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平贵汗如雨下,还想狡辩:“那楚家二公子,也是娇生惯养,怎么就不能是失手杀人……况且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人狡辩……”
陆尚从师爷手中拿过案宗,仔仔细细地翻看了起来,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越翻越不想继续再看,“这案宗做得漏洞百出,供词前后对不上,情节对不上,时间也对不上,逻辑也不通!邓大人!这件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原原本本地给我叙述一遍!”
“这……我,我!”一年多以前的案子,邓平贵哪还记得,况且当时好多证词都是胡编乱造,他怎么可能复述的出来。
钦差大人看罢,心中大概也明了了,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当真不在天子脚下,小小知县也敢胡作非为了……”
陆尚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当年的邓平贵还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如果他当真错乱判案,此事也有他的一部分过错!他越想越觉得愧对这对母子,起身将手中的案宗缓缓合了起来,“张氏母子,你起来吧……此案确实疑点重重,我定会要求此案重审,洗清冤屈……”
冯萍泣不成声,朝着陆尚连连磕头,她从怀孕一直状告到孩子几个月大,没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此案真能重审了……
门外的百姓也跟着欢呼雀跃,连连称赞,忽然一个女子哭了起来,冲进衙门,跪在了陆尚门前,“大人,还有我……民妇有冤啊,请大人替我做主,重审我弟弟的案子……”
她这一跪,仿佛天雷勾动了地火,又跟着冲了几人进来,捕快们拦都拦不住,全都跪在陆尚跟前,哭得昏天暗地。
“大人,还有我……”
“大人啊……”
“求大人救救我们啊……真的活不下去了……”
陆尚当年便是从这衙门走出去的,还是景王亲自提的知州,他一直将景王告诫他的话放在心中,要做体民之所情的父母官,要做一个好官、清官……他离开的时候将这个县城好好地交到邓平贵手中,让他体民之所苦,查民之所情,他满口答应,可没想到他却是这样对待百姓们……
这叫他如何是好?
叫他如何面对景王的托付与信任?
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人,着了一身青袍,青簪束发,不细看还以为是一名少年,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名女子。她手中捧着十多张状告书,身姿如柳,恭恭敬敬地将东西呈上,“大人,草民是为他们辩护的辩师,这些是草民为他们所受冤屈写的上诉书,还有草民为他们准备的辩词,请大人过目……”
陆尚伸手接过那些上诉书,全都是一笔一笔写出来,沉甸甸的,重得他抬不起手来,“好,把这些都交给我,我一定会全部彻查……”
邓平贵已经吓得瘫软在椅子上,他伸手指着她,哆哆嗦嗦着询问:“你,你又是何人?”
“回大人,草民名谭素,骊洲人士。”谭素抬起头来,淡淡地望着他,“大人,不记得我了吗?”
邓平贵的瞳孔逐渐放大,如同见了鬼一般,吓得魂飞魄散。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