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环唤了两声,拉回了谭素的魂儿,“这些事相爷命人送来的东西,请大人过目。”
谭素微抬眼睑,随手拨弄了几下,无非是一些衣裳首饰,精致倒是精致,只是他送她的这些东西,和送那些女人的东西又有什么两样?
她揉了揉眉心,有一股刺痛,使得她疲倦不堪,勉强笑了笑,“东西我很喜欢,代我谢过相爷。”
丫鬟们放下东西,陆续离开。小环询问了谭素的意见,将衣裳首饰都分别收捡,只留了一支素净的簪子平日里束头发用。
谭素望着小环忙里忙外,絮絮叨叨,说的大多都是不痛不痒的事情,听得她昏昏欲睡。就在她走神之时,听到小环提了锦江白的名字,顿时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本来都要斩首了,结果景王在宫门前跪了一夜,硬是让皇上同意收监暂缓……”
谭素愣怔了许久,几乎是想都没想就问道:“缓多久?”
“皇上只给了三天的时间,若是景王拿不出证据,就得按大理寺卿的结论定案……”
谭素知道锦江白是被诬陷的,诬陷他的人正是楼穹,可是如今死无对证,谁能证明他的清白?
区区三天,如何查得清?
谭素坐如针毡,却不敢表露出来。她对小环的话只信一半,此事也许是她无意之言,也有可能是试探之言,需得小心。
小环特意拿了簪子给谭素束发,束得比较简单,再戴上宁子漠所赠的发簪,十分衬谭素的五官,“相爷可真会挑东西,大人戴上正正好。”
谭素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好像是她又不是她。相府的珍馐养了她一年多,怎么反而还清瘦了?
她抬手将铜镜扣在桌子上,这些日子浮躁的心,终于随之冷静了下来。
宁子漠正好走到门口,听到小环方才说的话,忍不住跨进了内室,“我瞧瞧。”
小环慌忙行礼,“奴婢拜见相爷。”
谭素回头望着宁子漠,竟是忘了行礼,等他走到自己跟前,才想起来起身,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宁子漠很高,也瘦,站在她面前却气势迫人。衣摆上绣了金丝祥云,足靴上嵌了南海珍珠,他的穿着一向讲究,跟她从来就不是一种人。
他低头望着她头顶的簪子,这种简单的发簪十分适合她,衬得她肤色白净,脖颈修长。他抬手理了理她脖间的头发,抬眼瞧见镜子扣在桌子上,有些奇怪,“铜镜为何反扣在桌上?”
小环答不上来,她只知道谭素有这个习惯,却不知为何。
谭素有些迟疑,轻声道:“回相爷,我父亲不喜我女儿身,也不喜我照镜子,是以每次用过之后,都会习惯性地扣在桌子上,让相爷见笑了……”
宁子漠显然没有料到,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谭素。他所知道的,都是她说出来的,而她没有说的那部分,宁子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
他弯腰从她身侧伸手,将铜镜扶正,说话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如梦如幻:“有我在,随心即可。”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