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是,我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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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郡西南,某一处村落的人家中。
“喂?你怎么傻住了?”箬汤用疑惑的目光看了江鑫一眼。
江鑫不语,只是颤抖着双手,走向了那屋中,唯一的一张桌上的一幅画。
他这是...?
她轻轻扯住了丹心守的衣袖,低声道:“丹心守,你看看江鑫,他怎么了?”
“什么?”丹心守停下脚步,扭头看去。只见江鑫捧起了那桌上的画,用那颤抖的声音问到:“老人家...请问这画...是何人所做?”
那大娘眯缝起双眼,端详了一会儿,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唉...说来话长。这画是我那小女儿所画,自十年前她从那江南回来之后,就一直闭门不出。每日将自己都打扮成那新嫁娘的模样,以泪洗面,将那自己喜欢的花草也弃了,竟然学起她那姐姐,作画起来。而她姐姐...唉!若不是曾经江家那小子!我两个女儿何苦到了如此的地步?!”
“那个男人太可恶了!大娘!他就没来看你们一眼吗?”箬汤义愤填膺的握紧的双手,忽然背后被人给撞了一下。她回首看去,竟是那丹心守紧皱眉头,低声道:“女人!你少说几句!”
“怎么啊?!我说了怎么了?!哦我知道了!你和那个人是一样的!你们都是男人!都是可恶的男人!都是不管别人感情的可恶的家伙!”她仰起皓颈不服气的看向他,“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你...”丹心守已是从江鑫的反应中看出了事情的不对劲,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火上浇油!“你就不能顾及一下周围人的感受吗?!”
“我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箬汤转过身,仰颈叉腰,双眸怒瞪,“我怎么没顾及周围人的感受了?!你说啊!”不知道怎么的,看到这个家伙自己就来气!就想和他吵架!没有任何的理由!哦不,如果要说理由!那就是这个可恶的家伙,一次二次的阻拦自己去找自己要去找的人!
“你...唉!无可救药!”他愤怒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每次的怒气到了嘴边,又狠狠的咽了下去。
她是自己兄弟最喜欢的女人!她也是自己兄弟嘱托给自己要保护的女人!自己如何的能违背了兄弟的意愿!?
“呵?我无可救药?”她冷笑,转身不再看他,径直的走到了那大娘的身边,挽住了她的胳膊,低声道:“大娘,我们不用理他们。都是一群臭男人!哼!对了,你说的那个人,他有没有来看过你们啊?”
大娘只是摇头叹气。她咳嗽了几声,说到:“我女儿回来十年了,十年了啊近!她喜欢的那个男人,一直没来这里看过她!还好她孝顺,想到她姐姐进了宫,我们二老没了依靠。不然...咳咳...她早就寻了短见了...咳咳...”
“真是可怜的女子...”听到这个故事,箬汤就仿佛是看到了自己。
以后的自己...不知要寻找阿暝哥寻找多少年...他...为什么不心疼下自己,率先跳出来,结束这个滑稽的迷藏呢?这个女子...等了她爱的人,十年...那自己...
“天下的女子...又有几个是幸福的呢?”大娘又咳嗽了几声。继续道:“不是进宫与妃子争宠,就是为正院这个位置,打得死去活来...又有几个女子,翘首盼望自己的夫君从战场归来?可红颜易老,犹如昨日黄花。即使等到了,也不过,一捧黄土...咳咳...不好意思啊姑娘,人啊,老了,念法也就多了,不要见怪啊...咳咳...”
“我没有怪您的意思,您说的都对。”箬汤的眼角渐渐的泛红,抿紧双唇,心中噎得难受。
忽然,屋内传来了一道不同的声音。
“老婆子!你怎么和客人的话这么多!老子我对你还不好吗?!从认识到现在!三十五年了!老子可出去寻花问柳过?!”
那大娘没好气的白了屋内一眼,咳嗽道:“老头子!客人还在!还都是些小娃娃!你在胡说些什么!?再说了!你要是敢出去寻花问柳!老娘打断你所有的腿!”
那屋内似乎嘀咕了一句什么,没有再出声。
所...所有的腿?
