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窗外惊雷乍响,狂风呼啸,吹灭了屋中唯一的油灯。宁子漠的轮廓在黑暗中异常清晰,他紧闭着双眸,侧脸有些削薄,呼吸声在黑夜中微微起伏,“你怕什么?”
房门被撞得关上,烛火灭掉的一瞬间,谭素感觉到了要命的窒息,“相爷……”
宁子漠抬手拽住她的手臂,不肯让她再退分毫,强硬地将她拽到自己跟前,他的目光太过灼人,眼角那颗小痣异常妖艳,“喜欢你的人是我,被你伤害的人也是我,现在低声下气让你跟我走的也是我……该害怕的是我才对,你怕什么?”
谭素微微挣扎着,手腕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知道宁子漠喝醉了,他不清醒,可是自己是清醒的,“相爷,你喝醉了。”
宁子漠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拽进怀中,浓郁的酒香充斥在周围,无论她怎么抗拒也挣扎不开,“我不把自己喝醉,怎么把平时不敢说的话说出来,把平时不敢做的事做出来……”
“谭素,我给过你太多次机会了,你从来都不肯珍惜,这一次,真的是最后的机会。”
这句话他似乎说过太多次了。
谭素甚至都有些怀疑,宁子漠其实并未把自己喝醉,他只是拿喝醉当做一个借口,舍不得她如此离去,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机会。
若说不心动,必然是假的。
宁子漠是能蛊惑人心的魔,没有女人不被他蛊惑,谭素也不例外。她在他身边呆的太久了,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要久,久得都快入了魔障,久得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想,换做任何一个女人此时都会不顾一切地跟他走,包括她自己也一样。可是当她想到当年父亲用一根梅花簪刺破母亲脖子的那一幕,她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
十之八九,不过四七。
她今年已经二十了。
倘若她真的不顾一切地跟着他走了,等待着他们的,也不过是无尽的折磨。
谭素牙关咬紧,紧到浑身都在发抖,她向来心性隐忍,如今都快忍不下去了,“相爷,谭素不能跟你走……”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就在他耳边,就在他臂弯里,就在他怀中,可是这个女人近在咫尺,却感觉抓不住她。
他抓不住她。
也压不弯她的背脊。
无论她如何臣服,如何顺从,她的心里从未认可他。她说他的血是冷的,她说他不懂感情,她还说教他育他的那个女人就没有感情,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他在她眼里就是个冷血的怪物,无论用多恶毒的语言诅咒他,无论用多锋利的刀刃刺伤他,他都不会痛,不会流血……
在她眼里,一直是这样看待他。
宁子漠从未像今日这般绝望过,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密密麻麻的黑夜笼罩在周围。绝望般的寂静,窒息般的疼痛,他用力咬住她的肩膀,用力到发颤都不肯停下。
“素素,不要这样对我……”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