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素的呵斥并没有多大的份量，反而有种娇嗔之态，勾得锦江白神魂颠倒，越逼越紧。他无力地靠在她身上，轻轻摩挲，呼出的气息都十分滚烫，“素素……我浑身都着火了一样……”
“他们下药了。”谭素的气息也开始不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江白，你清醒点，不要中了他们的奸计。”
锦江白略略点头，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没有，他轻轻在她身上磨蹭，不愿离开，好似能从她身上汲取到短暂的冰凉。
他没有再近一步，让谭素松了一口气。她不敢碰他，害怕碰了就会出事，只能尽量放平自己的呼吸，转移他的注意力，“江白，你还记得儿时我们玩捉迷藏的茅草屋吗？我和你藏在茅草后面，躲过了小伙伴，却被大人锁在了屋里。茅草屋又冷又硬，我们只能互相抱紧彼此，才能保住最后的温暖……”
“记得。”锦江白呼吸冗长，缓缓开口：“我半夜发了高烧，你一直把我抱在怀里，还挡住风口。我当时以为自己会死，可你却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往事点点滴滴全都在心头，对方给予自己的温暖从未忘却，和这个冷漠的世间相比太过弥足珍贵。
“那次家里进了贼，我被他绑走，半路上他给了我一刀，把我扔在水沟里。若不是你跟了一路，把我救起来，我早就死了……”谭素眼眶发涩，喉咙里像哽了东西，压抑得心窝疼，“那伤疤已经淡了许多，可你我情谊，今生今世永不散尽。”
锦江白无力地笑了笑，他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整个人滚烫如火，肩膀微微颤抖，“那年你突然穿了女装来到学堂，所有人谩骂于你、欺辱于你，要将你赶出学堂。我应该去帮你，可我……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一直到你离开郦州，我都没能说出维护你的话来，我真的好恨这样的自己……”
谭素的神色暗淡了许多，那件事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她宁愿嚼碎了咽在肚子里，也不愿提起。先生的痛斥，同学的辱骂，锦江白的胆怯，还有贪官和恶霸的狼狈为奸。
要说不失望，那不可能。
她以为锦江白会毫不留情地站在她这边，可是在他的心里，除了她谭素，还有礼仪、廉耻、懦弱和害怕……
锦江白能感觉到她的失望，心中悔恨越来越深。这两年他无时无刻不在自责中度过，期望事情会重新来一遍，可是每每在梦中梦到那时的事，他仍旧没有站出来。
比之谭素，他在乎的东西太多了。
他害怕自己维护谭素，会和她一起被赶出学堂。他害怕年迈的母亲失望的眼神，为了供他读书熬坏的双眼。他害怕父亲良久的沉默，最后都化作一句“好自为之”，起身离开。
他的礼义廉耻、忠孝仁义，他的尊师重道、严以律己，都让他没法站出来。
无论事情重新发生过多少次，他仍旧会选择沉默，什么也无法改变。
所谓悔恨，都不过是自欺欺人。
锦江白微微颤抖，伸手将她紧紧抱住，他的眼泪滚烫炽热，灼烧着她的皮肤，也灼烧着她的心，“对不起……对不起……”
他曾经以为，让自己为谭素付出生命他都愿意，可是当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他连维护她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一直都明白，自己就是个碌碌无为、懦弱无能之人，无论把话说得有多好听……
谭素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当时或许怨过你，但是这么久了，所有不好的事情早已经遗忘……”
锦江白将她越抱越紧，手上的力道有些失控，弄疼了她。他浑身颤抖，不知道该怎样缓解灼热，只能紧贴着她身上的冰凉。
谭素有些不能呼吸，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只怕要出事了，不停地和他说着话。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将他带回无忧无虑的儿时，她身上有股摄人心魂的冷香，让他食髓知味，如同喝了酒一般神志不清。
锦江白稀里糊涂地磨蹭着她，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总想再要得更多一些，“……素素，我身上好烫……”
谭素大气都不敢喘，遵循渐进：“江白，你先松开手。楼穹就是想毁了我们两个，你不要着了他们的道，清醒一些……”
锦江白什么也听不进去，他只知道她的身体柔软、皮肤冰凉，正好能解决他的燥热。他失了神智，伸手去扯她的衣带，遭到了阻止，更加失了理智一般用力。
“锦江白！”谭素提高了自己的声音，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衫，“你给我清醒一点！你想死在这里吗？”
她的话让锦江白稍稍顿住，而后一把抓住她的手，捏得她发疼。他的脖子都开始发红，明明是个书生，可手上的力道却如此可怕。
谭素抽回自己的手，有些害怕这样的锦江白，看到面前的人又近了一步，吓得她咬紧了牙根。
如果他真敢碰自己，她就、就……
眼看着锦江白低头，俯身在她脖间，将她紧紧抵在墙脚。谭素伸手抵在他胸前，以为他会侵犯自己，可他却张口咬住了他自己的手臂。
疼痛使得他清醒，他稍稍回了些神智，“素素，你把我打晕吧。”
谭素摇头，“我下不去手。”
锦江白听得发笑，又咬住了自己的手臂，抑制住身体里的冲动，“万一我真禽兽了，你该怎么办？”
谭素没想太多，“当然是原谅你。”
锦江白又笑，呼吸滚烫，“若真如此，我会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去，我会视你如珍宝，我会让你做我唯一的妻，我会力尽所能对你好……”
谭素听了这话，心窝都是暖的，“那岂不是很好？”
“当然好……”他轻声呢喃，又将她抱紧了些，“素素于我而言，除了是朋友，更是亲人。我愿意只守着素素一人，看尽天荒地老，历经人生百态，同甘共苦，风雨同舟，永结同心……”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