箬汤愣了愣,疑惑的问到:“大娘,人不是只有两条腿吗?所有的腿是什么意思?”
那大娘听了这话,咳嗽一顿,那有些枯瘦的脸颊,忽然泛起了点点的红晕。
屋内传来了很大的咳嗽声。
“老头子!你咳那么大声做什么?!莫不是突然犯了痨病!?莫要吓到了小姑娘!”
“嘿嘿,老子我再痨病,你这个老婆子还不是要照顾我吃喝拉撒,三十五年的感情,难道说丢就丢?”
“老不正经...”
...
“大娘,你们的感情真好...”箬汤忽然的很是羡慕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
“感情再好,也要经历生活的敲打...”大娘一边咳嗽,一边说,“女娃娃,大娘我看你还年轻...嗯...没成家吧?”
“那个...”箬汤面色一红,尴尬的用素指挠了挠自己那微微发烫的脸颊,声低如蝇,“还...还没...”就差一点点...
“我看呐...那个小哥,对你挺不错的。你们俩吵来吵去的好像一对哦...”大娘在她的耳边,低声偷笑。
哈?谁?不会是丹心守吧?
箬汤抽搐了一会儿嘴角,“大娘...您不要开玩笑...他是王爷...我...”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啊?
“王爷有什么大不了的,王爷也是人...”这话还没说完,大娘猛的一愣,不可思议的看向丹心守的方向,惊讶道:“女娃娃?你莫要说错咯?他真是王爷?!”
“嗯。”箬汤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什...什么王啊?”大娘还是不敢相信。
“丹心王啊。”箬汤无所谓的说了一句。她有些奇怪大娘的态度,怎么了?不就是一个王爷么?我还是郡主呢!
“丹...”大娘一口气没上去,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箬汤拍了她的背好几下她才缓过气来。
她急急的走了几步,走到了丹心守的身前,上下的打量了他几眼,赶紧的跪了下去:“丹心王大人有大量!请恕民妇不敬之罪!”
这...箬汤站在原地,傻眼了。
“卿夫人请起。”丹心守的面色还是那么的冷。
“谢...”那大娘刚准备起来,就被他的话又给吓得跪在地上,“王爷!王爷!民妇,民妇不姓卿啊...”
“你咋了?”箬汤走到了他的身前,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间,喃喃道:“难道是将外衣给了我,感冒发烧说胡话了?”
“女人,放下你的手。本王没病。”丹心守有些无语。
箬汤将手放下,看了他几眼,道:“我都没问出大娘姓什么呢,你怎么知道她是卿夫人啊?”
丹心守没有说话。
那大娘还想解释:“民妇...民妇不姓卿...姓栎...”
“本王知道的。”他点了点头,“卿栎氏。不知卿大人还好?”
“王爷您...”
“本王今日不是来问罪的。”丹心守摇了摇头,“本王是来陪江画师追回他的正室的。”
江画师?
箬汤的脑里乱成了一团。这又和江鑫搭上什么关系了?!
“江画师...”大娘顿了一会儿,才勉强抬头问到:“您说的...是江南第三才子,江南第一画师的江...”
丹心守点头。“是的,他姓江,名鑫。江南江家大公子。”
大娘的双眼猛的瞪大,她的话语中分明的带着一丝丝的愤怒:“您的意思是...曾经害得我两个女儿那么苦的...江鑫?!”
“是。”他认同了她的话,“不过,当初不是江鑫将您的二女害得如此的苦。而是江家形式如此。再说了,当初,您的大女儿,是自愿将那个位置,让给了您的二女儿。这不是江鑫的错。其二,您二女儿既然知道自己已怀孕,如何的不保护好自己?偏要咽不下心中那口不服气,与她姐姐与自己,在江鑫心中的位置,做个对比?”
箬汤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些事,不是江鑫说的故事吗?他当时又不在场,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的?
