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素从噩梦中惊醒,浑浑噩噩地坐起身子,身侧有人帮她擦额头上的汗水。她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冷静下来之后,视线也逐渐清晰,这才看清了身侧之人是谁,“王爷……”
李珏收回湿帕子,弯腰重新清洗,一个大男人竟也做起这样的琐碎事情,不急不缓,那一丝不苟的模样就仿佛在做一件大事,“先把白婆的药喝了。”
谭素这才瞧见手边就放着汤药,她手上无力,还是努力将药碗端了起来。药碗还是温热的,她的手有些抖,汤药洒出些许,也并不烫人。
李珏放下帕子,一只手接过她手中药碗,一只手扶她坐起来靠着。他认真端着药碗,一勺一勺地接着喂她。
谭素喝了几口,脑中的晕眩逐渐消散,靠着床边休息。
李珏放下药碗,又起身拿了纸笔,递给她,眉目间尽是严谨,“把五蛇毒的配方写下来,我让白婆去配解药。”
不知为何,谭素总觉得李珏今日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他对自己好像亲近了不少。她拿起笔,手上还是有些使不出力气,写下第一笔就歪了。
李珏接过她手中的笔,仔细铺陈在凳子上,自己竟是拂袍蹲在床边,认真地用毛笔沾了墨水,“你来念,我写。”
堂堂王爷,这样蹲着像什么话?
谭素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顺从他的意思将配方一一念出。
李珏写完放下笔,拿着写好的配方便出去了。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谭素嘴里发苦,想喝口水,只得自己起身去倒。她试着下床,腿脚还剩余些力气,勉强支撑她走到桌边上。
桌上有茶,她摸了摸,是冷的。尝试着喝了一口,茶叶并不算太正宗,喝完之后有股涩味久久不散。
这里和相府比起来,真的差太远了,可是这种返璞归真的踏实感,却是相府和宁子漠给不了她的。
一杯茶水下腹,透心凉。
她低低地咳嗽了起来,想起那天宁子漠咳嗽的时候,咳出的那一片红色,眼前的一切都重叠在一起,分不清了。
这场博弈到底是谁输谁赢?
李珏进屋,瞧见她身形单薄地坐在桌边,捧着茶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头顿时一紧。他三两步上前,一把将她抱起来,重新放回床上,“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你现在回来了,没有谁再能伤害到你……”
谭素被他抱在怀里安慰着,他的胸膛很暖,就像小时候娘亲抱着她讲故事时,也是这般踏实宁静。
“现在张瑞掌管户部,聂国最大的漏洞已经补上,国库丰盈,百姓受利,一切都在慢慢变好……”李珏拉起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现在该你好好休息了……”
谭素其实并不困,只是在他轻柔的声音下,有些被蛊惑了,听话地闭上眼睛休息。她正要沉入梦乡,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件事,猛地又坐了起来,“王爷!府里的管家张智呢?”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