谢,接了过来。
瑞贵人自打怀孕,一直都是张世彬诊平安脉。
从脉案上来看,瑞贵人初有孕,的确是胎像不稳。
但是从用药上来说,大部分都是寻常保胎药,且用量不大,可知瑞贵人不过是正常情况。
至少这本脉案来看,是没有问题的。
顾夜心合上脉案,想了想,对季青道,“季总管,这脉案没有问题。不知我能不能去瑞贵人的宫殿看一看?”
季青看一眼身后,便有太监上前来,垂了眉眼走到季青身边。
“东昌,你带顾姑娘去流云阁走一趟,顾姑娘有什么需要,你看着办。”
东昌应了,顾夜心朝着季青道了谢,二人便朝流云阁去。
因着五月初五的关系,宫里到处都插了野草,空气中飘散着满满的药草味道。
顾夜心走了一路,被这些味道熏的够呛,越靠近流云阁,那味道越发浓烈。
顾夜心禁不住道,“往年五月初五,宫里也会插如此多的野草吗?这味道可是有些呛人了。”
东昌回应道,“倒不是如此。往年五月初五并没有今年这样隆重。贵妃娘娘发了话,瑞贵人有喜,这是上天降幅与我大晋,因此吩咐今年五月初五要多寻些药草,驱散恶虫,好让贵人安心养胎。”
顾夜心禁不住一愣。
对啊,她说怎么这味道如此浓烈呢,感情都是药草啊。
东昌这一提醒,顾夜心便停下了脚步。
左右看去,各宫门前插的的确都是药草,什么牛蒡子,薄荷,桑叶之类的。
顾夜心现在站的地方,已经快要靠近流云阁了,光顾夜心认出来的,便有什么青箱子,古精草,夏枯草之类的,全都是凉血去风,凉性微寒的草药。
顾夜心脑袋里头有什么东西划过,快的她抓不住。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顾夜心站在原地不说话,东昌道,“姑娘,怎么了?”
顾夜心摇摇头,道一句“走吧”,便继续朝流云阁去。
瑞贵人已经被挪回了流云阁。
流云阁的门口,插了很多竹叶。
走进院子,院子里摆放了许多的花,牡丹居多。
再看各个厢房回廊上头,插了很多的金银花和蔓荆子,满院子都飘散着药草的香味。
有小宫女出来,看见东昌,忙行礼叫了一声“东昌公公”。
顾夜心一个人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而后便和东昌进了瑞贵人所在的内殿。
彼时太医刚刚走,瑞贵人喝了药,好容易睡着,顾夜心小声问了宫女几个问题,微一转头,便看见瑞贵人床头上吊了好几个荷包。
从顾夜心这个距离看,那荷包样式精巧,大概绣工也是极出色的,花样繁复,看着甚是华丽。
“那荷包,是瑞贵人的吗?”
顾夜心指着那几个荷包轻声问道。
小宫女看一眼,道,“不是的,是前一阵子内务府送来的,说是为了五月初五,给贵人小主送来的辟邪香囊。”
顾夜心眼神微闪,悄无声息的走上前去,取了一个下来,搁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很独特的药草香。
顾夜心打开香囊,绿豆为主,芦根,栀子,干赤芍花瓣,干牡丹花瓣,还有苦参。
顾夜心挑了挑眉,又依次取下其他的香囊,大部分东西都一样,只是组合顺序不一样罢了。
顾夜心低头看了一眼瑞贵人。
她才刚失去了孩子,一张俏脸煞白,双眼肿胀,便是睡着了,都看得出来非常憔悴。
顾夜心回转,走到东昌身边,将所有香囊放回到东昌手里,道一声“走吧”,出了流云阁。
已经是快夕阳西下了。
自打太后她们离开,皇帝就一直未出勤政殿。
顾夜心回来复命,将香囊拿给皇帝看。
“民女听说,五月初五,宫里会到处插遍野草。民女去往流云阁的路上,见一路上都是药性寒凉的野草。进了流云阁,流云阁里到处都是牡丹,贵人小主床前还有这样许多的辟邪香囊。民女想,贵人小主流产的原因,民女大致已经知道了。”
皇帝一脸寒霜。
他仔细看了看手里的香囊,阴沉道,“你可别告诉朕,区区几个香囊,就能堕人胎儿。”
顾夜心道,“民女正是此意。瑞贵人胎像不稳,所处的空气中全都飘散着药性寒凉的野草味道。牡丹活血化淤,生性寒凉,这香囊里,绿豆,芦根,栀子,赤芍,苦参,哪一个不是寒凉之物。贵人小主日日呆在这样的环境里,再加上山楂的催化,孩子自然保不住。”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
他死死盯着顾夜心不说话,顾夜心也就让他瞧。
半晌之后,皇帝道,“那么你的结论,有人害瑞贵人?”
顾夜心摇摇头,“民女觉得是巧合。五月初五采摘野草的风俗由来已久,不是单独为瑞贵人一个人设立的。这些个野草,统统都是祛除害虫极好的药草,宫人悬挂它们再正常不过。至于这香囊里头的东西,也的确是辟邪之物,民女认为,一切都是巧合。”
顾夜心的声音很轻。
皇帝看了她许久,忽的冷笑出声。
“季青!”
皇帝话音落,季青便从外头进来。
“你带着顾夜心亲自去一趟慈宁宫。顾夜心,你同太后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去慈宁宫的路上,顾夜心一脸平静。
季青不动声色的打量过顾夜心好几回,没瞧出来她有害怕不安的情绪。
皇帝送她去太后跟前,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若是惹怒了太后要发落她,谁都救不了她。
可顾夜心很平静,仿佛不过是去走一遭,去去就回的样子。
到了慈宁宫,顾夜心依言,把刚才对皇帝说过的话又对太后说了一遍。
太后宣了太医来,太医没有对顾夜心的话提出异议。
理论上来说,这应当就是瑞贵人小产的真正原因。
毕竟他们现在跪在太后的慈宁宫里,都闻的见外头浓重的药草味。
太后看着顾夜心,看不出情绪来。
“民女认为,一切都是巧合。”
如同在勤政殿说过的话一样,顾夜心死死咬住是巧合,并没有其他说辞。
“巧合?”
太后似笑非笑,深深看了顾夜心一眼,不久后便叫她出了慈宁宫。
宫里不留外人,顾夜心赶在下钥之前,出了宫。
回到茶舍,所有人都已经去休息了,顾夜心将今日的事对霍值和盘托出。
霍值细细看了顾夜心一眼,她神情自若,并没有什么别的情绪。
“那,果真是巧合?”
顾夜心禁不住笑,“天下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尤其是流云阁里,那一院子的牡丹花,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如果不是有人赏赐,花房怎会给她送牡丹花?叫我看,那位还没有喜欢她到这种地步,因此这牡丹花啊,应当是后宫所赐。”
“内务府送的那香囊就更可笑了,今日怀孕的若是贵妃,他有几个脑袋敢送这样的东西?叫我说,这多明显啊,除了德妃,就是贵妃。”
霍值皱了皱眉。
“可这瑞贵人,不是王家的人吗?贵妃怎会如此对她?”
顾夜心又想起太后那个似笑非笑傲的表情。
确实奇怪。
顾夜心下意识摸了摸面前的杯子。
是为了栽赃德妃吗?
可依顾夜心对德妃的了解,她不会这么蠢在这些事情上给对方留把柄。
那,到底是谁? 纨绔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