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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先生，其实我今天是想跟你聊聊天。”

　　帝衍君走后，惜月就这么简单直白的跟欧阳老先生坦白了她的目的。

　　“嗯？你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请教我吗？身为前辈的我，只要是可以为你解答的，一定义不容辞！”

　　惜月看起来似乎有些纠结，她颔首低眉，想了又想，还是决定问一问。

　　“先生，实际上，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一直在行走江湖吗？”

　　这个问题实在是欧阳老先生始料未及的，甚至是想到了她接下来还会问自己什么，但是他也没有表现出自己惊讶的样子。

　　“嗯……算是吧。”

　　惜月追问道：“算是？什么意思？”

　　“我在行走江湖以前，也就是十六岁以前是在父母膝下。”

　　惜月不自觉的蹙了蹙眉，笑道：“那……那你没有想过成家吗？”

　　欧阳老先生仍然表现的非常自然，“我喜欢到处游山玩水，浪迹天涯就是我的理想生活，我怎么可能会成家呢？哈哈……”

　　“那……你认识一个叫做涣觞的人吗？”

　　！

　　这句话让欧阳老先生的脸色微微发生了一些变化，她还记得自己，她仍旧挂念自己，可是自己现在却没办法与她相认，确切的说，不只是现在，以后恐怕也不行了，也许这辈子，不会再相认。

　　“嗯……是哪个曾经轰动一时的，凭借高超的控心术杀人如麻的那个人？他可是销声匿迹很多年了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已经有十多年了吧？”

　　“他不坏，他只是控制不住他自己的力量，和内心的狂躁。”

　　惜月为他的辩解，让他差点儿热泪盈眶。

　　他将目光移到别的地方，叹了一口气，“人在做，天在看，一个人坏不坏，只有上天说了才算。”

　　惜月仔仔细细的盯着欧阳老先生，道：“那先生你觉得他会是坏人吗？”

　　“我……不做任何评价。”

　　毕竟他就是涣觞，涣觞就是他，他要怎么对自己做出一个评价呢？人，最不懂的往往就是自己。

　　“先生您一看就知道绝非等闲之辈，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自己的善恶价值观念还是有的吧？”

　　“哈哈……不瞒你说，我自认为啊，这个人哪儿都好，就是有一点很让人闹心，我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的人，我的是非标注只适用于我自己，对别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欧阳老先生云淡风轻的解释，换来的没有猜忌，没有不满，而是一张温柔的笑脸。

　　“那么……先生，您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故事……

　　其实欧阳老先生是不愿意听的，他害怕万一听到动情处，稀里糊涂的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就不好了。

　　可是惜月的一句话却死死堵住了他想要推脱的话。

　　“先生，您看起来是如此的平易近人，而且刚刚您也说了，只要是您可以做到的，都会义不容辞，所以，您不会拒绝的对吗？”

　　这招够狠，欧阳老先生没什么特别大的优点，除了会控心术以外，如果必须要说一个，那就是有一点强迫症――答应别人的承诺，如果不兑现他就会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欧阳老先生的内心深处还有两个小九九在不停的努力的作斗争。

　　“先生？您……不愿意吗？”

　　惜月轻轻的问道。

　　“我……我愿意，愿意愿意，我刚刚就是有些失神啦，老年人嘛，脑子不好使了，你懂的，对吧？嘿嘿……”

　　惜月拱拱手，柔声道：“哦，是吗？好吧，那……先提前感谢先生！”

　　欧阳老先生笑嘻嘻的摆摆手。道：“哈哈……不谢不谢……”

　　“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当年我们的婚事遭到了我父亲的反对，在我父亲无情的打压下，他也依然没有放弃，在我父亲跟他说我和别人要成亲的时候，他还是选择当年问我，撇清误会……”

　　“后来呢？”

　　“后来，我们私奔了，第一天晚上住在一个山洞里，我从小就是过着锦衣玉食般的生活，所以那是我第一次住那么简陋的地方，说的难听点儿，就是：那根本就不是住人的地方。”

　　说道这儿，惜月笑了笑，“可是我那时候觉得，只要有他在，再大的困难都不算困难，有他在，我仿佛就拥有了全世界。”

　　欧阳老先生会意的点了点头，其实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以前做杀手的时候，遇到自己无法忍受的侮辱，他每每想要放弃的时候，惜月温柔娇弱的身影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于是他就想着，我一定，必须要忍着，因为我要养我家惜月，还有我家宝贝女儿，他们的幸福才是我最大的心愿。

　　“最开始的时候，家里穷，我们两个人就凭借着他的一点儿积蓄来生活，可是说实在的，穷人的生活。我实在是不习惯。”

　　她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

　　“我什么都吃不下去，每天的面条，馒头，咸菜，实在是难以下咽，所以我每顿吃的都很少，他每次劝我多吃点的时候我就推脱说自己每顿吃的都很少。”

　　“可是我的这个秘密还是被他发现了……他……”

　　惜月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哽咽了，但是她很快平静下来，继续说道：

　　“他每天都去离我们家最近的粮行当搬运工，然后给我买糕点，买大米和肉，我不会做饭他就亲手做给我吃……”

　　“我每次都会给他夹菜，可是我给他夹的菜全部被他喂到了我的嘴巴里，他总是很愧疚的拉着我的手说：月……对不起……”

　　此时的惜月已经泣不成声，后面的话都暂且给眼泪堵住了。

　　“好了，如果这些事让你不开心，就不要再提了，好吗？”

　　可是现在的惜月根本听不进去这句话她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七七八八一泄而出。

　　欧阳老先生心里就像是有千万根针在不停的扎，难受极了，他更加自责，更加懊恼，甚至是眼泪都快要被惜月的情绪给调动出来了。

　　“好了，不要这样不开心好吗？忘了他吧。” 邪凤逆天：法医纨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