“您的意思是...那江鑫...就全无过错了?”大娘,不,应该叫卿夫人,她的食指,紧紧的抓在地面上,透入了几许。
丹心守这次却没有点头,而是摇头:“不,这个事情,曾经最大的无辜者,是他。事情的起因,也是他。”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他有两错。一,没有认清自己对卿家两姐妹的感情。二,他即使在与卿花宁成亲后,也没有认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他只知道浅蓝色衣裙的便是姐姐,谁又知,妹妹,也是可以穿姐姐的衣裙的。”
“好吧。”卿夫人在箬汤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她看向丹心守的双眼,问到:“您说这么多,到底要表达什么?”
“让卿花宁回江家。”丹心守说到。
“不可能!”卿夫人怒喝一声:“丹心守!老身我敬你是王爷才好好和你说话!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要知道,女儿是我们的心头肉!你知不知道她当初回来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的?!如果真的要她回江家!要她亲自原谅那江鑫!她亲口说出回江家的事情!”
“卿夫人您...”
“娘!我愿意!”
卿夫人猛然回头,惊呼:“女儿!你?!”
入眼的,却是卿花宁害羞的倚在江鑫的怀中,呼出那话后再也不敢抬头。
“唉...我们都老咯...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心思了。”屋内走出一驼背的苍华白发老者,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女儿...你决定好了吗?我们绝不阻拦你的决定。”
“嗯...”卿花宁的声音很小。她在江鑫的怀中,悄悄的扭过头,满面红晕的看向那白发苍苍的老父亲:“爹...在江生愿意来找我的时候,女儿就已经决定要和他走了...”
“女大不中留啊!”那老者哈哈一笑,抚着自己的白须。他笑了笑,转头看向江鑫,严肃道:“江画师,江大人,老夫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如果你敢再待我女儿不好!老夫即便是不要了这老骨头,也要拆了你们江家!”
江鑫哈哈一笑,将卿花宁抱得更紧了。“岳父请放心!江生定不负她!”
“不负如来...不负卿...”
“卿大人,您身子还贵安?”丹心守走上前,施了一礼。
“丹心王爷!咱这老骨头可不敢接您的礼!”卿大人见他行礼,连连退后几步,惊道:“老夫还未看到女儿幸福!老夫还想多活几年!王爷给老夫行礼!折寿!折寿!唉!吾命不久矣!”
丹心守单手抱拳,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施礼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箬汤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间,啪的一声拍下了他的手,瘪嘴白了他一眼:“还嫌丢的人不够?”
“扑哧。”卿花宁见丹心守那窘迫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白,扯了扯江鑫的衣袖。
“嗯?怎么了?”江鑫低下头,疑惑道。
“我刚刚看了一个王爷的笑话,我会不会被判不敬之罪啊?”她可不想刚与心上人见面就分开啊。
江鑫轻轻抚摸着她那有些干枯的秀发,心中一疼,安慰道:“没事,有我在,即使是皇上也不敢动你...”
“那就好...”卿花宁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依偎在他的怀里。“我就怕你嫌弃我...毕竟我...真的...”
“只要你安好,就是晴天。”江鑫低笑。
咳咳!
抬首看去,只见那卿大人一直在大声咳嗽。
两人的脸庞都有些发烫。
“你咳那么大声干什么?”卿夫人无语,“又犯痨病了?”
“我犯不犯痨病没什么,只要江小子对我女儿好,我可以天天不犯!”说着,卿大人又咳嗽了几声。
“爹~!”卿花宁不依了,轻轻的跺了跺脚。
“忽然想起一件事。”卿大人忽然反应过来,看向箬汤与丹心守。“既然...王爷与郡主都在。那老夫就明说了。江画师,老夫听说,你家里还有一位娇妻,那你,准备,怎么处理她和我女儿的关系啊?”
“这也倒是个问题...”丹心守沉思道。
卿花宁脸上一白,急迫的看向江鑫。
江鑫深吸一口气,说到:“岳父大人,小生...只能说声抱歉。宁儿我要,家里那位妻子,也是陪伴了我十年的时日,所以...我决定...”
卿花宁紧紧的揪紧了自己的衣袖,死死抿住双唇,双眸紧张的看着他。
“宁儿与她...都做平妻...毕竟,这是我亏欠宁儿的,这也是她应该得到的。”
说完这句,屋中有些沉默。
良久... 妃常情深:王爷来种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