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头有点晕了。”宁子漠状似醉了酒,眼神都有些飘忽不定的,“啧啧,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没了……”
邓平贵心疼得要命,抬脚便踹了端托盘的下人,“笨手笨脚的,要你何用!”
小厮吓得魂飞魄散,“大人饶命!小的该死!大人饶命,小的该死!”
当着众人的面,邓平贵也不好责罚,只能咬碎了牙和血吞下,“还不快收拾了!”
小厮收拾了残局,连滚带爬地下去了。
宁子漠却像是被败坏了心情,摇摇晃晃着起身,抬手让身侧的齐秉扶着,“罢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邓平贵浩浩荡荡搞了这么大一场宴会,还没来得及说明自己的用意,就这么结束了?他不甘心地走在宁子漠身侧,还想着巴上几句,“宁相……下官带您去休息吧……”
宁子漠摇头,“你陪着他们即可。”
邓平贵擦了擦汗,“下官……下官还是送送大人吧……”
宁子漠倒也没拒绝,他壮着胆子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地说着:“……下官也是新晋的知州,这才有幸能够接待宁相大人,下官真的倍感荣幸……早先便听闻宁相手段雷霆,乃大聂之栋梁,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都说能得宁相赏识,便如乘云上青天……实不相瞒,下官第一次见到宁相的时候,便觉得如见天人,既是仰望,却又忍不住想亲近……”
“听闻宁相在京中权势滔天,说让谁做官,谁就能做官,哪怕是女子之身……下官不才,从官十载才仅仅坐到知州这个位置,地偏人寡的小地方,怎能比得上京都的繁华……若是有幸能随大人入京,跟随在大人手下,哪怕是一官半职,下官也是感激不尽……”
邓平贵越说越起劲,仿佛都看到了自己光明的前程,从地方官到京官,一家老小都搬到京都去住,那可真是享尽荣华富贵,人人艳羡了……
宁子漠停了下来,睁开了眼睛,他回头醉眼惺忪地看着邓平贵,面上还透了几分薄色,“你刚才说什么?”
邓平贵整个人都噎住了,他方才还口舌生花,思维如滚滚江水取之不竭,结果被宁相一句话给问住了。
这……这难不成要再说一遍?
宁子漠挥了挥手,“行了,回吧。”
“宁相,这……”邓平贵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后,齐秉把人扶进屋,门一关,彻底没他啥事了。
邓平贵彻底傻眼了,所以他费时费力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厮带着衙门的师爷匆匆跑过来,抵着邓平贵耳根禀报:“大人,方才有位妇女前来击鼓鸣冤,就跪在衙门登闻鼓旁边,还背着一个小孩儿……”
邓平贵一惊,“什么情况?”
“说是……说是大人您收受贿赂,判下冤假错案,如今便是来讨公道的……”
“衙门捕快是干什么吃的?把人撵走啊!”
“大人,撵不走啊,还背着个小孩,谁敢动粗啊?周围百姓越来越多,都嚷着要公道,快拦不住了……”
邓平贵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吓得赶紧整理了官帽,“怎么现在才来说?赶紧跟我去处理,记住了,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在场官员知道,让他们知道咱们就完了……”
“是是是……”
邓平贵一走,门口便开了一个缝儿,齐秉往外边看了下,回禀道:“相爷,他们去了。”
宁子漠坐在桌边休息,他缓缓睁开狭长的凤眼,抬了抬眼睑,“陆尚知道了吗?”
“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不止是陆尚,陪同的那几位官员应该也知道了……” 我家相爷大佞臣