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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就这么的僵持着，陈错一向嘴笨，不会说话。
仲晓初一向冷漠，不爱说话，你要是不和她主动的话，不管身边站的是谁，她都可以沉默不语，尴尬的却是别人。
尚明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徘徊了一阵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找话题：“听说你们班有人出国留学了？”
这话题找的实在有些尴尬，听到这话的二人表情都不一样。
尤其是仲晓初，她的表情很是凝重，渲染了抹恨意上来。
是啊！
是有一个人出国留学了，还是因为她，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这也是头一次她没有因为一件事情而讨厌一个人，虽然不能理解许清远的所作所为，可下意识的就是愿意去相信他的决定。
她愿意相信那个人是不会骗她的。
漆黑的眼眸中有着异样的色彩，她转过头来，像是山间下起的秋雨，带着无限的凄凉和萧条在其中，让人摸不着：“是。”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冷漠，却又保持着礼貌。
陈错握紧了双手，那塑料袋都快被他捏断了，看了一眼尚明无奈的开口：“你不是还要去买菜么？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他知道仲晓初不喜欢向冰，准确的说她没有任何喜欢的人，对于她而言每到一个地方她都可以很快的适应下来。
对于她这种人，独来独往，并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他不知道你讨厌向冰”尚明离开之后他愧疚的解释着，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她的眼神变化，不自在的开口：“我妈妈去找过你，很抱歉。”
仲晓初斜睨了他一眼，像是觉得惊讶，转念一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毕竟当时是在学校门口，难免被人看见。
陈错的人缘一向很好，走到那里都是朋友如云的，在他们学校也不免有熟人。
尚明不就是其中之一么？
她收回视线轻轻的嗯了一声：“你妈妈告诉我，让我离你远一点。”
“可我觉得……我离你已经很远了，要怎么样的距离才能让你们所有人都称心如意呢？”
这种事情分明应该是两个人的问题，怎么所有人都怪罪在她的身上呢？
就好像她的存在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一般，是陈错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陈错纠结着，内心的矛盾和痛苦交织着，最后却只能化作一句不痛不痒的：“抱歉，以后不会了。”
她答非所问的盯着掉在地面上的一块银币，弯腰捡了起来，抬起头的时候对上少年的眼睛。
一瞬间热热闹闹的超市像是没有了人一般，就只剩下他们二人，过往的人如同背景板一样，明明近在咫尺，可他总觉得这个人一伸手就会消失。
她站在黑暗的角落，悬崖的边缘，在无尽的深渊中挣扎着，那一双眼睛像是一双厌世眼一眼，对这世界毫无留恋。
她笑了，却笑得有些诡异：“可我怎么会让你们称心如意呢？”
“那就别让所有人都称心如意。”他也是疯了，跟着她沉沦了，不顾一切的去走进她的世界里面。
他在心中补上一句：那就一起万劫不复吧！
至少这样子还能被你记住，而不是如同别人一般被你很快的删除在记忆中。
那样太残忍了。
所有人都可以离开，只要你不离开。
仲晓初没说话，对于他的变化并不感兴趣，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尚明很快就回来了，看着二人之间的气氛松了一口气。
“姐……”仲云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来，看着她身边的人有些惊讶，陈错他是认识的，至于另外一个并不认识。
“我弟弟”她敷衍的介绍完，看向面前的二人的时候犹豫了找不到合适的身份来介绍，斟酌了许久这才开口：“初中同学——陈错，高中校友——我不认识。”
尚明：“……”
这女孩还真是……
一群人走出超市的时候刚好遇见下雨，仲云把轻巧的东西给她拿，自己则是拿着一大堆沉重的东西。
他还是觉得有些古怪，不认为姐姐的性格会是那种随性的人。
四个人站在公交车的站台下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尚明特意的让他们两个坐的近一些。
天空飘着雨夹雪，吹着西北风，冷得人直打抖索。
仲晓初穿得很厚，但是这也不妨碍她困意席卷而来，虽然答应过许清远早睡早起的，可还是做不到。
只要夜晚睡下她就会噩梦环绕着，压根就谁不着。
一到白天她就会很困，很困。
身子不受控制的朝着旁边歪了歪，公交车还没有出现，耳边都是嘈杂的汽车鸣笛的声音，还夹杂着那些个超市的音乐声，她眼皮子很沉很沉。
脑袋一歪就朝着陈错的方向倒去，就那么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尚明和仲云不约而同的看过去，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复杂的看着突然毫无征兆的倒下的仲晓初。
尤其是陈错，他身子僵硬住，手中都捏出汗水来了，不敢动，不敢呼吸。
这是他头一次和她走得这么近。
仲云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朝着他走去：“我带我姐姐打车。”
不是他煞风景，老实说他也不喜欢陈错纠缠的。
他不如许清远的坦率，没有许清远的细心，更加没有那个人喜欢姐姐。
没等陈错反应过来，仲云就轻轻的把她的头给撑开了，轻轻的叫了一声：“姐……太冷了，我们打车回家？”
她睁开眼睛，有些迷糊，很快就清醒过来了，朝着仲云点点头。
尚明如同看一个傻子一样的看着陈错：“你怎么就……”
陈错沉默不语的看着打车离开的二人，心中的很是烦躁的起身提着东西：“走吧……”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拿什么身份留下呢！
出租车上，对于刚刚才的一幕仲云只字未提，他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姐开心就好。
……
邵阳的冬天今年很冷，而她不会在这里度过这个冬天了。
得回家了，回到那个已经很多年未曾回去的老家。
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跟随着父母走到一个又一个的地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从没有一个人让她难以忘怀的。
回首她十六岁的生涯中，似乎更多难忘的记忆都不是很美好。
唯独这一年，她觉得世界都明媚起来了。 她家许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