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希望,有一天相爷也步上了老相爷的后尘,郁郁而终……”
“轰隆”,惊雷在头顶炸响,映照在宁子漠冰冷的脸上,冷峻如铁,“你说,我有一天也会像宁修一样吗……”
他正是因为不想步上宁修的后尘,所以坚决狠厉地将谭素从心里除去,可是现在齐秉却告诉自己,他做错了。
齐秉伫立在他身后,黑袍在冷风中摇曳,手中的长剑投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相爷,其实放过她,才是真正放过了你自己。相爷揪着她不放,不过是因为还在乎她,即便她死了,受伤的也还是相爷你……”
“连你也这样觉得吗……”宁子漠抓起身边的酒壶,仰头深深灌了一大口,烈酒浸湿了他的衣襟,他用力擦去酒渍,摇摇晃晃着站了起来。
黑夜里风雨交加,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宁子漠就站在天堂与地狱的交界之处,不往前,也不后退,“齐秉,你也觉得我该放过她吗?”
“是。”
宁子漠听到这句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酒壶。他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感到愤怒,他甚至平静得有些可怕。就好像他一直在等这样一句话,等这样一个人阻止他,等这样一个放过她的理由……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那个女人,始终不懂。
宁子漠没有回应齐秉,他抓着酒壶摇摇晃晃着越过了边界,踩进泥泞不堪的雨幕之中。
大雨倾盆,将他淋得透湿,他手中还抓着酒壶,失魂落魄地站在雨中,仰头望着雷声滚滚的天空,“齐秉,你可知道那日我去宫中,她与我说了些什么吗?”
“属下不知。”他只知道,宁子漠从宫中回来之后,就像是一夜之间被人拔去了锋利的刺,整个人都褪去了锐气,仿若心如死灰。
“她说,我从来没有正视过她,所以也不会去了解她,她愿意让我知道的部分我才会知道,而她不愿意的,我无从得知……”宁子漠忍不住笑了起来,雨声盖住了他的声音,仿佛他在天地中渺小如蜉蝣,“她还说,我装出一副喜欢她的样子,却从未将她放进过心里……”
他仰头灌进火辣的烧酒,而后用力将酒壶摔在地上,哗啦碎了一地,“齐秉,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吗?”
“我感觉我一腔真心都喂给了狗!”
狂风骤起,将一切都推向了极致。
宁子漠疯了一般大笑了起来,大雨将他的整颗心都淋得湿透,整个世界都冰冷潮湿,“她就差一点,都可以要我的命了!她还想让我如何正视她?我宠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给她机会!可她是怎么对我的?这世上谁能像她一样,将我宁子漠伤成这样?她竟然说我从未将她放进心里……”
“相爷!”齐秉冲进雨幕想劝他,可是却又不该从何处劝起,“谭素一定是想气你,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她……”
“她就是个狼心狗肺的女人,死不足惜!”宁子漠用尽全力地嘶吼着,“这种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我的女人,我还留念她做什么!啊!”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