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漠狂奔回府,手上的鞭子打得马儿嘶叫,一路横冲直撞。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般狼狈过了,像个疯子一样,恨不得用脚下的马儿踏平眼前一切。
齐秉紧随其后,他本就擅长骑术,可是今日却差点没追上他。
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世间都尽在相爷掌控之中,为何偏偏她是个例外?想来这样的结果,骄傲如相爷是断断不能接受的,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吗?
马儿跑到了相府门前,还没停稳,宁子漠直接就翻身下马,他险些摔倒在地上,脚下刚站稳了便冲进相府,一路上入眼的全是红色,刺得他眼睛发疼。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
他精心准备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宁子漠一脚踹翻了花架,扯了红绫,打翻了喜酒,弄得整个相府人仰马翻。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通通给我撤了!全部撤了!!”宁子漠气得眼前发晕,指着齐秉,“马上进宫!给我换衣服!我现在就要进宫!”
齐秉连忙上前,心里隐隐不安,“相爷进宫,是因为放不下她吗?”
宁子漠用力砸了门框,赤红着一双眼睛,“谁说我放不下她!我是要去看她如何喜出望外、丑态百出!我要看她泼天富贵,到底有没有命去享!”
齐秉从未见过这样相爷,他欲言又止,终究是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宁子漠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心头怒火越积越深,抬手砸了桌子上的紫砂茶壶。那是他最喜欢的茶壶,平时里都不愿下人磕磕碰碰,如今他砸烂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样的相爷太恐怖了。
下人们瑟瑟发抖,谁都不敢上前,就连半句窃窃私语都不敢有。
宁子漠见他们跪在门外,全都诚惶诚恐,心火一上来,抬手拿了紫砂茶杯狠狠砸到他们身上,“都是死人吗?不知道为我更衣吗?啊?”
下人们连忙爬起来,拿了官服想要换下他身上的喜服,可是他身上的衣服太复杂了,丫鬟因为害怕,半天解不开。宁子漠一脚将她踹开,连同身边的几个下人全部被他推走。
他堂堂相府,怎么养了一群饭桶?
宁子漠又想起昔日巧言令色的谭素,将他哄得团团转,这世间再也没有像她那样衬自己心意的人,可是她撩拨完了自己,却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好,好样的。
宁子漠一把扯开衣服,扣子全扯烂了,他将喜服用力扔到地上,就像扔掉某种耻辱,又开始发了疯似的砸房间里的东西,下人们吓得抱作一团,反而碍手碍脚。
“滚!滚!都给我滚!”宁子漠吼得青筋暴露,房间被他砸得一片狼藉,可是那些刺眼的红色却还是充斥着他的周围。
一直一直……都充斥在周围……
齐秉安排完马车回来,走到门口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瞧见宁子漠身上的喜服全都撕烂了,失魂落魄地坐在破碎的茶盏间,身边没有一个人。
“相爷……还去宫里吗?”
宁子漠微微动弹了一下,他抬起头,眼中又恢复了锐利的光芒,就仿佛又重新活了过来,“去,为什么不去……”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